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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194)+番外

孙世宁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下去,轻笑道:“这天气乍暖了,让冬青绣些花样子,穿起来哄着自己心情好些。”

“很好看。”沈念一不知为何,想到秀娘说的,给宁大将军绣了个可以贴身带着的荷包,上头的花样十分旖旎,回头等世宁的手好了,他的笑容微微凝固起来,想到老郑的话世宁的手即便是恢复了,大概也没法子拿绣花针,做这样精细的活了。

孙世宁想不到他会去想这些细节,走到一人一马身前,又听得他说的那三个字,从沈念一嘴里吐出来,一点不像有意阿谀奉承,真是受用,笑盈盈道:“沈大人平日骑马倒是不讲究,怎么今天来献宝了?”

“这匹马不是我的。”沈念一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到黄骠马侧身,“站在马匹旁边的话,只能站在正面或者侧面,绝对不能站在其身后。”

“是为了防止被它蹄子踢伤?”

“正是,这匹马虽然已经被刷洗一新,不过我想没准你还能替我找出些门道来。”沈念一先不说案子,以免让孙世宁先入为主,“你试试,可有什么发现?”

孙世宁笑着想要啐他一口,见他再正经不过的样子,又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必然是很要紧的案子,否则不至于要做的如此,她绕着黄骠马半圈,四周的声音都安静下来,只有他的呼吸声,很轻却又很稳。

“这匹马洗的很干净,怕是下了点功夫的,没有平常马匹的那股热烘烘的臭气。”孙世宁半合了眼,开始慢慢说起,“不过马匹洗得再干净,还是会有些气味的,这个味道,好像有点熟悉,是青草的味道,不,还微微发苦,是草药的味道。”

沈念一心中一动,也不打断她,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孙世宁很认真的辨别,生怕有丝毫的疏漏:“这个草药,我应该闻到过,在哪里呢,在哪里?”

旁边的冬青忍不住插嘴道:“姑娘最近每天敷药膏,气味那么浓烈,还哪里能够闻得出其他草药的味道!”

孙世宁缓缓睁开眼,笑道:“冬青说的不错,我这个鼻子最近闻的药膏太多,快不管用了,冬青,将我擦手的那个药膏取来,我再细细辨认一下。”

沈念一明白,她心里头的答案呼之欲出,果不其然等冬青将药膏取来,她闻了闻,再举起双手也闻了闻:“没错,就是我这个药膏里的一味,我还问过郑大夫,怎么有股剌剌的气味,他告诉我说,是红头草。”

“红头草?”

“郑大夫还说红头草三年才开一次花,采摘起来不易,市价不便宜,一帖药里所需花费差不多就要三百文,我问他,红头草的疗效是什么,他说除了能够生肌补血,要是有些妇人家生完孩子落下恶疾,用这个煎了汤药,吃个一年半载也能调理得法。”

“一帖药三百文,吃一年半载的绝非一笔小数目。”沈念一眯着眼,低声说道。

☆、155.第155章 :锦如春

虽说两人都不用管带财迷油盐,也知道三百文用来买白米也能买到不少,只吃一帖药,还是其中的一味,怕是只有富庶之家才能拿得出的手笔。

“就算是孙家,若非药材都是你寻来交给郑大夫,要每天出这些药钱,账面上也不好看了,二娘早就要浪声的。”孙世宁的手摸一下黄骠马的马鬃,“这匹马真是神气。”

沈念一寻思着,线索已经更加明朗,红头草的药味呛鼻,才让这匹良驹念念不忘,而正安堂近来都在替世宁熬制药膏,气味更加浓烈,他决定返回去再问问老郑,天都的药铺有几家能拿得出大量的红头草,还有这药性究竟如何?

孙世宁瞧着他沉静的侧脸,真正是峰峦起伏一般,十分中看,他不说话,她就默默看着,等他回过神,与她视线相触,两个人对视而笑,有些心思不言而喻。

“要是不觉得辛苦,随我出去走一遭?”沈念一提议道。

“也好,在屋子里简直能闷出病。”孙世宁立时答应,举着手道,“带着它们出去晒晒太阳,好过成天什么都不做。”

两个人说走便走,沈念一轻声道:“我今天骑着黄骠马而来,你可要坐家中的马车?”

“要是我说,我能知道这天都城中,哪里的红头草最多呢?”孙世宁笑吟吟地回道。

“你骑马,我用走的。”沈念一二话不说,等到了门口伸出手来在她后腰处搭力,让她平稳而坐,“马贩子说这匹马是个急躁的性子,说来奇怪,它对我尚好,对你也如此。”

孙世宁微微俯下身子,凑到黄骠马耳朵边道:“因为它知道我们是要为它的主人伸冤,它心里头比我们还急,对不对?”

沈念一一只手牵着缰绳,每一步都走得不紧不慢,稳健有力,孙世宁从马背上俯视他,见他这样芝兰玉树的人品,做起牵马的活计,毫无怨言。

在不久之前,他还站在高高的神坛之上,必须要她扬起脖子,很费力,很费力的才能看到他模糊的,冷若冰雪的面容。

没想到,是他先走近这一步,走到她的身边,愿意与她并肩而行,如果可以的话,孙世宁的视线落在沈念一的背影处,她愿意这样与他走一路看一路,直到走完这辈子。

沈念一没有回头,却出声道:“在想什么?”

孙世宁心口一跳,以为他这样神通,目不斜视都能知道她的心思,赶紧咳了一声道:“没想什么,案子当前,其他的都先放一放。”

沈念一回过脸来,嘴角有融融的笑意:“以前,这句话是我经常说的。”

“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孙世宁讪讪答道,想要将脸孔折向另一边,以免被他看破。

“认识你以后,这个想法渐渐的有所改观,我发现有很多事情其实也很重要,并非说要放弃一边去成全另一边,并驾齐驱也是可以。”沈念一的眼眸幽深,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整个天地只有瞳仁中的倒影,令得被他逼视的人,恨不能一头栽倒在这黑色的漩涡中,再无力起身。

孙世宁看他几乎看的出神,等到反应过来两人这是在大街之上,才赶紧的收回视线,沈念一却笑了起来,笑声朗朗,初雪微霁般的清冽:“旁人哪里会来管这等的闲事,你想看就看,想说就说。”

末了还有一句,他正是中意她的落落大方,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扭捏作态。

“我愿意看你每天这般笑着同我说话。”孙世宁想一想才道,这样的笑容任凭是谁,都不会说看的生厌,而且让她觉得两个人就算是隔着千山万水,心里面却挨得很近很近。

忽而,听得黄骠马长嘶了一声,两只前蹄不住在原地交换顿足,却不肯再往前半步,孙世宁诧异地向着两边看了看:“它怎么不走了?”

“有什么让它不安。”沈念一认真说道,却见黄骠马回过头来,用牙齿拉扯住他的衣袖,用力甩动,孙世宁尝试着问道:“它是不是也要你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