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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跟着我(3)

“……”任清华扭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牛逼。”

林方加对一切赞美照单全收,他笑眯眯地“哎”了一声。“说起猫,”他摸摸下巴,“咱们学校的猫学长你早上见了没?我以为一个暑假过去小黑肯定要瘦了,没想到它现在胖若两猫。”

“真假,”任清华翻开语文课本,“保安大叔可能有点溺爱了。”

说话间的功夫教室里快坐满了,班主任来之前主动学习的不多,都在聊天,闹哄哄的。

冯荏走过来敲了敲林方加的桌子:“林狗还钱。”

林方加一脸懵,茫然反问:“什么钱?”

冯荏掏出本子,翻到某一页转过来给他看:“放假那天,你借了我六块五买炸鸡柳。”

林方加:“……”

在冯荏淡定但充满压迫性的眼神中,林方加老老实实地摸出手机给他转账:“我忘了,不是故意的。其实你假期的时候就可以给我发消息呀。”

“是可以。”冯荏确认收款,微微一笑,“但我不想。”

林方加:“…………”

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友好了!!

他朝着冯荏冷酷无情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用口型吐槽冯荏一如既往的抠门。

想让冯荏记住你一辈子,太简单了。

欠他五毛不还,二十年后再见,他也能一秒叫出你的名字,并通知你x年x月x日欠他五毛钱,速还。

预备铃响起的同时,惯常踩点到的秦莫莫一屁股在任清华旁边坐下来,把最后半个包子摁进嘴里,差点呛到。

任清华给同桌拍拍背顺气,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她,活像一位慈爱的同龄母亲怜爱自家傻闺女:“大尧还没来,急什么。”

“来了。”秦莫莫努力把包子咽下去,眼底贼亮,充斥着八卦的兴奋,“我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大尧在跟一个没见过的男的说话,听了一耳朵,八成是要进我们班。”

“啥意思,”任清华琢磨,“有转学生?”

秦莫莫两眼放光,贼兮兮的嘿嘿笑:“特别帅。”

任清华不信:“得了吧,陈奕迅和吴彦祖你觉得前面那个更帅。”

“帅又不是光看脸。”秦莫莫不高兴了:“你听不听我讲?”

“听听听。”任清华能屈能伸。“陈奕迅老婆请讲。”

秦莫莫正要展开说说,情报就失去价值了。

班主任踏着预备铃的尾巴来了。

昨天报道短暂见了一面的张尧端着茶杯子晃悠进来,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像按了静音键,几秒之内就跟被掐了脖子似的,只剩下掏课本的动静。

张尧语重心长,恨其不争:“刚拐进走廊就听到咱们班叽叽喳喳的,看看人家二班,老师没到都开始自习了,你们不是学给我看的知道吗?高考不是我替你们上!”

林方加掏掏耳朵,心道这才刚升高二,离高考还远着呢,急啥嘛。

张尧眼神凌厉,审视全班:“是不是以为才高二离高考还有很久?时间就是这么荒废的知道吗?”

“!”林方加心虚地低头躲避对视,心脏狂跳:卧槽难道我把我想的说出来了?

“你们这种想法的学生,我见过太多了。年年都有人不听劝,高考完了又后悔没早点努力。”张尧简单说了两句警醒类的鸡汤总结,抑扬顿挫的,“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这么两年了。”

这劈头盖脸一顿教育下来,本来还沉浸在暑假余韵里的同学们,算是彻底对开学这件事有了实感。

大尧真行,一个暑假没上班,口才不减。

“这学期咱们班来了个转学生,你们一会儿都热情点,新同学有需要的地方该帮就帮。”他朝门口招了招手:“进来吧。”

除了坐在教室门口那一排的同学早注意到门口有人,其他同学刚刚头都没抬,这才齐刷刷看过去。

任清华兴奋探头,定睛一看后忍不住对秦莫莫改观,心想同桌审美原来没毛病啊。

站一块儿比张尧高那么大一截,肩老宽,腿老长,头就一丁点,有股少见的英气。

这基因挺变态的,跟安浔有的一拼。

“嗨。”

转学生肉眼可见的社交牛逼症。

全班五十二双眼睛好奇地猛盯着他看,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

这位新同学从粉笔盒里挑了支白的,很干脆地在黑板上写了个名字。

字挺好看。撇是撇,捺是捺的。

’闫贺安’。

闫贺安潇洒地拿粉笔扔了个三分投回纸盒,笑得人畜无害的,特别自来熟:“咱们学校有小卖部吧?”

张尧眉头一跳,这怎么上来第一句话不问班级平均分排名,不问考试安排,问小卖部呢?

但新学生第一天来,问小卖部好像也不值当的批评,容易打击交流的积极主动性。

张尧忍了。

交友狂人林方加热情响应:“那必须的,基本的零食饮料冰激凌什么的都有。你刚来,我请你吃二中肉夹馍,这我们学校的招牌!”

“那怎么好意思。”闫贺安摇头,笑得特别谦虚低调,“我是首都来的,刚到临城几天什么都不太熟悉,很多地方需要大家帮忙。”

“既然肉夹馍是招牌,大课间我请大家吃吧。”

好家伙,刚来就请全班吃东西?

这不得热烈欢迎一下,好换取长期饭票啊!

班上的同学反应了一会儿,吹口哨的,鼓掌的,起哄的比什么都来劲。

至于闫贺安为什么在首都念了一年,大老远跑临城来,没几个人关心。

同学们空前热情地鼓掌欢迎,这一动起来,唯一没动的那个就有点显眼了。

张尧赶紧往下按了按:“嘘,都小点声,别影响别的班上自习。”

学生们的交际张尧不方便干涉,他眉头一皱,把还趴桌上觐见睡神的那个叫起来:“安浔,安浔!我站这儿你还睡呢?昨天开学报道你翘了还没找你谈话,下早自习来我办公室一趟。”

闫贺安顺着张尧的话头跟着看过去。

趴在最后一排的男生肩膀头动了动。盖在脸上挡光的胳膊伸直,脑袋还留恋地搁在课桌上,背先弓起来,跟晒太阳被吵醒的猫似的。

安浔睡眼惺忪地撑起身。

他按了按有点酸痛的颈椎,惯性地朝张尧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余光看见了黑板上的名字。

视线又从张尧自然地转移到他身边的人。

安浔困得迷糊,走神一样盯着闫贺安看了一会儿,慢慢疑惑地皱起眉。

起猛了。

出现幻觉了。

看来无缘无故打钱的蓝毛刺青哥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套上个校服还真挺像个正经学生的。

两人隔空对视,讲台上的闫贺安也不着痕迹地怔了怔。

画风差的再大,到底是同一张脸。

昨天刚见过,没道理认不出。

“……”

“…………?”

草了。

这世界,也太小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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