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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只有风吹过(16)

“还是这儿好,人少。”李大刚伸了个懒腰,回头冲辛未直乐,两只眼睛晶晶亮,“心肝儿,不是我不想跟你打招呼,主要是走得急,没赶上。你呢,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哪有你手机号?”

“蠢丫头,总台那儿不是有通讯录吗,每个人手机号都有。”

辛未搔搔头:“我没想起来……”

李大刚撇撇嘴:“还好我记得你的号码。心肝儿,我本来也不想麻烦你,实在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我妹那儿,再帮哥哥跑一趟吧,我这有两千块钱,你帮我送给她,还有一个多月放暑假了,让她回家时候给爹妈多买点东西。”

辛未的手在口袋里抓紧手机:“在加油站工资这么高啊……”

“高个屁!妈的,那么点儿工资不够塞牙缝,我来还没到一个月,没开支呢。”

“那这钱哪来的?”

李大刚瞪眼:“干嘛?你还管起我来了!你管我钱哪来的呢!”

“我不是管,我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辛未咬着嘴唇,打开背包,拿出刚取的钱,“我正好遇见个朋友,就帮你借了点,不多,你要是急着用就……”

李大刚沉声打断她:“你管谁借的?”

“一个朋友啊。”

“什么样的朋友?”

“反正你也不认识。”

李大刚隐隐有些怒意:“你帮我借钱干什么?赶紧还了去。”

“没事的,这钱不着急还,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我不缺钱!”

“你是不缺钱,可总要去看看何经理吧,她都……都那什么了,你也应该……意思一下吧……”

李大刚瞪着辛未:“你管的还真多!我干嘛要去看她?她是我什么人?我用得着意思她吗!”

辛未也有些生气了:“你这么说……太没良心了吧!”

“良心多少钱一斤?”李大刚冷哼着,转身向一边走了几步,“算算算,你也走吧,我这么没良心的人不敢麻烦你!”

辛未跟过去:“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该……”

李大刚笑了:“孩子在哪儿呢?”

“那……那你也不能不闻不问啊,再怎么说那孩子也是你们俩的。”

“谁知道那是谁的种?睡过几觉就赖我头上,我也太冤了!再者说了,跟我睡过的女人那么多,要都把孩子赖给我,我还不得跳楼啊!都是玩玩的,她自己没玩好,弄出人命来了,关我屁事。”

“李大刚!”

“干嘛!”

“怪不得何经理说跟你是瞎了狗眼,没见过你这么差劲的男人。”

“那是你见过的男人太少。”

辛未怒瞪他:“别人那么说你我还不信,原来你真是那样的人!李大刚,你真恶心!”

“我什么时候又恶心你了?”李大刚大笑,“说我听听,别人都是怎么说我的?我到底是哪样的人?”

“你是什么人别问我!你那恶心钱也趁早别拿去给廖小柔,自己留着用吧。”她说着,拉开包把五千块钱放回去,大步下城的坡道走去。李大刚快走几步,抓住背包把辛未拉停在雉碟边,这一下使的力气也很大,辛未连挣几下都没能挣脱。李大刚嘴角噙着笑,眼神凌厉地看着辛未:“恶心钱?什么意思?我人恶心也就算了,钱怎么也恶心你了?”

辛未的眼镜滑到鼻尖,她两只手抓住背包,没顾得上扶:“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用这种钱!”

李大刚浓密的眉毛抬了抬,了然地笑了:“这种钱……原来你,这么想的……呵呵,别把话说得太难听了,这钱哥挣得也不容易,男人可不象女人,不是叉.开.腿就有钱来,是不是。”

辛未胀红了脸,夺不过背包,干脆松开手。李大刚把包往地下一扔,张开两条胳臂把她挡在他与冰冷的雉碟之间。突然就被他完全彻底地围困住,汽油味很重,凑近了还能闻到浓浓的酒味,夜色里,他全身都是易燃的气味,仿佛有一点火星就要燃烧爆炸。辛未愤怒地踢他一脚,踢出去的腿却被他的两条腿准确地夹住,怎么也收不回来。单脚着地的辛未很猛地晃了一下,李大刚就势收拢手臂,把她抱进了怀里。辛未觉得有些不对劲,双手推着他的胸*口,咬牙低语:“你想干嘛!”

李大刚笑着耸耸肩,腾出一只手来慢慢地解开加油站工作服的纽扣。藏青色的工作服底下就是赤果的皮肤,他很有耐性地、一个一个地解开扣子,再换着手把上衣脱掉,露出了肌肉结实的身体。两只手掌捧住辛未的脸庞,李大刚垂首轻笑着,十分爱怜地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你说我想干嘛?”

“李大刚!”

“别叫名字,叫哥哥。”他指尖轻按住辛未的嘴唇,温柔地摩挲着,粗糙的指尖吓坏了辛未,她用力扭头,他笑着扳住她,俯低身体把她的唇瓣含进嘴里。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吻,他舌尖上好象还留着酒精的辛辣滋味,辛未用尽全力也躲闪不开,紧闭着双唇,还是不可避免地尝到了他的味道。男人灵活有力的唇舌吸*吮.舔*弄,双手也在女孩的身体上游走,短短几秒钟,辛未惊怕得眼前发黑,在李大刚怀里哆嗦成一团。

带着几分醉意和怒意,李大刚舔了舔辛未的耳垂,嘻笑道:“哥哥亲的舒不舒服?练出来的,知道不?心肝儿,哥的j□j可好了,亲下面比亲上面更舒服,想不想试试?哥给你打折。”

辛未吓出了眼泪,无法自持地啜泣着,李大刚摘掉她的眼镜,舌尖在她眼角勾舔一下:“哭了?哎哟哟,那就免费吧,也是个穷孩子,一说要收钱都吓哭了!”

辛未低下头,哭得越来越大声。李大刚渐渐收敛起脸上戏耍的笑容,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看着她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下。捡起工作服穿上,再捡起包扔回辛未怀里,他冷着脸不发一语地向坡道下走去,仍旧捅开门,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好一会儿辛未才抹着眼泪走下来,背着包,手里攥着眼镜,越过李大刚身边走得一步不停。

广场外就有公交车站,辛未走在前面,李大刚跟在后面,两人之间差了十几步距离。公交站台的广告灯箱又大又亮,她羞恼愤恨地抽泣着,用手背大力擦了擦嘴唇,等了一两分钟,跳上驶来的第一辆公交车。晚上坐车的人少,坐在座位上,抱着包,辛未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背包上。李大刚站在站台上的人群里,看着这辆花红柳绿的公交车关上门,由慢而快地驶远,不一会儿又停在了远处的红绿灯前。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太多情绪压抑太久,找不到一丁点发泄的突破口,他已经成了一只鼓胀到极限的汽球。这个夜晚,这个傻得要死的毛丫头,为什么偏偏要那么准确地一针就扎下来,让他崩裂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嘴里发苦,想抽烟,从口袋里摸出来的竟然还是她给他买的烟。在加油站上班严禁烟火,这么久了两条烟还没抽完。抬起头,公交车还停着,红灯前的计时器一秒一秒倒数跳动,几十秒钟一眨眼就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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