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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绝歌—两朝皇后(108)

唐大哥,我知道你不会责怪我的,我要他,只因他与你相像,只因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

流澈潇定定的望我,掌心抚在我发烫的腮上,仿如一枚冰润的玉贴在腮边:“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要你往后不能有丝毫后悔。”

我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前是浮光掠影的俊逸脸庞;我直起身子,伸手抚着他的剑眉、挺鼻、薄唇,刹那间,我仿佛看见唐抒阳就在我眼前,不是流澈潇,真的是唐抒阳……

我猛然抱住他,用尽残留的气力抱住他,仿佛一松手他便会决然远去:“不后悔,往后也不后悔!”

他使劲拿下我的手臂,我死命的环住他的身子,腻在他的肩窝,浑身倏的酥软如水、愈加灼烫,激起阵阵的战栗:“唐大哥,不要走,不要走……”

没错,真的是唐抒阳,并不是我神思错乱、眼力模糊。我捧着他的双颊,轻吻他的唇边,轻触微凉的刹那,我浑身一颤,顿时魂消魄融:“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唐大哥,你骗我!你说要回来找我的,你为何要骗我?”

霸天阙 朝中措(9)

唐抒阳拿下我的手,望着我的双眸神思飞扬,双手温柔地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我没有骗你,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我急切的吻住他柔美而坚毅的双唇,恰如他往昔吻我的那样,激烈而缠绵……抖着双手解开他的衣袍,处处是舒凉与惬意,阵阵酥麻冲进心底,将我淹没……

今夜,让端木情真正成为唐抒阳的妻子!

倒下的刹那,烟罗软帐缓缓落下,红茵翠被散落如云青丝缭绕。

四肢绵软,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倏然忆起,他不是唐抒阳,是流澈潇!唐抒阳,永远再也回不来了!

泪水,再一次滑落!

沉沉的梦!甜甜的梦!旖旎的梦!

醒来之时,浑身散架一般松软、酸疼。内殿静寂如深夜,明红宫灯低垂,照亮烟罗软帐一方春宵残梦。

一幕幕画面从脑中呼呼闪过,满目迷乱,薄软双唇,清逸娇吟,起伏脸庞,四肢交缠,滚热激流……如此清晰!如此亲密!

流澈潇!呵,我已成为流澈潇的妻子!而此时,他在哪里?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阵金戈激撞声与喊杀声,铿锵不绝。糟糕,莫非唐王已经前来香露宫?我顾不得头晕身痛,艰难的起身、穿上寝衣与羽纱披风,颤巍巍的踱步来到外殿。

每走一步,便惊出冷汗,冰火情蔻果真厉害!刀剑声渐趋逼近,庭苑宫灯明亮如水,剑影翻飞如雨,银光飘洒如丝,漫漫如九天谪仙随手一洒、洒落万千雨丝。

我靠在大殿门扇上,心揪得紧紧的,望着流澈潇挥动纤薄软剑与十来个蒙面黑衣人厮斗在一起,乳白衣袍上血迹斑斑,而后背正中,挺着一把长剑,随着身形的摆动而簌簌颤抖,剑身泛出冰冷刺眼的利芒……

不——不会的——这些黑衣人为何要置他于死地?是唐王的士兵吗?还是……莫非,是陛下追杀他?可是,为何……

一道银光极速闪过,仿若惊电,瞬间撕裂他的身子……流澈潇缓缓转过身子,俊眸僵直了一般凝动不闪,遥远的望着我,温柔而脉脉的望着我,目光惊颤……

前胸后背仿佛被狠狠抽了一鞭,辣辣的灼痛,痛入了心骨……

“潇……”我惊痛的喊出声,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仿佛被堵塞一般,嘶哑得说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刚刚成为他的妻子,他却要离我而去?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身旁的每一个男子,都不得善终?

冰冷的寒意从头顶灌下……身上所有的热量全部抽离……那是一种黑暗……无底的深渊……坠落……呼呼的风声灌入耳鼓……一切俱已消灭……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好累好累,再也不想醒来。

阳光温暖如春,从敞开的雕花绘凤的长窗蜿蜒洒入,内殿明媚如芳菲四月天。烟罗软帐已然挽起,侧眸一望,宫砖上淡淡映出一抹灰灰的影子,长袍肃立。

我抑制着心底的欢欣,仔细看向长窗下负手而立的男子。玄灰素袍淡淡修出傲岸身形,宽厚肩背昂然挺立如松,呵,是流澈潇!他没死……真好……

我颤声喊出:“潇……”

骤闻之下,流澈潇凝定的身躯微有晃动,旋即僵硬如石,须臾,他缓缓转身,一张傲俊的脸孔赫然出现在秋光明影之中……

脑子里一轰,我蓦然震住——唐抒阳!

霸天阙 撼庭秋(1)

长窗下,玄灰素袍修拢出冷漠的身影愈显孤峭、清凉,他的面目逆着明亮的光影,暗影重重,瞧不出此时此刻的神色,瞧不出究竟是流澈潇抑或唐抒阳。

他究竟是谁?

心口突突的跳动、几乎炸裂,我惊惶道:“你究竟是谁?”

他缓缓踏步而来,面容现于秋光之中,脸庞傲俊,眉目睥睨,双唇微抿……我懵住了,脑子里电光火石,只有一个念头:我的眼力还没恢复吗?冰火情蔻的毒性还未完全解除?

他坐下来,握住我的手、温暖如阳,眉眼似笑非笑:“是不是不相信我还活着?”

泪水轰落,抑制不住的掉下来,掉入衾被……我睁大双眸看着他,不敢眨动,害怕一眨眼他便会消失不见。

他抹着我脸上的泪水,却是根本来不及抹去、更加汹涌的涌出。唐抒阳温柔道:“别哭,我会心疼的……”

我蓦然起身抱住他,即使拼尽此生、也要拥着他、不让他走,啜泣道:“抱我,求求你,抱紧我……”他依言抱着我,铁臂箍得死死的,直要勒断我的气息;我呢喃着,“还不够,不够,再紧一点儿……”

窒息的感觉!呵,我要的就是这种窒息的感觉!亲密无缝,融为一体……可是,可是,昨晚一夜缠绵,端木情已然不是从前的端木情了……

忆及昨晚,流澈潇相似的容颜晃入眼底,生生的灼痛我的眼,眉心滚热,泪水倾落,我喃喃自语:“晚了,晚了……唐大哥,你为何不早点儿来?晚了,你知道吗?”

唐抒阳迷惑道:“晚了?为什么晚了?”

应该告诉他吗?心好痛,我已不能成为他的妻子……我痛哭着,脉脉倾诉:“唐大哥,你没有死,为何不早点儿告诉我?你可知道,我多么想你……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你好残忍……”

唐抒阳松开我,黑眸沁笑:“你该喝药了。”

“不喝!”我皱眉道,撅起双唇,恨恨的瞪他,“喝药做什么?我又没病。”

唐抒阳浅笑道:“你怕苦?我喂你,你就不觉得苦了。”说着,他起身端来一碗浓黑的药汁,喝了一口,搁下玉碗,不由分说地搂住我、不让我逃脱,轻触我的双唇。

我缓缓张唇,瞬间,药汁悉数灌入我的口内,苦涩而温润,夹杂着他的气息。待我不情愿地吞下药汁,他猝然吮吻,迷恋般的流连着,渐次辗转于侧颈、锁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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