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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染帝业(32)

我有孕,也许他就不会打我主意。

其三,大晋皇后有喜的消息一传出去,司马颖、刘聪就会知晓。司马颖会作何感想,我不想理会;刘聪是否认定我腹中的孩儿是他的种,我也不理会,我只要他们知道,我已是司马衷名副其实的妻。

“皇后放心,服侍碧涵的宫娥,是奴婢安排的,奴婢会时刻盯着。”碧浅道。

“嗯。”我点点头,“那偏殿禁止任何人出入,去传表哥来一趟。”

不久,孙皓匆匆赶来,正想行礼,我连忙道:“表哥,无须多礼。”

他腰悬宝刀,清俊的脸膛被乱发遮掩,微微绷着,眉宇之间似有愁色。

我知道,他应该听宫人说起我怀孕一事。

“表哥,李太医说,是喜脉。”我站到他面前,观察着他的反应。

“哦。”他愣了半晌,眼眸才眨了一下,“恭喜。”

“有喜脉的是碧涵,不是我。”

“哦……你没有身孕?”孙皓又惊又喜地问,激动得握住我的手腕。

我颔首,微微一笑。

他有点尴尬,放开我的手,雀跃道:“我就知道,你会保护好自己的。”

保护好自己?

心头苦涩,我眨眸道:“表哥,我让碧涵住在偏殿,禁止任何人出入,你指派两个可靠的人守着,若有人硬闯,或是碧涵有什么动静,立即跟我说。”

孙皓坚决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碧涵生事的。”

我看他身上穿得单薄,嘱咐道:“天凉了,表哥保重,当心染了风寒。”

他说自己会当心的,过了片刻,他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道:“容儿,眼下孙羊两家已经……其实你不必留在宫中,大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可以回泰山南城,和祖父、祖母团聚。”

是啊,没有人逼我当皇后了,我也不必再背负家族兴衰荣辱的重担,即使我逃走,应该也没有人会追缉我。我想过,假若部署得好,我完全可以离开洛阳,回到泰山南城,过平淡、宁静的日子,总比在宫中无依无靠、身不由己、受人欺负强百倍。

当司马颖离开洛阳、我卧病在床的时候,我真的这么想过。

只不过,数日后,我就被刘聪绑出宫,被他欺负了。

眼下我也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可是,为什么我无法果断地做出决定、毅然离开?

是因为还无法对司马颖忘情,还是因为对刘聪的恨?

我不知道,摸不准自己的心。

“表哥,我不想连累外祖父和外祖母。”这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无论你有何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孙皓沉沉道。

——

司马颖的书函还是一封封地传来,每次看着他的字、他的纸上深情、他的惭愧悔恨,我就会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那情意绵绵、旖旎温柔的一幕幕带给我无尽的伤痛与折磨。

每次都发誓不再看他的书函,却总也克制不住,还是看了。

一看,就会心痛。

倾国倾城的美人

眨眼间,秋天过了,冬寒来了,百花凋零,花苑萧瑟,飞屑漫天飞舞,一片凄迷。

宫城北角有一处温泉眼,先帝命工匠建造了一个专供自己与后妃温泉暖汤沐浴的小殿,叫做“仙泽殿”。近年来,先皇后贾氏专政,诸王乱政,司马衷又是失智的帝王,这“仙泽殿”便废弃数年。

有一日,我无意中发现这个沐浴的好地方,便让工匠和宫人清理打扫,让太医看过温泉水,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时常来仙泽殿沐浴。

这日黄昏,吃了点心,我避过耳目,披上风氅,戴上风帽,来到仙泽殿泡温泉。

表哥指派给我的四个护卫守在殿前,两个宫娥在殿门处候着,碧浅在一旁服侍。

我浸在温热的汤泉中,微闭着眼,全身舒张,四肢放松,享受温汤带来的舒适与惬意。

这里很安静,无人打扰,仿佛整个世间只有我一人,没有烦忧,没有心事,脑中空空如也,却很实在。

忽然,外面有动静。

“奴婢去瞧瞧。”碧浅警觉道。

“去吧。”我准备起身,外面不知道是什么人乱闯。

我以绸巾擦身,殿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轻响,好像是脚步声,又像是闷哼声。

心跳加速,我预感不祥,取了纯白中单穿上,就在这时,碧浅叫了一声,“皇后……”

此后,再无声响。

她大叫一声,必定是向我示警,我手忙脚乱地穿衣,紧张不安。

来过这里七八次,都平安无事,为什么今日就发生意外?究竟是谁硬闯?

齐王司马冏。

我看见,他大摇大摆地闯进来,身着亲王袍服,披着大氅,脸上洋溢着淫 荡的笑。

“王爷来这里做什么?”我明知故问,竭力稳定心神,以衣袍遮着腹部。

“皇后真会享受,这么美妙的地方,本王怎能不来瞧瞧?”他步步紧逼,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王爷就好好瞧,吾先告辞。”我绕道出殿,离他远远的。

“皇后怀了龙种,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为什么你的身子还这般纤细?”司马冏一步步靠近我,“莫非皇后这龙胎是假的?”

“三个多月,自然还瞧不出来。”我竭力冷静,陡然喝道,“不许过来!”

他在我前面五步远止步,摸着下巴,阴邪地笑,“不施粉黛,散发赤足,这模样比穿衣的时候更加艳光四射、惹 人怜爱,这才是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人。”

我怒道:“吾是皇后!”

司马冏好似听了一个笑话,狂妄地笑起来,“在本王眼中,只有美人,没有皇后。”

他快步上前,我从衣袍中抽出早已备好的匕首,对准他的胸口,他硬生生地止步,慑于我手中锋利的匕首,不敢上前半步。

“放下匕首!”他阴沉地瞪我,“否则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你再过来半步,吾就喊人了。”我飞快地想着法子逃出他的魔掌。

“喊啊,你喊啊!”他纵声大笑,“四个护卫已被本王的人杀了,三个宫娥也被本王打晕了,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杀气腾腾

我骇然,如此看来,司马冏早已知道我常来这里,特意在今晚来此,但是,他如何知道我怀孕是假的?

他步步前进,我步步后退,举着匕首,对着他。

就在他的胸口靠近匕首之际,我运力刺去,却见他忽地侧身,一掌扣住我的手腕,加大力道,我吃痛,匕首便被他夺去,扔得远远的。

我发疯般地拳打脚踢,他将我摁在小榻上,坐在我腿上,扣住我双手,脸上充满了淫光荡色,“一个月前,本王去花苑走走,看见你在折秋菊,本王才知道,司马衷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姿容倾世、风华绝代的美人;也怪不得司马颖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爱上一颗棋子。”

“无 耻!禽兽!”我拼了全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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