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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288)+番外

凌哥的双眼骤然睁大,眼珠子亮的像是里面藏着火苗,他连旁人说死都不介意的人,居然因为这句话而暴怒了:“这样的医馆就是大人推荐的好大夫吗,一个会看轻病人身份的地方,就算能够起死回生又有何用!小叶,我们走!”

蜻蜓还没见过这么凶的病患,毕竟还是个孩子,傻在那里,不会的辩解,反而是小叶不肯放弃这个机会,都已经到了医馆,如果拂袖而去,才真的是放弃了机会。

“小叶!”凌哥声音不大,却很坚决。

“凌哥,这个小兄弟说的也没有错,我们是乞丐,没有洗澡洗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要能够治病,我们马上想办法去洗干净。”小叶拍着胸口担保,“我们这就去,马上就去,别赶我们走,千万别赶我们走。”

蜻蜓尴尬的挠挠头:“我也没说要赶人,我们家先生对所有病患一向都是一视同仁的,我的意思只是说不清理干净的话,这位小哥的伤处怕是更加糟糕。”

已经气呼呼要往门外走的凌哥,双脚站停了,回过头来:“你看出我是什么病?”

“我才和先生学了点皮毛,小哥的伤,我是略微能够看得出来,但是却治不了,小哥要是愿意的话,我去烧水来给你们清理,等先生回来,就能直接治疗了,这伤已经拖不得了。”蜻蜓态度再诚恳不过。

丘成站在沈念一身后,极其轻微的问道:“大人不加劝阻是因为知道蜻蜓能够处理好?”

“他见过的人多,很会说话。”

“连我也看不出那个凌哥是得了什么病,他一眼就瞧出来了。”

“名师出高徒。”沈念一让丘成回去,处理好画像的事务,这边有他一个人留着就好,他总是觉得凌哥还有些可以挖掘没有说出来的事情,需要一点耐心。

凌哥慢慢退回来,仿佛是突然妥协了,患者在大夫面前才最怯懦,因为所有的软肋都被抓在对方手中,他看着蜻蜓的年纪应该尚小,居然随口就说出了自己的病情,知道这位大人带他来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医馆。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其貌不扬的门面,里面才是绝顶的杏林高手。

蜻蜓见他们肯留下来,是真心欢喜,也不多话,就下去烧水,留着凌哥同沈念一面面相觑:“还没有请问这位大人尊姓。”

“姓沈,沈念一。”

凌哥的眉梢处小小的动弹一下,分明是听闻过他的头衔,却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

沈念一已经确定凌哥身份不一般,听着口音并非是本地人,这样年纪的少年人,独自流落到天都,是否还有其他的机密背负在身。

“沈大人,要是按着我的画像抓到了凶手,你还会不会另外嘉奖?”

“你想要什么?”

沈念一实在太爽快,凌哥反而有些发噎:“要什么都可以?”

“合理范围之内的都可以考虑。”沈念一微微含笑,端起面前的茶盏,“大理寺倒也不算是穷衙门。”

“容我再想想可好?”凌哥的手指在膝盖处打了几个拍子,“沈大人,我问一句冒昧的话,那个凶手杀的人是官府的?”

“是,他杀的是刑部官员,甚至还不止是一个人。”沈念一对其不想隐瞒,既然对方已经参与到案情中来,彼此放出的信任会得到更好的效果。

“刑部,啧啧,胆子真大。”凌哥的坐姿很诡异,他总是下意识的往左边倾斜,似乎右边身体有个不能够轻易碰触到的部位,也就是他所说的那个治不好的等死的伤口所在。

“胆子大,下手狠,如果让其逍遥法外,只怕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可是沈大人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将已经死掉的刑部官员抛尸在那个小巷子里面,巷子看似隐秘,实则如果你们铺开来查找的话,还是很容易找到的,他其实可以寻个更加难以令人发现的地方,拖延时间,更加可以省去被像我这样无所事事的人发现的危险。”凌哥反而对案子感兴趣了,一句一句问过来。

“我已经想过,应该是时间紧迫来不及了。”沈念一有些欣赏这个少年的耿直,而且比同龄人要更加聪明,细心。

“大人就没有去找那个大巫来,也问上几句话?大巫可是尾随那人一路而来,没准知道他的落脚之所。”凌哥的脸多半都藏在那种擦不干净的肤色底下,一双眼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沈念一低下头来,微微笑,却没有作答。

小叶在旁边,多半对话都没有听懂,他只要求凌哥能够保命就谢天谢地,扔下句话来说是去帮忙烧水,一溜烟的跑开了。

“小叶很依赖你,你平时一定很照顾他。”沈念一瞧着小叶的背影说道。

“他是个可怜孩子。”

“那你呢?”

☆、230.第230章 :刮骨

沈念一望着凌哥,重复问了一次:“那你呢?”

凌哥怔了怔,他分明是可以说句俏皮话掩饰过去的,但是在沈念一的目光底下,他俏皮不起来,太多压在心口的事情,在听到沈念一三个字时,就像是潮水一样涌过来,几乎将他彻彻底底的溺毙了。

他甚至不太敢用力的呼吸,他犹疑,他困惑,他在盘算自己接下来的那一步应该怎么走出去,才不会功亏一篑,他收敛这么久,留着这条贱命是为了什么,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能够值得信任,他说不好,左右摇摆,内心挣扎,脸上却只能摆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大人方才不是说了,我也算是个孩子。”凌哥的笑容实在无害,根本没有要撒谎的猫腻。

沈念一心知肚明却没有揭破他的意思:“这里的大夫姓郑,医术很好,他会尽力的。”

凌哥抿了抿嘴角,没有再说话,很安静的坐在旁边,直到蜻蜓过来说热水已经烧好,给他和小叶腾出了房间,要是沐浴不方便的话,擦洗擦洗也是好的,又说先生很快回转,那个出诊的人家并不远。

等两人进了房间,沈念一才问道:“你家先生难得出诊的。”

“是,那家来过一次,是个很小的婴儿,临盆的时候,生母一时想不开喝了砒霜,孩子是生下来的,但是全身都染了毒,非常可怜,先生不忍心这样大的婴儿每天折腾来去,再说离得不远,就亲自去看一看,已经有三天了,小家伙的命算是保住了。”蜻蜓拍了拍胸口,“来的那天才吓人,别人家的小娃娃都雪白粉嫩,这个从头到脚都是灰黑的。”

正说着话,郑容和背着药箱从外头进来,脸上一点点笑容:“沈少卿,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念一还装模作样点了点头道:“是等了一会儿。”

蜻蜓卖力的过去接过那个奇重无比的药箱:“沈少卿带了个病患,伤的很重,还不肯就医。”

郑容和挑高一道眉:“老沈,你是知道我这里规矩的。”

沈念一侧过头来看着郑容和,他当然知道正安堂的规矩,但凡是病人上门,没有诊金无伤大雅,唯一的要求是病人一定有救生欲望,老郑的原话就是,要是自己都不想活的人,救了无用,想死的话,就别在大夫面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