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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纬31度熏国幻爱(28)

过了一周,病终于慢慢地好了起来,可以喝景为我熬的皮蛋瘦肉粥。

他望着一口气喝光了一小碗粥的我,嘴角的笑意绽开了,“小薰,看起来你活过来了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景,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我。”

“怎么讲那么客气的话呢?”他拉过我的手,指着上面的针孔,“谁会希望自己得病,你看看,手背好像都要给扎烂了一样。一个人住,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听了他的话,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连忙把话题岔开,“景,你怎么会回来。”

“学院那边的课程已经修完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回来。因为,芷在这里。所以呢,一回来就奔到你这里来了,小薰,你可以把芷住过的房间租给我吗?”他的话语很淡,可是那里浓浓的感情却是满溢的。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爱情,可以让时间和空间都形同虚设。

“哦,当然可以。”

芷,你好幸福啊,竟有一个人,那么优秀的人,如此的爱你。一圈一圈,他像一条回游的鱼,永远演奏最初的乐章。

真是让人羡慕。

景在我的小二楼上住了下来,白天的时候,他会到国立大学的音乐学院做讲师,主教小提琴,晚上呢就陷在小二楼里,从不出去。

在我的生命中,又会有一种小提琴的声音,在夜晚的时候,像风一样渗入我的房间,飘入我的耳中,可是这一次,它的旋律是那样的优美,安详,甚至快乐。

也会有一种香味淡淡地袭入我的鼻端,不过再也不像小时候那种让人窒息的汹涌。而是蜿蜒着,淡淡的,像一缕凝结的馨香,细细地去品,就会分辨出那是从窗前的薰衣草丛中飘来的。真实的,凝重的,让人的心感动。

国立大学这个时候正在放寒假,我计划着可以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打工赚钱,细算一下,只要打三份工就可以应付下一个学期了。景一定会给我房租的,可是如果要他的钱,我成什么了?所以啊,自力更生还是头等的大事。

只要不计较,工作是很好找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信奉着这个原则,所以总是有活干。于是,一天下来,我找到了一份送早餐奶的工作,开着机车,从南到北,享受着晨光微熹,然后,是一份打字的工作,我用每小时一百三十个汉字的水平打败了三个竞争对手,得到了这个粉“白领”的活儿。然后,在晚上六点到凌晨两点的这个时间段,我找到了一份在高级西餐厅端盘子的工作,呵呵,这份工作赚的钱是最多的。

我很高兴我的生活重回到了正轨上来,又可以拥有那种无梦而安定的快乐。只有这种生活,才是我自己可以主宰的。

傍晚,走上了波拉丽丝大道,我从一丛一丛的人群中穿过。我工作的那家西餐厅就在这条大道上。

酒红色的黄昏让一切都变得梦幻,我留意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因为得了场病的缘故,好像与这个世界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没有去听它的声音,也没有关心它的色彩。

踩踏碎大理石块组成的人行道,发现迎面有一群人正聚集在一只橱窗前,观望着里面放置的闭路电视。我好奇地凑上前去,然后,立刻被电视上的专题报道惊呆了。

这是一个重播的报道了,记录着皇室最近发生的大事情:皇帝陛下病逝,皇太子继位成为薰宫第二十四世的皇帝。

就在我病重的这几天里,桐居然成为了薰国的皇帝。

我呆呆地立在屏幕前,任身边的人游走来去,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在心头裂变成一格一格黑色幽默的漫画。

这天晚上的工作很悠闲,我一有空就靠在厨房的一角读手机上的新闻,大致地了解这些天里皇室里发生的事情。

桐在三天前继位成为皇帝,还记得他继位成为皇太子的册封仪式非常隆重,可是与登基的典礼比起来,那真就是小儿课和毛毛雨了。据八封的DBS记者统计,单单阅读各国首脑的贺电和贺辞就用去了皇室发言人四个多小时的时间。

那一刻的薰宫和桐,吸引了世界上所有人的眼球,真是万众瞩目。

那一刻的小薰,正在发高烧,口中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和桐,已经越来越远了。远得,像是在路上也无法偶遇的陌生人。

“小薰,来客人了,快去招待。”

“对不起,我来了。”哎!第一天上班就让领班来喊,真是不应该,这样发展下去只怕很快就要被炒鱿鱼了吧。我连忙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一路小跑奔进营业厅。

奇怪,刚刚不是有几桌客人的吗?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冷清。而且,为什么要把顶灯都关了呢,客人太少所以缴不起电费了吗?哎,这样子哪还会有人来呢。

很快,我发现厅里不是没有人,只是,他们没有坐在座位上,而是立在门口,窗边,就像保护证人组的那些探员们一样,让整个餐厅都陷入了一种神秘的气氛里。

见我呆立着不动,领班着急地推着我的手臂,“快去,那位客人在靠窗的小三号。”他的手因为激动竟然是颤抖的。我向小三号间望去,只见侧灯的光芒下,一个男人的头隐隐约约的。

“我的大小姐,我求求你快一点好不好?”领班连声音都颤抖了。

我只好向那里走去,因为很异样的气氛,所以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怎么想都觉得我是被领班放在砧板上的肉。

没办法,谁让我需要钱呢。

凑过去,拿捏好服务生的姿态,把头低到俯角45度的方向,向这位神秘来客问好:“客人您好,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

“需要啊……,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累到无力,你能帮我敲敲后背吗?”

耳边传来了无比熟悉的声音,微带着一丝慵懒,还夹杂着三分淡漠,三分调侃,三分困乏。这是桐的声音啊!

我惊得一下子把头抬起来,于是看到他侧着身子,微仰着头,凝望我的表情。他瘦了,一脸疲乏,还有着失去亲人的隐隐的伤痛。从不知道,这么多日子不见,他竟是这样一副让我心痛的模样。

“是你?”我低叫。

他点点头,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是我。”

几秒钟后,我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垂下了头:“皇帝陛下您好。”

“呼……”那是高木桐独有的不耐的声音,“才几天不见,你就要搬张梯子把我送到天上去吗?”说着他伸出左手来,硬是把我紧紧扣在一起的手打开,然后紧紧握住。

“你这个该死的习惯了逃跑的女人,因为我说过不许你再说什么要回去的话,所以你干脆什么也不说就偷偷地跑掉了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那个,大家不是说好的,我只帮你两个月的忙。我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难道还等你给我开欢送的派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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