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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出书版)(119)

整个秦王宫,甚至整个威阳,都在他赢蛟和蒙氏的掌握之中,这一仗,会很艰难。

我道: “此次回来,我要复仇、夺权,公孙玄,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公孙玄看着我,淡淡道: “玄自当竭力相助。”

他有此回答,我早已料到。我抿唇微笑, “你多年皆无妻妾,可是因为喜欢我?”

他微低了头,复又抬首,恳切道: “十多年前,玄在金殿上见你一面,再难忘怀。”

“虽难忘怀,何至于多年不娶妻妾?”我噙着笑意,略略讥讽。

“玄乃顽固不化之人,你不必介怀。”他自嘲一笑,轻松地将自己的心结与情怀一语带过。

“今后,我要你相助于我,无论何事,你都不会拒绝我?”

“不会。”

“你要我如何于陡报答你?”我盈盈笑问。

“玄乃自愿,你无需报答,也无需放在心上。”公孙玄面不改色,淡笑如清风。

我看着他,缓缓地笑起来,仿佛自己仍是少艾懵懂的年纪,天真无邪,“谢谢你,其实,当年你拒婚,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恨你了。”

公孙玄,确是一位胸怀坦荡、风骨卓绝的真君子。

他道:“玄之荣幸。”

第二十二章 拨乱反正

我藏身于公孙府,与丞相、王鉴秘密会见。

丞相与蒙氏不睦,自然希望有人对付蒙氏。王氏乃秦国望族,延续百余年,近年蒙氏受宠于王,掌军政,权势惊天,王氏被蒙氏压着,难有作为。王鉴祖父和父亲,不喜钻营,郁郁不得志,英年早逝,王鉴秉承家族遗风,武艺高强,骁勇善战,忠诚耿直,年少时便在北疆功威名就,多年来一直效力于北边军防,抵御匈奴。

这两年,北疆较为太平,他时常回咸阳。王鉴乃忠良之后,秉性纯良,对于赢蛟与蒙氏一党所做所为,极为愤慨,却因手握强兵皆在北疆,唯有感慨兴叹。

我对他道: “王上与太子蒙难,赢蛟与蒙王后逆行,犯上作乱,人神共忌,天地不容,王鉴,身为家国良将,该当如何?”

王鉴威武抱拳,铿锵道: “拨乱反正,肃清朝野,擒逆贼,迎王上,还我秦朗朗乾坤。”

“好!我秦有你这样的忠臣良将,社稷之福。”

“夫人有何差遣,末将无不遵命。”

我缓缓行至他面前,在他耳畔低声耳语。

半月后,赵慕亲率十万大军伐秦,列兵于秦国边境,气势如虹。消息传回咸阳,朝野震动。

其实,长平之战结束不久,赵国消耗极大,兵力锐减,军心受挫,将士战斗力不高,与秦“豺狼之师”相较,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赵慕不是愚蠢之辈,若非有几分把握,断然不会亲率大军伐秦。既然来袭,必是有所筹谋,赵慕之才智、军威,秦国忌惮于此。

再者,秦国内乱,秦王被禁,大局虽已稳定,朝野、人心却不稳,军心亦有影响。这便是朝野震动、诸臣惶恐最关键的原因。

对于赵慕率军来犯,蒙天羽并不担忧,反而一副狂妄嚣张的嘴脸,扬言将赵慕赶回邯郸老窝。

两日后,蒙天羽亲率十五万大军开赴边境,决意将赵军打回邯郸,之后趁胜追击,将赵国打得再无翻身之日。

以蒙天羽之气焰,必定会这么做。我所料不差,此乃复仇大计的第一步,借赵慕之兵,调蒙夭羽及蒙氏雄兵离开咸阳。

蒙氏十五万大军抵达边境这一日,我乔装成宫人混进王宫。公孙玄已安排好一切,芄兰在准备赢蛟和蒙太后膳食的灶房当值,我乃新手,帮忙打下手。

芄兰在晚膳中做了手脚,投入无色无味的毒粉,令他们手脚乏力,全身盗汗。

果不其然,夜幕完全落下的时候,传来赢蛟和蒙太后身子不适的消息。与此同时,王鉴从北疆秘密调入咸阳的五千精骑,猛攻王宫宫门。内应打开宫门,精骑长驱直入,宣王命招降,号令侍卫与宫门卫屯兵讨伐逆贼,迎秦王执掌国政。

精骑凶悍勇猛,倏忽来往,如风,似箭,迅捷有如惊电。利箭穿胸,箭无虚发,铁蹄在王宫中横行无忌,所向披靡。侍卫和宫门卫屯兵中,忠心于秦王者,慑于精骑不可阻挡的杀气者,纷纷投降;也有负隅顽抗者、忠于蒙氏者,远远不敌身经百战的精骑,鲜血飞溅,横尸当场。

马踏尸身,血肉模糊。

我站在灶房门口,听着缭绕于半空的喊杀声、刀剑声,望着夏季夜空下的血腥杀戮,没有半分心软与怜悯,有的只是复仇的快意。

很快的,赢蛟和蒙太后被擒,整个王宫为王鉴掌控。

我走向日月殿,缓缓而行。血水蜿蜒,尸首散布,断肢残脚,可怖的惨况与刺鼻的血腥气令我作呕。我目不斜视地从尸身旁边走过去,裙椐染血,鞋履沾血,我全然不顾,只觉得无比的酣畅快活。

前后不到两月,壮丽巍峨的秦王宫,发生了两次宫变,杀戮残酷,血流满地,然而,清水洗刷过后,便无热血的痕迹,一切如旧。明日一早,秦王宫仍是威严美丽之地,只是,秦王临朝,重掌国政,太子皓再无性命之忧,将会成为下一任秦王。

王鉴行在我身旁,恭声道: “夫人,末将已命人重重包围蒙府,只待夫人令下。”

我寒声道: “请王命。”

王鉴按剑道: “诺。”

日月殿前,重兵把守,我和王鉴一到,精骑整肃。

踏入大殿,有一抹人影飞奔而来,扑入我的怀中, “母亲……母亲……”

我抱着皓儿,怜爱地摸着他的头,“皓儿,可有受伤?”

“没有,母亲,我听说你死了,我好伤心,好难过……这一月来,我很想母亲……”皓儿说到伤心处,鼻音浓重, “母亲,你没有死,太好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推开他,蹲下来仔细地将他检视一遍才放下心来, “皓儿,这一月来是不是很辛苦?有没有人欺负你?”

“不辛苦,父王护着我呢。”皓儿搂着我的脖子,亲昵地笑, “每次赢蛟和蒙王后欺负我,父王就护着我不受欺负。”

这一月来,皓儿瘦了一圈,面色不佳,必定是赢蛟和蒙王后的虐待、折磨所致。思及此,心中的恨意更烈。眸光一瞥,我看见秦王站在前方,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们。

秦王也清减了,眼窝深陷,面色蜡黄,神情萎靡,就连那身王袍也皱巴巴、脏兮兮的。

被亲子软禁虐待,本已愤恨,再者,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惊恐无助。一生之中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与耻辱,他心中很不好受吧,是不是也心怀恨意?

王鉴跪地叩首, “末将令王上受苦,末将该死。”

“王将军快快起身。”秦王扶起王鉴,拍拍他的肩膀, “你做得好,寡人会论功行赏。”

“谢王上,王上,逆贼赢蛟、蒙王后与蒙氏一族如何处置?”王鉴请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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