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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只有风吹过(33)

鼻子里一热,李大刚赶紧用手背在鼻子下蹭蹭,还好没出什么事。他很重地清清嗓子:“自己能穿还不能脱?好好洗我出去了!”

辛未恍然大悟,点头傻笑着把内衣肩带抹下来,顺势再把内衣向下拉到腰间,松一点了好解开。半侧着身子的瘦削少女身上挂着没有完全脱开的衣服,一只手臂上打着石膏缠着吊带,短发蓬乱面色潮红,内衣拉下来的那一瞬间,李大刚象逃也似地退出卫生间,砰一声把门甩上。他大步走回屋子,扯下毛巾架子上的湿毛巾往脸上一捂,眼前晃动着的全是辛未胸房顶端小巧挺立的那一点嫣红。

紧闭起眼,他重重骂了一句脏话。扔开毛巾躺上床,一翻身,脸埋进带着辛未气息的枕头里,清清的香味劈头盖脸。他气恼地抽出枕头随手扔出去,枕头落地的时候,隔壁卫生间里也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象是有什么摔倒了。李大刚忙不迭地跳下床光脚冲过去,打开卫生间门,看到的画面让他鼻子里又是一热。辛未把肥皂弄掉了,弓腰捡的时候带翻了脸盆架,她右手上攥着满把肥皂沫,左手不能动,狼狈地想要爬起来可胳臂腿都不听使唤,又是滑又是歪的爬不起来。李大刚瞪着两只眼睛看向j□j象只小哈巴狗一样半趴半跪在地下的辛未,用董存瑞手托炸药包般的绝大毅力和勇气让自己镇定地皱起双眉、沉声说道:“你几岁了?连个澡也洗不好!”

老婆的澡洗不好,老公只好赤膊上阵。这种时候要怎么才能让自己坐怀不乱不乱动糊涂心思?

李大刚终于知道隐忍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了。明晃晃的吸顶灯下,两三个平方的小卫生间里,他一只手扶着辛未的腰,另一只手拿着花洒在她身上冲水。冲水。从头到脚地冲。哪哪儿都要冲。在冲到不该看的地方的时候,李大刚只好认命地闭起眼睛。眼睛不看,手还得扶着,在泡沫的滋润下,他手底下辛未的皮肤是那样滑嫩。水花洒在辛未身上,再溅到李大刚身上,不一会儿他身前也全都湿透。湿衣服,特指湿了的裤子,沾水全都贴在他的两条腿上,下腹火烧火燎硬得难受的那个部位也被湿裤子裹住,彻底完全地暴露出轮廓。

好不容易草草给她冲了一把,李大刚回房拿条床单裹着辛未抱回屋里往床上一扔,爆炸似地跑回卫生间关上门和自己的欲望做斗争。

李大刚不是孩子了,做为一个早熟的人,他开荤的岁数比大多数男人都小,再加上身体长相都挺好,这么些年来那方面需求都比较容易解决。年轻男人好奇冲动胆子大,他那方面的经历和体验也很复杂多样,什么样的激狂j□j都品尝过。但是这个晚上,在这个简易小卫生间里,关了灯不敢吭声偷偷摸摸用右手解决的这一次,却带给他一种从来没体验过的濒死快感,在爆发的那一瞬,他年轻有力的身体紧崩着象触电一样激烈地抖震,眼前是黑暗和五彩金星,白色内衣底下胸房嫣红的顶端,少女双腿间并不浓密的被水打湿的毛发……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李大刚闭起眼睛大口喘着粗气。花洒的水冲打在地面上,击起哗哗响声。

折腾了很久,李大刚这才鼓足勇气回房,躺在了辛未身边。

没心没肺的丫头片子已经睡着了,张着嘴打着小呼躺在床中央。李大刚今天晚上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动手动脚,他咬牙把辛未往床里推推,离她远一点儿,都好好地睡一觉吧。

这一推把辛未推醒了,她迷糊着反而向李大刚双手的方向靠过来,哼哼叽叽地反搂住他,十分主动地把头埋在他胸前,还乖巧地拱了拱找个舒服的位置。

这不是谋杀亲夫吗!李大刚在心里骂着,连拉几下都没能把猴子一样巴在身上的辛未拉开。她象是感觉到他的力气,不依不饶地收紧双臂,在他怀里小声哀求:“你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李大刚没好气:“去洗澡了。洗好了就睡吧,啊!”

