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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咖啡半分茶(22)

不能容她拒绝了,她的弱里有他拗不过的坚强,常常恨得他垂头丧气。可她毕竟是弱女子一个,使蛮力气比不过他。多少次吵架了,主动认错的也都是他。认久了,脸皮也厚了,一看她无可奈何的眼神,就知道她服软了。

对子律来说,这时的心情是最好的,要想舒畅很容易,她好好跟在身边,偶尔撒撒娇表现些小女人的媚态,心情兴致到了能跟上他的步调投入的做爱,全盘彻底接受他要表达宣泄的东西。偶尔陪他画画,做东西给他填抱肚子,跟他出席外面的场合,有这些他就知足了。

子律三十多年的日子里,放荡不羁占了一大半,早已经属于无所拘束的类型,所有心思都放在找灵感创作上,剩下就是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满足她的心愿,让她在身下要生要死的接受爱,至于她心里那些太细密的情愫,在不干扰到彼此生活步调时,他很少能顾及到。

舒放弃了挣扎,身体抗议,酸软得厉害,她太了解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必须躺回床上好好休息,跟他纠缠不起。抓着他的领口扯了好几下,也是杯水车薪,看他还没有起来的意思,负气的扭过身子又钻回被子里。

藏了一会儿,心里想说要回家,可奈何他就在背后一堵墙一样围追堵截她的所有需要,还特意俯过身问话:“靠过来,靠着我,有那么难吗?”

舒什么也不说,被子里死攥着拳头,说不出要哭还是心里被什么刺到了,猛又强撑着坐起身,歪歪斜斜的抻着被子往榻下跑。他上来搀扶,本来要推开,可手一被握住,心里绷紧的坚强瞬间就溃堤了,被他一带又回到怀里,这次连被子都顾不得掩,抓着他胸口的衣服,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她何尝不想放心的靠在他怀里休息下去,可是依恋的太深并不是好事,她希冀的冷静有分寸的感情里,最要不得就是彻彻底底的投入。没有把持和矜持,沦陷之后迟早要吃苦,当初已经受到了教训,她终其一生都会牢牢记住。

“我想……回家。”她声音哽咽,子律的冷面孔也挂不住,回身给她找东西穿。她尽量隐忍配合,下午他提出要求,她躺在素描台上点头乖乖的承受,为了他尽兴,除了叫他的名字,不舒服的话都忍回去。一折腾就是一下午,最后他半尽了兴,她忍到最后还是撑不下去一连拒绝,可即使拒绝了,他也没停下不是吗?

“回家……累了。”

“好。”

舒的指尖已经凉透了,声音抖着,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是他一手造成的。扶着她穿好衣服,半天了走路还是一步一蹭,看得他很自责,索性抱起来。躺在他怀里,她肩上单薄的没几两肉,长发乱乱散着,到车上不久又闭上了眼睛。即使迷迷糊糊睡着了,手也放在他腿上,攀着他驱散周身的冰冷。

而子律,最欢欣不过是这样清晰的感觉出她是需要他的。哪怕她外在表现出坚强,骨子里是依恋他的。

几分钟的路程,上电梯时她醒了一下,歪在他肩上,回到他家里,梳洗清理都是他做的,弄妥当了,还不忘给她伤到的地方上了药。每次不知节制的是他,心疼的给她“瞧病”的也是他。

“疼得厉害吗?”

他一连问了好几次,舒还是在浅眠里忽视他带来的强烈感觉,额上汗津津的好不容易干爽了,被占有的恐惧也威胁不到,这一觉睡得很久,也没有做梦,误过了晚饭和他的夜宵。

半夜子律又起身给她弄药,碰到的地方起了敏感的小疙瘩,舒掐着他的手臂醒过来,努力制止自己叫出声。梦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反而消退了,周身的感官也醒过来,看着枕边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探索的很彻底,她沦落的也很深,五年就是同样的一次次循环,到后来,他们都忘了是在抚慰受伤的感情,还是又沉沦到更深的欲望里。

感情不管是浓是淡,总是散在近在咫尺的枕边,带着对方独有的气息,一时想改变,是改变不了的。轻柔的棉被像无限幽谧的海洋,他载着她,翻覆她,包围她,最后,由她枕着,依偎着。

“没事了,睡吧,以后我慢点……”

跟在她身后躺平,子律习惯性在撩拨后抱着她的腰,猜测她的表情。

听到他说话的口气,舒翻过身,抬手关了床头留着的小灯,借着黑暗往他一侧的枕头靠了靠。

不吵的感觉让人踏实,额头抵在他肩上,困意消退了,彼此身上相同的浴液味道越发清晰。好多本该昨晚问他的事,现在都盘踞在脑海里。

“昨晚敬我酒的是谁?”

他想了一下才回答。

“子修,不过你不许理他听到吗?”

舒没接话,继续躺着想事情,聚会上只有一个人给她留了格外清晰的印象,却并不是子修,而是高磊引荐给他的孟晓荷。

憋闷了好一阵,就在他昏沉的都要睡着时,舒才很小声地凑到他耳边问了憋在心里一整天的问题。

“孟小姐……她……会进到公社吗?”

——————乌龙茶(下)——————

子律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因为没放在心上,对那个女人也没有太多印象,只是简单回了句“高磊决定的事,应该不会进来。”

可舒却凑近,确认一样又问了遍“真的吗?”

子律脑子里的困意因为她的话去了大半,手臂收起来,就扶着她趴进自己怀里。她明明已经累得抬手都难,可却巴巴的仰着头等着他的答案。

即使在黑暗里,他也能察觉出她眼睛里流露出的不确定。难道,是昨晚和那女人的谈话触及到她了?

等不到答复,舒想自他身边离开,却被胳膊固住。

“怎么了?干吗一直问这个?”

“累了,我想睡。”

“说清楚了再睡!”

“那……你喜欢制琴工作室吗?”

她咬着牙挤出几个字,说出来又好像自己在吃醋,

子律思忖了一下,“还好,没有特别的感觉。”

“没有就算了。”

她想往自己枕头上跑,他却在后面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舒只当是什么都没听到,默默躺着,任他在身后怎么试探都不出声。

她今天的反应有些反常,仔细回想聚会的事,似乎除了子修出现的盛怒,他没装下太多别的东西,对那个孟小姐就更只是模糊的印象。可她这么在意,总让他觉得蹊跷,如果是吃醋的话……他当然希望是她吃醋,像他介意子修那样她也介意他身边出现的别的女人,可是,她会吃醋吗?

过去五年,她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

“社区还没有制乐器的,引入的话应该也不错。”

毫无征兆的说了句话,子律翻过身背对着她躺好,屋里静得只有回荡在枕芯里的心跳声,然后是背后细细簌簌的摩挲,吸气呼气,最后变成了抽泣。

手指抓着床单,心里揪扯着,疲累和复杂的情绪交织着,舒努力闭着眼睛睡觉,却是越睡越心烦意乱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