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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南,爱在北(出书版)(19)

宁淡再次为谢放斟满茶杯,古典型的脸蛋娇脆得犹如瓷器一捏就会碎裂:“谢总,我听说鹿城有很多台湾人,大概有多少呢?”

滴滴娇的媚眼准确地抛向谢放,娇滴滴的嗓音嗲到了极致,让人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不过,在男人听来,却是筋骨酥软,美手按摩一般。这等富于挑逗性的娇媚女子,哪个男人抵挡得住?

谢放呷了一口茶水:“鹿城是中国大陆最密集的台商投资地之一,常住鹿城的,包括家属和流动性的台湾人,我想每年起码有十万人。”

他的嗓音听来再正常不过,看来她还要加把劲儿。

林立接腔道:“是的,在大陆的台湾人,大约有三分之一是在鹿城。有一次我打车,司机跟我说了一个笑话。韩国人、台湾人和鹿城人在黄浦江畔比赛谁最有经济实力。爱面子的韩国人首先把三星手机丢到黄浦江,骄傲地说:‘韩国什么不多,就是手机多!’台湾人也不示弱地把台湾代工的笔记本电脑丢进了江里,自豪地说:‘台湾什么不多,就是笔记本电脑多!’最后轮到了鹿城人,他看了看,身上好像没带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于是念头一转,把台湾人丢进江里,大声地说:‘鹿城什么不多,就是台商多!’”

说完,他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谢放附和地笑了几声。

宁淡咯咯直笑,杏眸微张,夸张道:“真的吗?好好笑哦!我听说,很多台湾男人都有大陆情人,好像鹿城的台湾人都有大陆情人。”

鹿城,东临上海,西靠苏州,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经济发展迅猛,名列中国百强县市榜首。鹿城有三宝:昆石,琼花,并蒂莲;目前,鹿城有“三多”:台商多,私家车多,女人多。

其中“两多”关系暧昧,牵扯出都会最令人注目、也最隐讳的一道风景线。

林立俨然一个大学教授,面对着好学的学生分析总结,语气煞有介事:“这都是你情我愿嘛!有的在台湾有老婆,有的没有;大陆情人嘛,也就是你们常说的‘二奶’,很多都是自己粘上来的,有些是互相吸引的。当然,也有像陆总这样谈了几年恋爱,然后结婚的。”

确实,有些女人就是这么犯贱地自己粘上去的,生活中的例子,听了很多,比比皆是。而自己,也算一个吗?如果同事朋友们知道她和谢放“合租”,她是不是也会贴上“大陆情人”的标签?苏摇心里苦笑:“能够修成正果的,肯定非常少。”

陆天盛和舒天惜经历了四年的风风雨雨,才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个中滋味谁又能了解?他们是一个圆满、完美的句号,具有非同一般的象征意义,给予众多“大陆情人”无穷无尽的希望,比如宁淡,让她对谢放开始泡沫般的期盼。

苏摇看着谢放——那阳刚的轮廓,浓眉与黑眸,他投来的目光很渺茫,好像相隔几千几万里,横亘着千山万水。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平安夜自己的强硬和激情,她也从未提起,就当作从未发生过,就当作一个酒鬼发了一次不可理喻的酒疯。

林立嬉皮笑脸地说:“怎么说呢?有这样一个比例,可以说明这个问题,台湾男人和大陆情人在一起,三分感情,七分金钱。”

第七场 对不起,你是我的女人

在冷酷与暧昧之间,她应该继续恨下去,还是放平心态,将它当作一个生活的教训,告诫自己不要心存任何妄想?

接下来连续三天,苏摇成为盛放机构流言蜚语的女主角。

1月2日,苏摇收到一束象征爱情的火红玫瑰,十一朵,代表一生一世。

企划部炸开了锅,急切地追问送花的白马王子,卡片上没有署名,她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半个小时以后的一个电话,证实了她的预感。她走到洗手间才接通电话,对林立仅仅表示感谢,拒绝了他的约会。他问为什么,她说:我不喜欢红玫瑰。

1月3日,苏摇收到一束水珠晶莹的蓝色妖姬,直接下楼扔到垃圾桶。电话里,她说:我对台湾男人不感兴趣,请别骚扰我,再次拒绝他的约会。

1月4日,苏摇收到一束风姿绰约的黑色玫瑰,盛放机构热血沸腾,不约而同地跑到企划部观赏难得一见的黑玫瑰。超强阵容和浩大阵势震动了三楼的高层领导,谢放的脸上乌云密布,阴沉地看着这一场闹剧:“这不是菜市场,也不是电影院,不工作的就给我回家睡觉去,我给批一天的假。”

三十秒的功夫,众人作鸟兽散,企划部恢复以往的宁静和安全。苏摇横他一眼,握着手机冲下楼,走到小区深处便接通了林立准时打来的电话。

林立愉悦地问:“苏摇,喜欢黑玫瑰吗?”

苏摇严肃地说:“对不起,林总,你不是我的那杯茶,即使这茶非常名贵,但是,不合我的胃口,喝下去,我会上吐下泻,甚至危及生命。”

林立稍稍端正了语气:“我保证你不会上吐下泻、保证不会危及生命。”

苏摇心头冒火,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林总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不合胃口的茶,怎会喝下去呢?比方说,如果你的面前摆放着一盘让你作呕的菜,你会勉强自己吃下去吗?”

林立自信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苏摇,我的那杯茶,就是你,而你的那杯茶,也将会是我!”

他说得斩钉截铁,苏摇气愤而又无奈地摁掉电话。她不知道他这话所蕴藏的深意,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会任人宰割。

这晚,谢放没有回来吃晚饭,说是约了人。十点时却打来电话,叫她来接他回家,他喝醉了。苏摇听闻他的语调像是醉了一般,而且对着旁边的人大喊大叫,貌似发起酒疯了,便不疑有它,打车赶到Feel酒吧。

侍者引着她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推门进去,只见谢放死苍蝇一样横躺在绿皮沙发上,死死地黏着,一动不动。侍者转身离开,她静静地站在门口,无波无澜地看着他,陌生地看着他。

谢放抬起眼皮,朝她招招手:“把门关上,陪我喝酒……看,还有两瓶啤酒,不喝完,就不许回家……”

苏摇思忖着他怎会一人在此喝酒,而且喝得烂醉,该不会是心情不好吧!见他那副要死不活的苍蝇样子,她无奈地关上门,脱下羽绒服,坐在沙发上:“你的朋友呢?”

昏红的灯光将这个狭小的包厢照得暧昧而风流,茶几上凌乱不堪,两只酒杯倒扣着,切成小块的各色水果撒得到处都是。

谢放艰难地坐起来,暗色的脸庞闪动着油亮的光泽:“朋友?谁是我……谢放的朋友……”

他的声腔拉得长长的,懒懒的嗓音证明他已有七分醉了。他操起半杯红酒往嘴里送,苏摇迅捷地起身,握住酒杯,将半杯红色液体生猛地灌进他的口腔,硬梆梆地说:“喝死你!”

谢放未防她来这一招,大部分的红酒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衣服上,染红了白色毛衣,像是殷红的血迹那般触目惊心。他抬头看她,拍拍沙发,咧唇一笑:“如果你能把我灌倒,我……谢放就服了你苏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