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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类爱豆(10)

此时此刻天已然晴了,聚集在沙滩附近的游客多了不少,工作人员为了拍摄不被打扰中断圈出了一小块工作区域,但依然有许多人坐在海岸边的长台阶上好奇朝skye所在的地方看。

距离不远不近,肉眼看不太真切,手机镜头放大可以勉强看清是谁,只是就像近视体感那般像素很低,拍到的都很模糊。

粉丝特意留出空间没多停留,路人倒不会考虑那么多,纯粹把艺人来这里拍摄当新鲜事看,没什么复杂的感想。人本质都有讨论八卦看热闹的天性,私下交谈两句很正常。

“诶,那个穿红色衣服的是花言吗?”

“是吧,我看着像。我同事是skye的路好,用的手机屏保就是他。”

“他什么时候跟柏林跑到一块儿去的,两个人看上去关系还挺好?现在也不是拍摄中,讲话离得好近啊。我还以为爱豆这种彼此存在竞争的团体,私下多少会带点塑料呢嘿。”

“不是啦哈哈,谁告诉你的,据我了解好多团成员间感情都是从朋友处成家人那种,毕竟一年到头都一起吃住训练跑工作,很难没点感情……我天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俩干啥呢!!从我这个角度看都快挨到一块了,是在说悄悄话吗?”

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路人好奇地用手机放大画面,新出的手机像素高,总算看清了一点——她瞳孔地震狂拍自己朋友的胳膊:“卧槽,有点快乐。”

朋友凑过去一看,眼睛不由得兴奋睁大,不追skye但围观得很起劲。

镜头帮她们看清了大致的小互动。

他们今天是拍摄饮料广告,这个现场的路人都已经注意到了。眼下两人手里各自都拿着一瓶,只是花言那瓶似乎是意外撒了,红色的果汁淌了一手。

从花言左后方路过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走过去,看得出应该是想递给花言。没想到在工作人员走到花言跟前之前,柏林先一步接了过去,远远看着似乎是朝工作人员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他抽了张纸帮花言擦了擦,还顺手摘下花言头上顶着的墨镜,给他戴上了。

“工作人员很自觉地走了哈哈哈,不打扰。”

“顺手帮忙擦饮料,还帮戴墨镜,好有爱啊哈哈,想起了以前追男团的一些快乐……”

“为什么柏林把墨镜给花言戴上了啊,也不是很晒。”

“哦哦这个我还真知道,之前刷到过营销号发的,花言好像是天生有点什么阳光过敏、还是先天眼睛畏光来着,具体的我也记不清,反正就有类似的毛病,所以他在户外经常会戴墨镜,还喜欢穿长袖长裤。今天是不晒,但毕竟是白天,紫外线对这种特殊人群还挺难受的吧?”

“这样……那听着还蛮倒霉的,帅哥有点惨。不过这么一解释更有爱了艹,会记得注意太阳很晒帮忙随手把眼镜直接给队友戴上。这真不怪我,有点子好磕。”

原本只是用手机镜头放大画面看看热闹,两人凑在一起聊了半天,越看越止不住傻笑,这才想起按一下录像键。

也没开始正式拍摄,视频还这么糊,不发出去自己收藏留念一下难得的经历应该也没事。

只是遗憾的是,才刚刚按下录像键,就看到另一个成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花言的手抬起来似乎想搭上柏林的颈侧时,握住了花言的胳膊拉开了。

很快的,三个人都进了一边换衣服用的帐篷,看不见了。

前面最关键的互动没录到,只记录下来了一点边角料。

“哎……拉住花言的那个成员是谁啊?”

“金头发我想想,邬珩尧?这个团cp可以随意排列组合,同一个视频大概能有一百零八种解读方式,每一对都能同时磕到哈哈,幻视一些大乱炖修罗场。”

“他为什么要拉住啊,我还没看够。”

“你不是吧哈哈,这才看了一小会儿你咋还真情实感上了?”

“你别说我真有点入坑了,我去关注一下有没有cp超话……”

事实跟路人脑补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视频中所拍摄到的内容,也和实际上发生的过程,截然不同。

柏林之所以提前接过纸巾,是因为工作人员再往前一步,就能看到花言没控制好外露的变化。

眼尾变得愈发狭长,本就高挺的鼻梁愈发挺秀,雕塑般的五官不断细化,精致到近乎虚幻,苍白的皮肤坚硬犹如金石,眼下至鬓角延伸的区域在阳光下龟裂一般浮现出诡异的荆棘纹路。

那双黑漆漆不透光的瞳孔,转为幽深醇厚的酒红色,唇色却苍白如夜半游荡的鬼魂。

花言全身心都在竭力控制住自己不伤害柏林。

他在压制本能的嗜血欲’望,因此他早就感知到了工作人员在靠近,却分不出心思去理会。

柏林反应很快,他接过纸巾后,朝工作人员笑着道谢,想也不想地将花言的墨镜拉了下来,遮挡住变化最明显的眼睛。

好在工作人员没有走过来,转身走了。

花言垂下眼睛,他的目光落在柏林白皙的颈项。

修长,细腻,薄薄的一层皮肤下,血管跳动的速度清晰仿佛在他的脑海中震动,甚至还在逐渐加快。

主动脉所在的位置。

人类的抵抗力微乎其微,脆弱的皮肤只需要用指尖轻轻一划,温热滚烫的血液就会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花言认真地凝视着,渐渐的,脑海中只听到如擂鼓般的剧烈心跳声。

微弱又清晰的血腥气滞留在空气中,离柏林越近,就越挥之不去。

他着迷一般的,无法控制的伸出手,想要感受的更清楚些。

吸血鬼是停止腐朽的不死者。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体温。

花言能感受到柏林因紧张而呼吸加快,他的意识在告诉他自己越界了,不能这样,这样柏林或许会害怕他,而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但是他忍耐的时间太久了。

终于,他冰凉的指尖落在柏林的颈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

他终于感受到了血液在指间流动时,剧烈的心跳。

只是尚未等他做些什么,邬珩尧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无声用眼神警告。

狼人和吸血鬼天生不对付,哪怕绑在一块勉强和平共处了两年,花言依然跟邬珩尧在私底下互相看不顺眼。

花言皱眉,邬珩尧的利爪破开了他坚硬的皮肤,嵌进了身体里。

如果是往常,花言肯定会二话不说跟邬珩尧打一架。

但现在,花言闭了闭眼,嗓音沙哑低沉,几不可闻:“……可以松开了。”

邬珩尧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在花言周身的气息逐渐暴躁之前,依言放开了他。

柏林生怕工作人员看到花言的异样,急匆匆将他拉进了帐篷。

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帐篷内。

花言拧眉闭目,须臾间手里多出一个熟悉的杯子。

他以柏林难以看清的速度一连灌了几口,才缓缓松开紧紧皱起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