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岚兴奋地说:“唐先生,你教宋词吧。”
夏初恋瞥她一眼,示意她别太忘形。
高峻笑道:“他得过奖的,名师出高徒,宋经理,他教你可以事半功倍。”
“宋词,咱们明天来个比赛,看谁学得快。”季晓岚有意激将。
“季经理兴致高昂,肯定学得快。”唐适谈谈地笑,目光落在宋词的脸上,停留数秒就收回。
“那明天比赛吧。”宋词扯了一下唇角,算是回应她。
季晓岚想以此让宋词开心点、振作点,宋词怎么会不知道呢?
唐适手把手地教,教得很仔细很认真。熟悉的男人味道萦绕在她的周身,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和煎熬,可是她不想逃,她想借此机会告诉自己:即使她和他在一起,她也可以将他当做毫不相干的客户,不会再心动,不会再心潮起伏。
她要磨练自己、考验自己。因此,她必须挺住!
“选择一个目标,然后瞄准目标,你对这个目标必须有一个强烈的企图心:那就是要把球推进球洞。不进则退,因为别人在前进,任何事,如果没有企图心,永远也得不到丰厚的回报,达不到更高的境界。”他平静地说着,像是念着教科书上的教条,却句句恳切。
“无论是打高尔夫,还是其他事,企图心和自信心同等重要。企图心能够提升人的战斗力,自信心是助推器,两者结合,无往不利。”
“想要创造一种独特的风格,想要技巧纯熟,就必须不断地练习,直到它变成一种本能为止。”
他借题发挥的教条式语言,她都记在心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可是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暮色降临,晚餐是在不远处的渔家吃的。大闸蟹正是肥美的季节,一人两对,鲜盖美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淡而微腥的蟹香。夏初恋、季晓岚和高峻吃得津津有味,聊得热火朝天,宋词和唐适则沉默寡言。
高峻热情地招呼着,不时地瞟来一眼,他看看宋词,又看看唐适,笑意隐约,正是那种阴谋的味道。
而夏初恋根本不看瞧宋词,只跟高峻闲聊,偶尔和唐适说上一两句。季晓岚朝宋词做了两个鬼脸,以眼神示意她开心一些。
她能开心起来就怪了,那只狐狸妖孽,晚上就等着被她剥皮。
宋词把手擦干净,“高总,什么时候谈谈开盘活动?”
高峻微微一笑,“宋经理,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
她淡然道:“那晚上有什么安排?要不饭后谈谈项目企划吧,夏经理,玩够了吃够了,也是时候谈谈正事,哦?”
夏初恋低头优雅地用餐,直接忽视宋词别有用意的话。季晓岚朝宋词猛眨眼睛,要她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要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
高峻架着一副度数不浅的眼镜,笑起来极为斯文,“唐适,你有什么好建议?”
“喝茶闲聊,各位意下如何?”宋词浅笑盈盈。
“大家都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唐适温和地说。
今晚夜宿十八号别墅,上下两层,正好每人一个房间,三个姐妹住在二层。
洗澡之后,宋词来到夏初恋的房间,关上门,站在床前。夏初恋躺在床上敷面膜,见她进来便撕下面膜,等她开口。
冷风越入,凉了肌肤。
房间里的空气冷凝成冰,清冷的风中却有什么一触即发,只需一丁点儿的火星。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想问什么就问呗。”夏初恋的眼皮都不抬一下。
“为什么把我骗来。”宋词尽力平息心中的火苗。
“我只想给你创造一个机会。”声音慵懒如猫。
“什么机会?一边打高尔夫一边谈开盘活动?还是把我推到唐适怀里的机会?”宋词冷冷讥笑。
“你不是早在他怀里吗?”夏初恋的声调拖得长长的,取过床头柜上的杂志随意翻着。
“承认了,是吧。”宋词重重地坐在床上,幽冷的目光盯住她,“夏初恋,我告诉你,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自作主张,不要摆布我!”
“我怎么敢摆布宋大美人呢?我只不过是看不下去,创造一个机会让你们好好谈谈。”夏初恋清冷一笑。
宋词将她手中的杂志抽过来,扔在一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跟他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有,我郑重告诉你,我跟唐适没什么好谈的,他是生是死,都不关我的事!”
夏初恋抬起傲慢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是M2的一份子,即使你跟唐适有不共戴天的仇,你也要陪我们站在这边!”
“好,谈公事,什么时候谈?我奉陪到底!”
“如果不谈,你就不放过我,是不是?”
“是!”
声色俱厉,这一刻,姐妹俩越说越激动。
静止片刻,宋词哀伤地说:“多年姐妹,你是最了解我的,平时怎么闹都可以,可是你竟然为了外人欺骗我,而且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
“我不骗你,你会来吗?宋词,拜托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感情用事对M2没有任何帮助!”夏初恋霍然起身,机关枪似的甩出一连串的语流。
“我怎么感情用事了?”宋词也站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高总为什么请我们到这里谈项目,你有没有想过?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如果不是高总帮我们说好话,博海的大股东早就跟我们解约了。”美眸圆鼓鼓的,两片唇瓣快速地张合,夏初恋犹如火山爆发,灼热的岩浆喷发在四周,空气里弥漫着烫人的气流,“虽然我们的企划做得不错,可是预售情况并不是很好,人家大股东就是认为我们的企划有问题,就是要跟我们解约,我们又能说什么?”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什么事都瞒着我,你有没有把我当做M2的一份子?”胸口几乎气炸,宋词喊道。
“这个周末,大股东也许会到这里休闲,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
“人呢?”
“人家又不想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就算这样,那唐适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总是揪着唐适不放?唐适是高总的朋友,高总想请谁就请谁,我管得着吗?”夏初恋双臂交叠,姿态不屑,“唐适和大股东是朋友,想帮我们说说好话,而你发什么小姐脾气?装什么清高?”
“对,我就是清高!如果让我发现你欺骗我,我不会罢休!”宋词厉声吼着。
战事爆发,姐妹俩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眸光如冰如火。
忽然,夏初恋低了声音,“你不是跟唐适在一起吗?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消失?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那几天,他多么担心你?他和我们一起到处找你,而你呢?你在杭州西湖风花雪月!”
担心我?到处找我?
真是天大的笑话!伤害了她,发现她消失了,担心她,到处找她,是良心发现还是良心未泯?事后表现出一点点良心,就可以赎罪吗?他对她的伤害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