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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171)+番外

“便是薛氏真的这样做了,也必然要考虑后果,薛氏给柳某人三分薄面,是看在为孙家赚了更多的钱,在其心中也有一杆秤,便是她亲自粉墨登场都未必能够做到,然而,她如果不算太笨,也应该明白孙长绂临终托付于长女的用意。”

柳鹿林是个聪明人,所以与已经过世的孙长绂有种惺惺相惜之感,能够在病故后,依然掌控着孙家的走向命门,恐怕都是这位曾经的当家人算计好了所为。

“先生说的一点不错,若孙家是一盘棋,我们姐弟三人连带着二娘都是父亲手中布局好的棋子,你来我往,好生热闹。”

“孙长绂再聪明,也没有想到棋盘外头会多了这样多的观棋者。”

“观棋不语,这是内行的道理。”

“不语归不语,出手点拨之力也未尝不可。”

冬青在旁边听俩人说的打哑谜一般,根本不懂,她只负责在孙世宁说话的间隙,将一碗的莲子桂圆汤都送入肚腹,随即收了两人面前的碗。

“大姑娘果然更有长进了。”柳鹿林说的痛快,不禁抚掌而笑,他还记得初次见着孙世宁的场景,一个看似没有见过多大世面的年轻女子,衣着头面都很不起眼,尽管如此,在侯爷和那颇为嚣张的继母面前,却丝毫不见胆怯,眼眸晶亮,不容小觑。

想来,侯爷所见与他相同,又有大理寺沈少卿在旁为证,他才义无反顾的留了下来,想要助其一臂之力,好风凭借力,送其上青云。

不过,他也有走眼的时候,居然没有看出日后沈少卿与大姑娘还有这样深的渊源,每次大姑娘出了事,却与沈少卿的感情更进一步,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刻意为两人撮合,要是说中听的话,那么说天作之合,也不算是过誉。

“谈不上长进,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孙世宁说的也是实情,她吃过的那些苦头,不足为外人道也。

柳鹿林原先以为孙世宁是天资格外聪慧,经过三番两次的察看试探,他又觉着应该是有人事先教会她良多,又不直接点明,但凡日后,她遇到所学所需,自然而然的就学以致用,才能这样事倍功半。

“我来孙家也有段日子,只知道大姑娘是生母抚养长大,却不知道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家母姓聂,不过是个村野妇人,否则父亲也不会留在天都,舍了我们母女自生自灭这些年。”孙世宁说着这话,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中差些记不清母亲的长相,印象中最深刻的还是那双温柔如水的眼,五官却是再平淡无奇,特别是后来病重,苍白憔悴,令人心酸。

她曾经恨过生父,特别是知道他有这样殷实的家底之后,不过母亲的病,已经入了膏肓,不是重金能够买回来的,母亲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她慢慢体会到其中意味深长。

柳鹿林见她不愿意多说起生母,眉宇间却在一两句话语后,生出浓浓哀思,没有半分的伪装,知道是自己的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之事,哪里还能一再追问,他取出给薛氏看的两卷小账,递给了她:“既然二夫人看过了,你也应该看看。”

孙世宁示意冬青接过来,翻开给她过目,才看了几眼,她略微吃惊,又让冬青往后翻了几页,这小小的册子里,记载的居然都是宫中各路的关节所在,每个人那里要送的银钱数目,几时送,送多少,一目了然。

孙家的胭脂水粉,货色固然一流,却也全靠着这多层的关系打通,才能稳坐着皇商之位,谁不知道宫内采集用度,比任意一家富庶之家都来得大手大脚,要是见过采办的账目,必然要更为吃惊,一盒小小的胭脂,后面按标注的价钱是工坊出品的十多倍,甚至百倍,这些银钱自然不会尽数流进孙家的囊中,而是通过这册子中所点,送到个人手里。

上至涉及官员,下至太监,必须分毫不差,薛氏见着小账,才知道在柳鹿林面前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有了这些辅佐,孙家的荣华富贵,很快就会尽数瓦解。

“那么,柳先生从何得来这些?”孙世宁认真询问道。

“一些是工坊那边留下来的名单,另一些是前几个月,我为孙家铺设打点出来的新网。”柳鹿林见冬青要将小账交还,瞪了瞪眼道,“这是给你家大姑娘的护身符,好个愚笨的丫环。”

☆、137.第137章 :戳心戳肺

冬青听他数落,也只憨憨一笑,孙世宁点了点头道:“柳先生对我一片诚挚,世宁铭记于心。”

柳鹿林见着眼前这一对主仆,都不像是精明能干的长相,然而又都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他今天格外多话,实则等的就是这一句,顺应着接话道:“大姑娘若是肯帮柳某人一把,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我何德何能,有那样的能耐?”孙世宁抬起眼来看着柳鹿林,等着他说明详情。

柳鹿林却一脸欲说还休的尴尬:“此事重大……”

“想必是要等沈少卿来了才能说的。”孙世宁像是自言自语道,“那也无妨,沈少卿办完手头上的急事,必然会来。”

柳鹿林未必能够等得起,他试探着又道:“沈少卿可曾在大姑娘面前提及过什么?”

孙世宁已经同沈念一商议过,将流露出来的那些消息说给柳鹿林听听,未尝不可:“沈少卿倒是没有提及什么,不过查案之时,有人提到,陵县前御史何启虎的灭门之案,是翰林院的傅仁翟傅大人指使。”

她说的太直接,柳鹿林如遭重击,往后倒退了两步:“不,不是的,这是栽赃诬陷,沈少卿,沈少卿可是信了这话!”

“要是沈少卿当真信了这些,就不会让我转达了。”孙世宁没见过柳鹿林这般失态,果然他与傅家的渊源颇深,才会这样牵肠挂肚,“不过,既然这些有人往外传,必然也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先生想来应该也知道是谁做的。”

“知道是知道,但是没有真凭实据,拿什么出来指证。”柳鹿林这会儿觉着也不用相瞒,孙世宁跟随在沈念一身边,怕是所知道的比他想得还要多,“大姑娘要是有何计策,劳烦说与我听听,将此事处置安妥,柳某人便是下半生都待在孙家也是愿意。”

“我没有什么计策,我不过是听闻,这个流言中,传话的人是个太监,至于宫内上上下下,这许多的太监,到底是哪一个,我就不晓得了。”

沈念一的意思,傅仁翟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但是做出这样灭门惨案的毒辣手段,也实在不是他一贯的作风,既然有人指名道姓,实则范围就缩小了太多,与其让大理寺逐个排查,不如直接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将背后那个诬陷之人掐出来。

“太监?”柳鹿林疑惑了一下,“宫中的太监?”

他眼眸一亮,似乎已经想到什么要害,扔下句话,说是要离开几日,事情办妥就会回来,必然不会失言,话没说完,人已经出去了。

“柳先生居然火急火燎成这样子,真是难得一见。”冬青笑着将小账收在妥当的地方,“方才他说,姑娘只要手中有了这些个,就不用忌讳二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