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沉香破(223)

作者: 闻情解佩 阅读记录

到了凌晨,袁家的喜轿已经到了高家门外,高良辰凤冠霞披,盈盈跪倒在正厅拜别父母,高老太爷没有过来,倒是周姨娘竟然站在厅里代为受了一礼,高步青眼里有泪光闪烁,旋即扭过头没有再看高良辰,大夫人说了好些场面话,要高良辰嫁过去好生侍候公婆夫君等。

高良辰被人扶到了高家大门,正要踏上花轿之时,杜若锦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有人高呼一声,“且慢”,杜若锦脸色骤变,眼见高良辰的身子一软,差点滑落在地上,高墨言迅速出手,手中飞刀旋即甩向出声之人,可是那里想到,高墨言甩出的飞刀呼啸而至,及近秦冠西的面门之时,竟然被另一柄飞刀击中,两把飞刀“嘭”一声旋即同时落地。

那秦冠西还是将身子从人群中探了出来,狰狞笑着喊道,“众位听我说……”

杜若锦的心只觉得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秦冠西要说出什么话来,而花轿前的高良辰早已软了身子,靠在喜娘身边手脚发颤。

正在这时,杜若锦眼见残歌掷出手中之剑,即便第二把飞刀仍旧袭来,也没有挡住残歌掷剑的去势,秦冠西当场被刺穿喉咙毙命。

众人惊呼,纷纷离去。

杜若锦仍旧是松了口气,即便是上轿之时遇到血光之灾有不祥之兆,也比被秦冠西辱骂耻笑过后袁家恼怒退婚要来得好。

高家人迅速处理了秦冠西的尸首,杜若锦施计,要高家人统一口径,便说秦冠西只不过是益州城的流贼,当时是被捕快而杀,即便那袁家有疑,只要不伤颜面引不来闲话,总归是过得去的。

高良辰终于顺顺利利上了花轿,拜了堂,成了袁家的大儿媳,高家人无不叹息,众人表情各异,心里有话却没有敢开口说话的。

而待到杜若锦和高墨言回到墨言堂的时候,两人却不敢掉以轻心,残歌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帕子擦拭着剑,上面还沾着秦冠西的血迹,绿意端来热茶,也站在一旁侍候着。

“你说,那两把飞刀是谁掷出的?是谁要救秦冠西的性命?那人明明知道,秦冠西的话对高家不利,难不成又是那清远主持做的手脚?”

高墨言面色凝重,摇头沉声说道,“不会是他,清远主持的功力远在我和残歌之上,没有理由与我的飞刀相撞同时落地,即便第二把飞刀不能将残歌的剑击偏离方向,那也是因为残歌的剑要比飞刀重得多……”

“这一切都算不得数,或许他只是用来八分力,或许是他派来的妙真寺的高手,这些都是说不定的。”杜若锦慢慢分析着说道。

高墨言却仍旧摇头,说道,“第一把飞刀掷来的时候,我只判断出那人的方位,可是当那个人掷出第二把飞刀的时候,我便瞥见了她的身影,是个女子,只不过是闪现便不见了,那人先前站的地方,却分明是在高家正门无疑……”

杜若锦大惊,说道,“你是说,你是说,那个人有可能是高家的人?可是,高家的女子,不外乎是娘与二夫人、美景与我,还有,还有周姨娘……”杜若锦又掩嘴惊呼道,“难道你是说,那个人有可能便是周姨娘?可是她分明便是个柔弱女子而已,而且才进高家没几天,怎么可能与高家有那么的仇恨?非要让高家人蒙了羞才作罢?”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回门

当高墨言说出的话,令杜若锦猜测到周姨娘身上时,绿意却在一旁静静说道,“凡事没有个必然,那周姨娘如果不是为了什么进高家的门,岂有答应老太爷陪葬之理?”

杜若锦本就要信了几分,却听残歌在一旁说道,“不然,我当时飞剑掷出,观看那匕首的力度,不似是女流之辈掷出的,除非,除非那个人是……”

“你是说欣月?”杜若锦惊呼出声,可是旋即便推翻了这个论定。如果真的是欣月要搞垮高家,当秦冠西抓着高惜人威胁高家之时,欣月本可以不出手相助,既那时相助了,这会子便不该会再帮衬着秦冠西来害高家。

众人说的都有几分道理,争论不下随即作罢。

绿意去出厨房端些夜宵去了,高墨言倚在椅背上闭目不语,杜若锦扯过残歌来,在书桌前说道,“残歌,我来教你识几个字。”说着,也不懂笔墨,只在残歌的手里轻轻划了几个字,看见残歌意会的眼神后,杜若锦才放开残歌的手,回到高墨言身旁,同样的静默不语。

用了夜宵后,残歌和绿意齐齐退了,临走时残歌往杜若锦这边看来过,杜若锦似是未察觉到一般,仍旧一副淡然。

待到入了夜,高墨言低低唤了几声“沉香”,无人应声,高墨言起身穿衣旋即小声出了门。而此时,一直躺着一动不动的杜若锦,却睁开了眼睛。

高墨言,你究竟半夜要去哪里?为什么从来不肯告诉我?

昏昏沉沉及至凌晨,才听见高墨言悄声从外面回来,小睡了片刻见天亮,便在绿意的敲门声中起了床,高墨言托词有事要外出,没有与杜若锦同去前厅用饭。杜若锦找了个由头,支开绿意,将残歌叫到了跟前,残歌说道,“他确实在外面……那是一套旧宅。”

杜若锦的心顿时凉了一截,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高墨言,高墨言,杜若锦真的想找到高墨言问个清楚,可是却在见到高墨言的那一刹那打了退堂鼓,难道自己真的要去追问这些事情?

杜若锦是不敢的,她没有勇气面对高墨言真实的话,或许在杜若锦的眼里,早已将高墨言判了死刑……

见到高墨言回来的时候,杜若锦沉默着收拾屋子里的东西,高墨言见此上前与她说话,杜若锦也是淡淡的,时而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出来,高墨言有些吃不住劲,将杜若锦搂过腰肢来,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了?”

杜若锦强自欢颜,却没有开口去提,高墨言长叹一声,说道,“不要这般模样,我看了,会心疼。”

杜若锦倚在他的怀里,除了叹息便是叹息,直到再也无法忍耐,才低低说了一句,“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也不想听见,因为我害怕,我害怕这些事情与我的心目中想要的答案不符,我没有勇气去面对。”

杜若锦的话明显令高墨言不解,正要思索间,便听见杜若锦又轻笑起来,高墨言见杜若锦情绪这般不稳,只得不追问下去,两人相依着说了些别的才作罢。

两天过去,杜若锦听说高良辰在袁家尚好,袁家虽是武将出身,可是性子还算是温和,也不见什么刁钻之人,高良辰性子沉静,做事也不失分寸,终究是让袁家没有说出个不字来。

三日回门之际,高良辰与袁家大公子齐齐来到高家,杜若锦是第一次见到袁家大公子,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体面几分,说话谦和有礼,杜若锦握着高良辰的手,诚恳得说道,“你看,如今是多么的好?你既嫁了人,重新寻了一个好归宿,夫婿也是出挑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即便说是命运,我也要说一句,你前辈子经历了太多坎坷,以后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