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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186)+番外

“不会的。”沈念一料定她最关心的必然是这个,早就为她盘算过,“五儿待在宫中很安全,如果皇上想要严惩,就不用做这样场面上的功夫,既然已经宣布留人下来,必然会好生教养,但是也不会让他太出人头地,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君王之道,最是艰涩难懂,不过沈念一说的浅白,孙世宁跟着点了点头道:“皇上会给他锦衣玉食,但是只要求他做个普通人。”

“正是如此。”

“那么,好些线索里面的太监,还有刑部大牢的中毒,其实都是……”孙世宁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沈念一捂住了嘴巴,她顿时明白过来,有些人的名字别说提了,应该是连想都不能想才是。

沈念一缓缓将手掌松开,孙世宁原先嘴唇的颜色是种淡淡的蔷薇色,被他亲吻后,红润欲滴,微微肿起,却更像是在邀请眼前人的采撷,他目不转睛的看了会儿,才勉强将视线挪移开,生怕操之过急,吓坏了她。

“既然皇上说此案了结,大理寺顺从圣意,了断案卷就是,你为何要耿耿于怀?”孙世宁不敢抬头与他眼对眼,低着头,用手捧住他的手指,拿捏着把玩,“一切不都是皇上说了算吗?”

沈念一沉默片刻,才答道:“是,这话一点不差,世上万事都是皇上说的算。”

“你只是觉得那五十个死者中,大部分都是无辜,那些下人知道什么,还有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子,更加可怜。”孙世宁将他的手,缓缓贴在脸颊边,他的掌心温度适宜,非常舒服,“可是,你已经尽力而为了,世间不如意之事,常有七八九。”

“我要是有心同皇上闹别扭,那么到时候连带着自己都要人头不保。”沈念一抽动嘴角笑了笑道,“两害相遇择其轻,这个道理,我居然都想不明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才入大理寺时,他年少成名,鲜衣怒马,雷厉风行,查案办案时,很有些异于常人的手段,没想到一路走过来,反而心生怯懦,还需要到世宁这里,非要听得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心里头才求得一个安稳。

“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心软,而是不忍。”其实,孙世宁只要每每想到何家的那片被大火焚烧过后的废墟,当天夜里必然就睡不踏实,再想想,里头埋葬着五十条人命,经不住忽然打了个哆嗦。

沈念一的手正贴着她,哪里不得察觉出来,揽住她的肩膀,让她依靠在身前:“好了,好了,不同你说这些了,好好让你养伤的,别又生了其他的烦恼。”

“沈大哥。”孙世宁的声音软软的。

沈念一还是第一次听她唤的这样动情,他很喜欢她这般称呼,而她每次都别别扭扭,不肯让他如愿,鼻中轻嗯一声:“我在,你说。”

“你来寻我,同我说这些话,我觉得很欢喜。”孙世宁轻声说道,“我很愿意替你分忧,无论是过去,还是往后。”

“好。”沈念一只回答了一个字,有时候,一个字已经足够足够表达出千言万语。

“柳先生,姑娘同沈大人在里面说话,这会儿不方便。”外头传来冬青的高喊声。

平日里,冬青说话都细声细气的,难得这样扯开了嗓子,是想给屋里头的两个人提个醒,孙世宁不知怎么,脸孔又开始泛红,怕是冬青早就察觉他们两个人的亲密,很是识趣的在外头把风,要不是柳先生闯了来,她还没有发现。

“冬青要是会闯进来,就不是你身边那个再能干不过的丫头了。”沈念一松开手臂,他的手指很是灵活,在孙世宁的耳鬓绕了几下,就帮她重新整理好了发髻,又将桌上的那本册子,塞回到她手中,冲她挤挤眼道:“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孙世宁瞧见他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咬着嘴唇,扭转过脸,佯装不看他。

那边冬青拦不住柳鹿林,他已经径直闯了进来,见着沈念一端立在屋子中央,脸上显出焦急不堪的神情:“沈少卿,你果然在此,你果然在此!”

孙世宁依旧别转着脸孔,原来柳先生要找的人是他?

”柳先生怎知我在这里?”沈念一躲来躲去,居然都会有人想到他的行迹。

“沈少卿先不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这里有件紧要的事情,想要沈大人出手相助一臂之力。”柳鹿林双眸中俱是紧张,“还请沈少卿答应。”

“如果是你自己出了什么事情,能帮的,我看在你帮衬孙家,不留余力的份上自然会帮,如果是翰林大学士傅仁翟辞官一事,那么任凭是谁都不能相帮相助了。”沈念一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将话题都给挑开了。

“沈少卿已经知道消息了!”柳鹿林说不出的震惊,平日里也算是不动声色的一个人,居然有这样大的起伏表情,也已经是急的火上浇油,难以控制住了。

“既然沈少卿得知,那么只要沈少卿进宫为傅大人说上几句好话,请皇上收回成命即可,傅大人,傅大人在其位上,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皇上不能这样对待他,不能做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举,否则朝野上下,哪个不寒心!”

“这个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结束的。”

“那次,也是沈少卿按下了刑部的指令。”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是算准皇上心里头还有犹疑,才敢铤而走险,这一次却截然不同。”

“哪里有所不同,都是皇上一时的意气用事,沈少卿难道要看着傅大人神伤,看着皇上后悔吗!”柳鹿林放声喊道。

☆、149.第149章 :当局者迷

沈念一缄默不语,柳鹿林这样能说会道的一张嘴,居然也词穷了,两个人在屋中面面相觑,直到沈念一再次开口道:“辞呈是傅大人自己递交的,皇上不过是批阅。”

柳鹿林显然不知这样的实情,存了侥幸的心思,此时脸色灰败:“果真是他选择了这样的退路。”

“为官多年,能够替自己留的退路,已经难能可贵,傅大人心思通透,必然是想明白利弊干系,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沈念一眼见着柳鹿林的五官渐渐柔和下来,知道他已经不再介怀,“傅大人也说了,只要皇上应允了他的辞呈,他会的收拾好行囊,悄然离开,这里没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

连一直没有开口的孙世宁都忍不住道:“怕是早就都预备好了,说走就能走,柳先生不去与他见一见吗,若是失之交臂,岂非遗憾?”

“我能替他做的,已经都做完了。”柳鹿林的眼神怅然若失,却轻声笑道,“如果当年,我没有凭借一时冲动,见不得有人以大欺小,出手帮他夺回了家业,想必他回到乡野,比现今的傅大学士过得更舒坦宽心,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傅大人这般的人才,怎么可能因为当年的这点挫折就隐于乡间,再不走仕途之路,不过是比现今走的更加坎坷艰难些。”沈念一与傅仁翟最后那席话,已经说尽了为官之道,有些事情,因为当面说出来,反而更加显得残忍不堪,“傅大人即使心有不甘,最要感谢的人,依旧是当年在他最艰难困苦时,不计分文出手相助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