“去洗澡了……去那么远的地方……”辛未的声音里夹了两声哽咽,暗夜里她的声音听起来酸涩得很可怜,“怎么不带我一起,哥,带我一起去……”

李大刚皱着眉推推这个酸倒的丫头:“你不洗过了吗!不能喝下次别喝!”

辛未的哽咽声越来越大,李大刚很惊诧地感觉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胸口上。他急切地想要托起辛未的脸察看,她死死低下头怎么也不能离开他的胸口,嘴里还在连声呢喃:“洗澡……洗澡……”

越听越不对劲,李大刚屏住呼吸用力聆听,突然之间听明白了。

辛未紧闭着眼睛,看向身穿一身绿色军装从林荫大道上昂首走来的年轻军人。他在阳光下对着她笑,他平时都那么凶那么不讲理,只对她一个人才会笑得这么好看。他停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只剩最后几步就能走过来抱住她。

可是他没有继续再往前走,他就停着,一直都没有再往前走。

姨妈说他走了,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是啊,那是个很远的地方,她趴在中国地图前面看了很久,从她在的城市到他在的地方,之间几乎横亘着整片国土。

西藏。

西藏。

他去西藏了,那么远的地方,他没有带她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没合紧的窗扇被风吹着猛地拍打在窗框上,发出‘叭’地一声响。有了些年头的深红色木地板上放着张咖啡色真皮沙发,穿着军装躺在沙发上的年轻军人很不舒服地翻个身,蜷着的一条长腿伸直后从沙发边滑下来,踢倒了放在沙发边的两只空酒瓶,清脆的叮当声在地板上滑滚出很长一段。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天空却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大片大片的浓云翻涌滚动,从窗外吹进来的风越来越大,窗边挂着的两幅窗帘被吹成两只急欲飞翔的翅膀,屋里浓重的酒味也被吹散。

要下雨了,在这个夏天的夜里。

那一天好象也是这样的天气,外婆的丧事办完之后,回到家里的妈妈身边多出了个瘦瘦干干的小黄毛丫头。妈妈告诉他小丫头是他的表妹,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一家人要互相照顾互相关心。

小丫头的名字叫辛未,她属羊,辛未年生的,所以就叫辛未。这名字起的实在是很顺手拈来。不过想想他的名字也好不了哪儿去,因为在宁城生的,所以就叫宁生,那如果是在肥东生的怎么办?在鸡西生的又要怎么办?父母到底是有多么漫不经心,才会给孩子起这么随便的、不花一点力气的名字。

其实乐宁生早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号称为表妹的妹妹了,他都这么大了,又机灵,鬼点子也多,连猜带估和打听加刺探,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大人们的情怨情仇。虽说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他对辛未就是有一种很自然的排斥,她的亲妈妈好好地外国活着,为什么非要跑到他家里来碍眼碍事?乐宁生从小被爷爷奶奶惯坏了,又任性又顽劣,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他对待讨厌的人从来都是想尽办法整治。那个时候家里住的小楼刚装修不久,电路全都是重排的,乐宁生整治辛未的手段之一,就是把通往辛未卧室的那一条电路的保险拉掉了。爸妈在家里呆的时间不多,绝大多数时间这幢小楼里只有他、辛未和保姆,那个臭丫头又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闷葫芦,受了欺负也不敢吭声,保姆更是不闻不问,没人知道她自从进了乐家门就没有过过一个明亮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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