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情在南,爱在北(出书版)(60)

谢放似有所悟地说:“你说得很对,我是应该好好想想了,宁淡,谢谢你。”

宁淡捂着额头,笑道:“你跟我说过,你可以给我一切,却不能给我婚姻,我帮你纠正一下,你可以给我一切,却不能给我爱情和婚姻。而你至少会慎重考虑你跟苏摇的未来,我终于明白,我输给了你的‘爱’。”

谢放站起来,俊眉一扬:“你并没有输,至少目前为止,你赢得我的尊重,即使你耍我、害我,也赢得我对你的赏识。如果我们是同事,我相信我们会是好拍档。”

******

苏摇知道宁淡的刻意耍弄对谢放打击很大,虽然国际家居城顺利签约,几天来他仍是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她急在心里,想要跟他谈谈,他却以冷漠的表情打断她的劝说。

房地产事业部开会,因为一件小事,他在会上破口大骂一个女孩子,高亢的咆哮声和拍桌子的声音几乎震飞三楼的楼板,一楼的美眉们听得清清楚楚,吓得胆战心惊。被骂的女孩子当场滚下珠泪,跑到洗手间蹲了老半天。

连续三个晚上,他都是拖着醉醺醺的身子回家。第四个晚上十二点半,苏摇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等他回来,听到客厅有声音,连忙出来,只见他百米冲刺地冲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痛苦地呕吐着……

苏摇兑了一盆温水放在洗漱台上,递了毛巾给他,站在门边说:“待会儿洗洗脸,如果要洗澡,我给你拿衣服。”

谢放稍稍平息,哑声道:“你先去睡觉,不用管我……”

说着,他又开始吐。苏摇又郁闷又生气,使劲地瞪着他的背部:“我懒得管你。”

谢放听见她转身回房,闭上眼睛大声道:“帮我拿一下睡衣。”

苏摇笑着来到他的卧房,拿了睡衣给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约十分钟以后,他回到卧房靠在床上喊道:“苏摇,帮我倒一杯温水。”话音方落,他看见她已到床前,手里拿着他的水杯,于是他不客气地接过来:“谢谢。”

苏摇见他喝了大半,接过水杯,柔和一笑:“不早了,我回去睡了。”

谢放拉住她的手腕,仍有醉意的通红双眼朦胧地眯着:“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听闻他撒娇的语气,苏摇差点儿背过气,不过转念一想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犹豫了片刻才答应他。于是两人平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谢放握住她的手:“我已经跟和宁淡说清楚了,从今以后,她不再是我谢放的朋友了。”

苏摇可以理解宁淡的决绝与割舍的疼痛,但她仍是问道:“为什么?宁淡是一个很能干的女子。”

昏黄的灯光里,谢放听见她淡淡的赞美,不由得缓缓一笑:“她是很能干,不过她比你坏多了。”

“我觉得还好吧,我承认我比较笨,不过她也不至于那么坏吧。”

“你不是笨,而是非常笨,笨得让我乖乖地等你两三个月……”

“谁让你等的?我情愿你等别的女人去……”

“是你让我不要等的,不要后悔……”说着,他翻身起来,将她卷进怀里。

“喂……喂……等等……我去一下卫生间……肚子疼死了……拉肚子了……”她使劲地推开他,逃犯似的夺门而出……他望着她狼狈地背影,开心地笑着。

谢放的情绪稍微好转,紧接着苏摇发现朱建锋的情绪很有问题,前些天是阳光灿烂的笑脸,如今却是阴云密布、冷风阵阵。这两天,从八点上班开始,他就把自己关在经理室,除了上洗手间、休息室和开会,都不出来。

桑妮也发现经理的不对劲:“这两天经理怎么了?平时都有两三个小时跟我们聊天的,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张纹压低声音说:“你没看见经理的表情吗?面无表情,不笑,不哭,眼睛就像死的,嘴巴不说话。”

陈皓白警告道:“在背后说经理,小心被他批。”

桑妮瞪他一眼:“你不打小报告,经理会知道吗?”

杨英涛沉下声音:“别乱说,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苏摇盯着屏幕幽幽地说了一句:“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我们只需要做好手头上的事,就是对经理最大的支持。”

一时之间,企划部鸦雀无声,只有嘀嘀嗒嗒的键盘声。桑妮发来QQ消息:“前几天经理的前女友到公司来等经理吃饭,还有一次,我在商厦里看见他们在买衣服,你说他们是不是复合了啊。”

苏摇回过去:“我不知道,这是经理的私事,他怎么处理都好,我们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桑妮又说:“我也是关心经理嘛,顾菲菲那种女人,经理居然吃回头草,真不知道经理怎么想的。经理心情不好,我觉得一定跟这个女人有关,也许……这女人又傍上别的大款了,所以经理才这么难过的吧。”

苏摇没说什么,只是回了一个笑脸。恰时,经理室的门开了,企划部所有人员立即正襟危坐地看着电脑屏幕,假装认真地工作,却听到经理低沉的声音:“今晚大家有时间吗?我请客,地方任选。”

桑妮立即附和:“哦耶,经理请客,有约会也要推掉的,是不是?我知道一个饭店很不错,叫做‘老街’,在亭林公园附近。你们还有什么提议?快说快说。”

杨英涛笑说:“我没有。”其他人也摇摇头,经理扳着一张严肃的脸,全然不是请客吃饭的心情:“那就‘老街’吧,下班后你们几个打车去。”

桑妮打电话到饭店预定,苏摇赶紧来到洗手间给谢放打电话,他没说什么,只是哀叹今晚又要到处觅食了。下班后,大家赶去“老街”,整个吃饭过程中大家故意嘻嘻哈哈地说笑,营造一种开心热闹的氛围,希望能感染经理的情绪。可是,朱建锋只是一味地喝酒,偶尔的微笑也是很勉强。桑妮数了一下酒瓶,经理一人就喝掉五瓶,虽然不多,但已经超过经理的酒量两倍之多。

苏摇从洗手间出来,碰巧朱建锋也在洗脸,见他脸色通红、身子却很稳,不像喝醉的样子,但也关心地问:“经理,你怎样?要不要先回去?”

朱建锋的双臂撑在洗脸台上,低着头,嗓音沉闷:“我的酒量有这么差吗?再来两瓶也没事。”

苏摇站在洗手台边缘,笑说:“原来经理一直假装不会喝酒,这瞒天过海的技术很是高超呢。不过……经理你心里很难过,是不是?”

沉默半晌,朱建锋长长一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难过……有时候觉得很讽刺……前几天我下班回家,我发现……菲菲不见了,她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手机关机,几个朋友说没有见过她……两天后,我才确定,她彻底地消失了,或者说,她彻底地离开我了……我又一次被她甩了……”

苏摇不知怎么安慰他,只是陪在他身边,静静地。朱建锋泼水在脸上,讥讽地问道:“你说是不是很讽刺?我是不是很傻……只是,更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难过,我觉得……愤怒,她想走,完全可以不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