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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107)+番外

“好了。”赵不耐烦地一挥衣袖,“你们全部都给我退出去,蝶舞留下来。”

一屋子丫鬟跑得比小兔子还快,莺歌夫人的嘴唇微微张合,一低头,很识趣地也走了。

蝶舞留下来,我自然乖乖站着没动,可是黑衣人大哥。他地名字又不叫蝶舞。他怎么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要退场的意思。

“那个丫鬟。她没事吧。”既然他们暂时先不开口,那我把最想知道地问题先问了。

赵低着头,死死看着桌子一角,那里难道等一下会开出朵大红花来不成。倒是黑衣人对着我很轻地点一下头,速度又快,幅度又小,要不是我正好看向他那边,铁定什么都没看到,倒像是我自己眼花了。

菊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概安置到其他丫鬟的房间里,压惊休息去了。

“是谁先发现走水的。”赵目视着我,沉声而问。

“回王爷,是我。”应该是我,菊儿那时候还睡得香甜,我叫了她好几声,她才醒过来,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

赵一手扶着头:“听风居的窗台下,门边都被先撒过容易引火的东西,门窗处地火势最大,一般人是无法逃出来的,更何况是两个女子。”再看向我的时候,他似乎来了兴趣,“你倒是很能干,不但保住了自己,连丫鬟都没有落下,是谁教你那些法子的?”

哪些法子?我呆滞地想,是不是用湿的布巾盖住口鼻,还有不能直挺挺地站着,两个人都像海蜇皮似的趴在地上,这些都是火场逃生的常识,可我不能这么回答他,挠挠头发,小声答道:“回王爷。”

“这三个字不用每次都说一遍。”他立时将我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是谁教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要先说这三个字地,你姐姐吗,我面前没有这么多讲究,你直接说就可以,这里不是朝堂,是家里,我是你姐夫。”

这可错怪了莺歌夫人,她还没有时间教导我这些规矩,不过是我自己揣摩出来地开头句。

“直接说。”

“家里头也曾经着过一次火,后来爹爹请来个游方的道士回来看看风水,那个道士倒也有些真本事,将这些逃生地技巧写个纸褶子留下来,我曾经看过,所以学会了。”

“也难为你,才进府几日遇到这样的事儿,今晚你就先住在沁芳阁,这里也不止你姐姐睡的那一间房,在没有整理好给你的新居前,就住这里。”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黑衣人,又及,“方才是我让阿北进来的,你姐姐只晓得让你洗身,却不知经历过火势的人最忌洗热水,何况你身上还有灼伤,手掌那些,我已经看到了,怕是身上也有,等一下,我让人送些去热毒的药丸过来,怕是你今晚会辛苦些,外伤的药,让丫鬟替你涂,你那个丫鬟,还是会送回来服侍你。”

原来,黑衣人的名字叫阿北。

“既然,你说他进来时,你已经穿好了衣衫,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他嘘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要是他真的看到什么,我会让他给你个交代的。”

我连忙又摇头又摆手的:“没,没,他真的都没看到什么,就帮我找了双鞋子。”哎,怎么都是我一个人在说,你也证明两句来啊。

“你不用拿眼神看他,阿北他是不会说话的哑巴。”赵倒是替他回了一句,“其他的,你姐姐都会安排,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在此久留了。”

我就差跪下来,高呼:“恭送清平王爷。”

第36章 比黄连还苦

赵直接挥袖而去,我也看不清楚他那样的表情算是生气还是平静,反正他长时间都保持着同一种形态,让人好生难以揣摩。

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让给他的那些幕僚,保镖外带爱妾去完成。

我是慢慢飘过的一只小透明。

怎么整个人又是一晃,赵前脚出了沁芳阁,我后脚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勉强用手扶一下桌角,另只手扶着自己额角,冲着走进来的莺歌夫人想笑一笑:“姐姐。”

她已经托手过来搀住我:“蝶舞,你的脸色怎么这样苍白。”转身又问道,“方师傅请来了没有。”

脑子里头有些茫然,感觉得到身体不太对劲,但是具体的又抓不住,方师傅,他到底是什么人。

“夫人,方师傅刚才已经到了,因为王爷嘱咐不许别人进来,他在外头候着,不敢进屋。”巧儿在旁边轻声回道。,

“方师傅他是?”双肩被莺歌夫人按着,坐了下来。

“妹妹的头发被烧成这样,不找好的师傅修剪一下,明天怎么见人。”莺歌夫人伸出一只手在后面柔柔地摸着我的头发,“多好,多浓密的头发,真是可惜了。”

原来,方师傅就是所谓的剃头师傅。

姐姐,你也太注意形象了,这么大半夜的,你找人来给我修头发,怎么不给我点时间好好休息呢,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热毒攻心,已经开始发烧了吗。

我很是无奈的看着一个佝偻曲背的老头子一步三摇地走进来,手里头提着个不大不小地木箱子,眼睛慢慢睁大起来,许箬荇也喜欢提着个木箱子到处走。所不同的是他的箱子里头都是验尸用的工具。而方师傅的箱子里面应该是剪发用地剪子推子。

“方师傅,你看看有法子补救吗?”莺歌夫人一点不避嫌地把焦糊糊地发梢递到老头子面前。

方师傅十分认真地看了好一会。看得我都有些困了,方才开口:“这是火烧的。怎么补救,只能全部剪掉,等头发再慢慢地长出来,不过老朽尽量修剪得少些,让别人不那么容易察觉到。”

“有劳方师傅了。”莺歌夫人对这位倒很是客气。

木箱子打开。我也看不到他在我背后忙碌些什么,呼吸却是慢慢地急促起来,心口有点慌,还有更多说不清楚地症状慢慢地浮现上来。

卡塔一声,方师傅的动作停下来:“姑娘,可是有发烧地迹象。”

我的眼睛正看着门口,阿北又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个彩瓷的小罐子,颜色奇趣。很是惹眼。我对他一咧嘴,招招手:“是来找我?”

赵有说。阿北是哑巴不能开口,不过他倒是有听到我说的话,能看懂唇语,还是耳朵的功能还好,他果然对我点一下头。

我稍稍别过头去回了一句:“是,大概是体内热毒集聚。”顺便将手掌举起来给老头子看看,惨不忍睹地一串破掉的燎泡。

方师傅没有再说什么,蹲下身,将剪子一件一件又放回木箱子里头。

“方师傅,你这是?”莺歌夫人正从里屋出来,见他要走的样子,赶紧问道。

“这位姑娘正在发烧,怎么能随便修理头发,身子羸弱之时,再修剪发肤,气血更虚,怕是不日便会大病一场,夫人请多多斟酌才是。”听他话里头的意思,倒是有些不满了。

阿北已经走到我面前,他也看着我掌心的燎泡,眉毛一皱,仿佛在说怎么也不知道包一包,我点点脖子里系着的布单:“姐姐说,头发被烧焦很难看,想帮我整修一下,结果师傅还说不行。”又指指他手里头的彩罐子,“这个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