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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南,爱在北(出书版)(84)

透骨的不安吞噬着她的心,苏摇走到洗手间,关上门压低声音道:“你好,伯母。”

谢妈妈的嗓音是柔软的,却故意硬起来:“苏摇,我告诉你,阿放不会回大陆了,你死心吧。”

仿佛看见身边放着一颗炸弹,苏摇一阵眩晕,呼吸立即揪紧:“他在哪里?伯母,我要他亲自跟我说。”

“他不会跟你说的,他让我告诉你,他不会回大陆,你不要等他了。”

“不,我不相信。谢放在哪里?”

“再过五天,阿放就要结婚了,结婚后会去地中海度蜜月,你别等他了。他并不爱你,只是玩玩你罢了。”谢妈妈的语气流露出居高临下的鄙夷。

“是不是……跟Linda结婚?”苏摇几乎站不稳,一手扶着墙。

“你知道就好!”谢妈妈恨恨道,“你只是一个大陆女人,什么都没有,根本比不上Linda,只要跟Linda结婚,阿放就是跨国集团的总裁,拥有几十亿的资产,而你呢?我不想说难听的话,你最好聪明一点,不要纠缠着阿放。”

“谢放在哪里?我要他亲自跟我说,求求你,伯母……”苏摇的眼中水色闪动,泪珠欲滴。

“你别做梦了,阿放和Linda去挑婚纱了。我警告你,你别再纠缠着阿放,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谢妈妈越说越是凶狠。

“我要跟谢放说,让他亲口跟我说……”苏摇泪流满面,嗓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他没空,也不想跟你说。好了,就这样了,你死心吧。”谢妈妈干脆地挂了长途电话。

好像是一场噩梦,一场不会苏醒的长长噩梦,梦里她从高楼的天台上直直地坠落,一直坠落,似乎是十八层地狱,总是不着地。她双目僵直,神情恍惚,慢慢地从洗手间走出来,失重的感觉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仿佛漂浮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拍打着她,渐渐地沉入海底深渊……

悠悠转醒的时候,苏摇发现自己靠坐在谢放办公室的沙发上,眼前两人是一脸焦急的朱剑锋和罗依红。朱剑锋扭结的眉头终于放松:“醒来就好,你觉得还好吗?要不去医院看看?”

苏摇接过罗依红递过来的温水,虚弱地看她一眼:“谢谢,刚才我晕倒了吗?”

罗依红扶着苏摇坐起来,朝朱剑锋说:“朱经理,你先下去吧,我陪着她就好。”

朱剑锋知道两个女孩子有话要说,便道:“好吧,有事叫我。”

苏摇喝下半杯水,手脚仍是冰凉,觉得浑身无力:“我在洗手间外面晕倒的吗?很多人都知道了吧。”

罗依红坐下来,微笑着责怪:“不用去管别人,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苏摇的嗓音听来仍是虚弱:“依红,你不怪我了吗?”

罗依红冷然一笑:“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过,那天看到Linda在企划部这么侮辱你……那时候,我庆幸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像你这样坚忍的,一定会跟Linda大吵一顿。”

苏摇亦自嘲一笑:“其实我也想跟她吵,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了下来。依红,真的谢谢你。”

罗依红缓缓道:“你不用谢我,其实……我一直在想,我这么责怪你,是不是错了?你和他的事情,你有选择说和不说的权利,更有保密的权利,我这么做,是强人所难。”

苏摇望着她真挚的眼色,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也有错,我对你不够真诚,这件事也处理得不好。”

罗依红握住她的手:“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们都不是那种耿耿于怀的人,是不是?对了,你……你怎么会晕倒?谁打来的电话?谢总出什么事了吗?”

听此一问,苏摇的目光瞬间黯淡,从她的脸上转向别处。

罗依红看见她的脸上溢开丝丝缕缕的苦楚,眼睛里泛着让人心惊胆颤的绝望,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

苏摇缓缓地说着,将刚才的电话内容平静地叙述一遍。罗依红听完,扭着眉细细掂量:“会不会台湾那边出事了?谢总妈妈反对你们在一起才会这么说的,不过,你相信谢总吗?”

苏摇神色迷惘:“我不知道……”

罗依红的声音凝重起来:“等谢总回来再说吧,我觉得他不是一个有始无终的人。”

一滴泪缓缓滑落,苏摇凄然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如果他真的不回来呢?我该怎么办?”

罗依红拥住无助的她:“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只能等着。”

然而,等来的未必是好消息。次日上午,陆天盛一个内线电话打来,让苏摇到三楼去。她走进陆总办公室,在他的示意下掩上门:“陆总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ps:可能缺一段,尽快补上)

第二十七场 想你,零点零一分

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的好安稳,寂寞太会见缝插针,我拿什么来和它抗衡。心还是会疼在想你在零点零一分,痛苦的人都醒着被病困,放眼望去是座空城,没有一个怀抱可投奔。

连续三四天,朱建锋连续不断地给苏摇打电话,她不想接,不想给他任何机会,更不想因为他而想到之前的种种。她一直住在叶落的公寓,饶是如此,她仍然是整夜整夜无法入眠,暗夜中,瞪着一双干涩的眼睛,目光却无处安放,因为,处处是他的笑脸、是他迷人的眼神。

MP3里不停地播放着《想你,零点零一分》:时间它一声不吭,仿佛停顿,我不睡但是也不困,爱原本应该能和被爱对等,你说那怎么可能,我太过天真……

闭上眼睛,仍然是他的嗓音回绕在身旁,是他的手掌在身上游走……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的好安稳,寂寞太会见缝插针,我拿什么来和它抗衡。心还是会疼在想你在零点零一分,痛苦的人都醒着被病困,放眼望去是座空城,没有一个怀抱可投奔。

她濒临崩溃的边缘,烦躁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像是一只迷路的苍蝇;又强迫自己躺下来睡觉,可是一躺下来,所有的影像自动开幕,一幕接着一幕,逼得她精神癫狂,又萎靡得像一个毒瘾很深的瘾君子。

又到了夜深,世界都熄了灯,只剩我亮起一盏黯淡的灵魂,天亮以后忘记,昨夜重逢有多冷……

这天,苏摇回到怡景湾的公寓,一刻不停地收拾东西、打扫屋子,从早上忙到下午,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切收拾完毕,三件大行李堆在门口,她把那枚钥匙搁在鞋柜上,转身环顾整个房子,再也收不住眼里的泪水……

泪眼朦胧,重重地咬着双唇,苏摇狠下心,重重地关上门,隔绝所有的一切,隔绝这套公寓里所有的回忆与侥幸的希望。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她转身离去,她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因为心已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