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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宵唱遍岂是歌(123)

“可是,你若是没有这一身伤,又要拿什么来取信于我?这种苦肉计,是你们碧族惯常使用的吧!”殷释还记得他与黄鹂儿母亲尺木芳蔼的那一面之缘,那个美得超凡脱俗的女人,手上也有这样狰狞的伤疤,她一人周旋在两位君王之间,想来肯定拥有不同凡响的手段。

黄鹂儿哑口无言,她一向牙尖嘴利,但在口舌上从来占不了殷释的上风,有多少次打情骂俏时说着说着就被他带进了圈套里,然后承受一段甜蜜的折磨。可现在听着殷释用这么轻柔的语气,把这么可怖的罪名强加给她,黄鹂儿觉得这场梦根本就没有醒,只是从美梦变成了噩梦。殷释的视线仿佛变成牛皮筋索,把她死死捆在噩梦里,无法挣脱。

“释……别这么说我……求你,别这么说我……”黄鹂儿用力吞咽了一下喉间的酸楚,十指紧紧抓住殷释的手,只用一根玉簪别住的长发有几绺披拂在她细瘦的两肩上直垂下来,发梢温软地搔弄着殷释的手背,麻麻痒痒,象是记忆里亲吻过他的一双嘴唇。

殷释的眉头皱了皱,明明对这个苌弘圣女满腹都是怀疑,但是总有些不由自主的悸动。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她长得并不好看,身材也不妖娆,更没有夺人的气质与风华,可是看着她的眼睛戚戚皎皎的踯躅泪光,他突然觉得有一阵莫名的疼惜从心底最深处浮了上来。

似飞而去的光阴里,那些迢迢的流逝不停里,总有些东西不忍心就这么等闲离别。殷释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握了握黄鹂儿的手,拿起它在唇边吻了一下,熟悉地用下巴上的胡茬蹭了蹭:“手怎么冰凉!”

把这具瘦得没什么分量的身躯抱进他揭开了衣襟的胸膛里,卫帝殷释一面暗自责问自己,一面又情不自禁迈开步伐走出神殿回到为他准备的寝宫,拂开深垂的帘帐,和她一同躲进帘后狭小的天地里。拔去玉簪,拂开长发,殷释揽着黄鹂儿的肩慢慢躺在枕上,扶住她的头颅,让她枕在自己肩头,再轻轻用手臂环住她。

这种姿势熟练得不需要任何意识,手一抬,便知道她腰肢最细的地方在哪里,掌一握,手心下便是她心脏跳动的地方。

殷释在黑暗的床帘后头紧皱起眉,用力吞咽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欲念,喉节上下滑动,恼恨自己在这种时候还会动这么可笑的心思。

香气顺着黄鹂儿的发丝钻进他的鼻子里,细细的,不比绿舟将一根丝线劈成六十四股后的那一小股粗多少,但是就是这么撩人心魄,殷释的嘴里立刻发干,眼睛里也冒出灼热的光芒,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嚷着让他立刻撕开身上的衣服,找到一双凉凉的手来抚摸自己。下腹有个部分坚硬如铁,殷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下一个翻身,便会将黄鹂儿压住,然后狠狠地与她合为一体。

黄鹂儿眼睛里的泪水没有干,从眼角滑到鬓边,再滑落在殷释肩头的衣服上,浸透薄裳,润湿了他。她低低声音哽咽着,在他肩上动了动,找到更贴合更亲密的角度,一只让他期盼了很久的冰凉小手也熟门熟路地从衣襟里伸进去,贴按在他的后腰上。

“殷释……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殷释的回答是在她额上的一吻,嘴唇一触碰到她就舍不得离开,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停留着。黄鹂儿往他怀里拱得更紧,修长的腿也动着,寻找他两腿之间的空隙,撒娇似地伸进去,让他夹着她的,这让她觉得自己更安全。

于是感觉到了殷释身体上的变化,黄鹂儿顿时停住,过了一会儿,才试探地向着那里探出手去。

将及触到之时,殷释咬着牙,抓住她的手腕:“鹂儿,睡觉,闭起眼睛!”

黄鹂儿在殷释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倔强过,她用力夺回自己的手,不依不饶地隔着两层薄薄的布帛握住了他。殷释从鼻子里闷哼了一声,黄鹂儿夜能视物的眼睛看见了他每回情动时脸上难以控制的一个抽搐。

被自己所爱的人强烈地渴求着。

这种认知不仅对于男人,其实对于女人来说,也一样会让人从沮丧中振奋起来。黄鹂儿在听到箭水季鹰与大祭司的对话后已经败黯不堪的心里又生出一芽小希望,她咬了咬嘴唇,学着殷释以前教她的那样,握紧手心里那个硬硬的东西上下撸动了几下,果然殷释又闷哼了一声,身体也开始僵硬绷紧。

黄鹂儿掀开被子突兀地坐了起来,执拗地拉开殷释的衣服,露出结实的小腹。殷释攥紧黄鹂儿的手臂:“鹂儿,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快睡觉!”

黄鹂儿看着他的眼睛:“让我来好不好,这一次让我来,释……我想了……”

两个人久久对视着,殷释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仿佛却看见了她碧绿色眼瞳里的拳拳深情。他没再坚持多久,慢慢慢慢地松开手,任由他的仪贵妃蓬散着一头如云如瀑的长发,袒露着柔软的肩胸,向他欲 望叫嚣声最洪亮的那一处俯下头去。

被轻轻地含在口中,这在卫帝殷释以往无法计数的床第经历里,算是最轻浅的一种撩拨方式,更何况这双柔唇的主人还羞怯得不象是已为人母,她只会笨拙地舔弄顶端,牙齿时不时还不小心地刮擦着,让殷释全身一紧。

“弄疼你了……我,我不小心……”感觉到殷释的震动,黄鹂儿赶紧松开口,可在这种时候殷释宁可再疼,也舍不得离开那个温热湿润的地方,他急急喘息着支起上身,手指插进黄鹂儿后脑的头发里握住并向下按,让她回到刚才的姿势。

黄鹂儿向来都是在被他撩弄得情难自抑后开口相求,这一次反倒是殷释变得急不可耐。她的嘴立刻被坚硬火热的物体撑满,殷释向上拱起身体,低声吼着扶按住黄鹂儿的头颅:“用力些,鹂儿,快,快,再用力些!”

爆发来得如此迅速,殷释闭紧眼睛咬紧牙关向后高昂起头,嘶声从齿缝间逸出,眼看着只差一步便要攀上顶点。

喘息不及的黄鹂儿憋久了,突然收身后撤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硬生生把殷释已经无以复加的肿胀晾在了一边。他心里象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呻吟着夺住她手臂一举一放,黄鹂儿便俯在了他身上。

衣衫已经尽解,衣襟大开,滑到了腰腹上,乌黑发丝半挡在胸前,殷释拂开它们,盈盈地握住并且揉弄。黑暗是羞涩最大的敌人,黄鹂儿恣意地跪直双腿,对准他慢慢地坐了进去,紧涩的感觉让两个人同时低吟出声。

情人在一起没有固定的节奏,或快或慢,快如疾马之蹄,慢若风中柳絮。黄鹂儿胡乱扭摆着腰肢,沉浸在这巨大的快乐中无法自拔,殷释被她这毫无章法的方式弄得又急又恼,索性也坐起来。

外头的人听见圣女和夫君的动静早已经躲到了寝殿之外,此刻高大殿室内除了他和她,就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