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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破(177)

作者: 闻情解佩 阅读记录

杜若锦听到这里,又气又恨,真想说一声,“你难道是林黛玉穿的吗?怎么自怜自艾到这个份上?就算是林黛玉,说话刻薄也没叫别人讨了好去。”

心里气归气,这些话始终是不能说出口的。正在这时,门外敲门声,杜若锦只以为是阮真回来了,没有料到竟是高纸渲回来了。

杜若锦迎上前,问道,“可是找到那混帐了?”

高纸渲手中玉笛轻挥,脸上现出几分得意,说道,“有我高纸渲出马,想必解决不了的事情还不多。你看,这是什么?”说罢,就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杜若锦,杜若锦接过来一看,原来竟是秦冠西写给高良辰的休书。

杜若锦看完了后,便递给了高良辰,高良辰差点又哭出声来,杜若锦没好气道,“为什么只允许男人给女人写休书,难道就不能女人给男人写休书吗?凭什么女人就要逆来顺受?”

高纸渲望着她,淡淡说道,“如果你想那么做,那么最支持你的人,你猜会是谁?”

杜若锦听见高纸渲的话,生怕高纸渲再往下说下去,让高良辰察觉出任何端倪来,正待岔开话题,却发现高纸渲早已别过头,没有再朝杜若锦看过来。

那背影分明是带了若干的寂寞,否则那寥落的身影怎么会如此凄然?

那身影分明是带了诸多的隐忍,否则那孤单的背影怎么会如此悲怆?

或许,谁都有不能自主的时候,不是想要将深情藏起吗?倾心而出的感情,怎么能轻易就能藏起?那情不自禁的流露,才是最令人回味和感动的……

高纸渲,可是你我终究是一条不归路,是你能将使命放下决然与我在一起?还是我能弃安然随你一起浪迹天涯?

这般想着,心里似是有泪流过,酸酸涩涩的,眼睛里的湿润最终在苦笑中消失殆尽,别了,别了……

高良辰还拿着那纸休书,似是不甘那般羞辱,杜若锦缓了心情,百般劝慰,才叫高良辰绝了自尽的念头。

高纸渲转过身,状似轻松地说道,“既然事情料理妥当,我们现在带大姐回家吧。”说完,又加了一句,“连夜便走……”

杜若锦看得出,高纸渲说得很轻松,可是必定是藏着极大的风险,否则也不一定便急着连夜上路,于是也紧忙说道,“好,我去跟阮真告别,我们马上启程,早一点回高家,早一点安心。”

杜若锦与阮真辞别,阮真叫人备好马车,杜若锦为恐秦家寻蒋家的麻烦,坚持不肯坐阮真备好的马车,阮真没有办法,又只好叫人去街上雇了一辆马车,几人随即离去。

已是深夜,那车夫似是惊怕,不敢将马车再往前赶,高纸渲让他在一边坐着,自己驾了马车,绝尘而去。

杜若锦在车厢里,犹未入睡,身旁的高良辰似是不能承受今日的变故,低头垂泪许久睡了过去。

杜若锦时而撩起车厢,看看外面,漆黑一片。杜若锦却没有丝毫的惧怕,这究竟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驾着马车的那个人是他吗?

也不知道过了许久,直到马儿受不住累,终于慢下速度来的时候,高纸渲勒紧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杜若锦看高良辰还在熟睡,便小心翼翼从她身边过去,下了马车想透透气。

高纸渲倚在一棵树上,明知杜若锦便在身边,也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杜若锦苦笑,高纸渲,你究竟想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我?

是前日的客气温和?还是昨日的刻意回避?还是如今日这般,将自己视作空气?

如果你不肯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这一切始终还是会有一天爆发出来,这种痛苦究竟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杜若锦心想,或许自己该助他斩断对自己的情丝,于是轻轻吐露道,“三弟,其实,你也是时候娶一门亲事了……”

高纸渲回转过头,笑了一下,望着杜若锦久久不语,最后,才说了一句,“二嫂如果真的关心纸渲的亲事,不如就给纸渲寻觅个知心知意的女子吧。”

杜若锦脱口而道,“好。”

说完,便发现高纸渲定定望着自己,那眼神似是要将自己牢牢捆住一般,杜若锦咬了咬嘴唇,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多么愚蠢的话。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清醒为何

杜若锦干笑了几声,仿佛是自嘲般说道,“三弟这样的人才,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喜欢的,哪里便需要我来做媒?”

说完,看到高纸渲的眼神越发深沉起来,那一袭白衣随风飘逸,腰间挂着环佩叮咚作响,沉声说道,“你一定要跟我讨论感情的事情吗?”

杜若锦怔住,低声辩道,“我……”

未等话音落下,便听见高纸渲逼近开来,说道,“你是在心虚吗?心虚自己不能勇敢面对感情?还是愧疚自己不能遵守诺言?”

杜若锦猛然一阵昏眩,低低说道,“是你,是你当初要离开我的……”

高纸渲黯然神伤,长舒一口气仍旧缓不过心里的郁气,禁不住仰天长啸一声,那声音悲怆而悠长,令人恻然。

“若锦,有些实情,我不能说给你听,我有我的苦衷……”

杜若锦这会心里越来越痛楚,眼眶酸痛,禁不住说道,“高纸渲,你太自私了,你因为自己的苦衷,就要求我一定在一旁永远的守候你吗?哪怕你跟别的女子走得如此之近,我也要毫无怨言的忍受吗?当初,你说你要离开我的时候,就想到今天用那么自私无情的话来质问我吗?”

高纸渲脸上神色微动,似是有些感触,说道,“若锦……”

“高纸渲,那么你来说,我又何愧疚于你的?我对你情真意切之时,你又是如何待我的?当初你为我跳下悬崖的深情呢?现在可曾还有一分?”杜若锦越说越痛,语速越来越快,几步便在高纸渲身前站定。

高纸渲双眉微蹙,抓起杜若锦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几乎是痛彻心扉的语调说道,“都在,都在,我对你的爱,没有一丝一毫的失去……”

杜若锦苦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你告诉我,难道这一切便可以抹去了吗?”

高纸渲急切得说道,“我们可以重新来过,不是吗?只要你心里有我……”

“那好,高纸渲,即便我现在说喜欢你,你肯明日在高家宣布,你喜欢的人是我,你会让锦州城的人知道,你将来娶的人是我吗?”杜若锦逼问他。

高纸渲怔住,不过就是片刻间的怔悟,就听见杜若锦嘲笑说道,“看,你还是不敢,这难道不是又回到起点了吗?难道我们两个人,只求彼此相爱,不求永远厮守吗?背负那私通的骂名,你不敢……”

“若锦,公平些,我只是为了保护你……”高纸渲无奈说道。

“高纸渲,不要再拿这种无聊的借口做幌子了,你为了保护我而离开我,现在呢?现在你的使命可曾完成了?这种潜在的危险也解除了?如果没有解除,那么,高纸渲,你仍旧没有资格来谈爱情。”杜若锦咄咄逼人,或许更多的是心里久埋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