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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似火(出书版)(35)

三间包厢分别为:天堂、地狱、魔界。

豪绅名流、时尚新贵、商界政要,无不趋之若鹜绝无仅有的顶级夜店,因此,这三间包厢要提前十天预定,否则,再多的票子,再大的权势,都无法撼动游戏规则。

进入门厅,便有一排黑色超短裙美女列队欢迎,凤凰造型的打扮冶艳优雅。

他们自然没有预定那三间贵得吓死人的包厢,二楼包厢里,光线昏暗、缤纷闪烁,五人皆隐身在影绰的光影中,平常的斯文、优雅皆被掩盖,放浪形骸大行其道,唱歌喝酒吃零食,好不热闹。

高峻高举红酒,“M2和博海的合作是天作之合,让我们为不可限量的前景干杯!”

五人饮尽,一滴不剩。

季晓岚和高峻聊得热火朝天,夏初恋和宋词一起唱歌,唐诗落单,安静地坐在一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那抹满身孤寂的倩影。

门被打开,一道橘红的暖光斜射进来,刺亮眼睛,让人不适。

一道身影立在门扉处,身后的橘光逆在他的全身,使得他像是一位神祇,挺拔高伟,刚毅稳健。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定在来人的脸上,却瞧不清楚他隐在光线中的表情。

“汪总来了。”夏初恋欣然地迎上来,“唐先生,高总,这位是我们M2汪总。”

“幸会,幸会。”汪敬哲低笑,分别与唐诗、高峻握手,“承蒙高总看得起M2,如此爽快地跟我们签约,今晚怎么也要尽兴一回,既然来到‘凤舞夜霄’,怎么能失望而归呢?如果不嫌麻烦,还请高总和唐先生移师三楼。”

“客气了。”唐诗唇角微动,凝出一丝礼貌的笑意。

“三楼应该是VIP包厢,汪总这么有诚意,我们就移师。”高峻笑道。

服务员引着六人来到三楼,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幕海蓝为底的瀑布,透明纯粹的水流恣意流泻,飞花溅玉的声音不比山崖陡峭的瀑布震天撼地,却也仿佛整片大海倒流,给人一种气势磅礴之感。

服务员伸掌对着瀑布正中央,忽的,流泻的水流戛然而止,只剩一面深蓝的墙壁。下一秒钟,墙壁自动打开,服务员伸臂一礼,“这是‘天堂’,请尽兴。”

众人惊叹着步入“天堂”,举目四望,皆是顶礼膜拜的目光,只有唐诗和汪敬哲闲适地踱步,一个抬腿坐在台球桌上,一个坐在蓝白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样儿如出一辙。

还是有不同的,宋词发现,唐诗的眼中浮沉着隐约的不屑和狂放,坐在沙发上的汪敬哲则像真正的将帅,任天塌地陷、刀光血影,自巍然不动。

这是一个以“水”为主题、蓝白两色生死纠缠的天堂,宽敞阔绰豪华,小到桌子、沙发、圆凳、琉璃灯等艺术软装饰,大到墙壁、屋顶和地板,几乎所有的线条都是弯曲的、流动的,设计师显然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人联想到水的灵动与必需。

不知从何处投下来的光影水幕,墙壁上展现出碧海银沙、椰岛风情、漫天雪舞、瀑布流水、碧绿群山、桃花仙境、古堡迷情……会聚大千世界之自然仙境和人间胜景,有如超级大屏幕高清晰的科幻电影,身临其境之感非常真实。

柔和的蓝色与纯净的白色交替的空间不温不火,矜持地隔出一个奢华的私密空间,营造出梦幻而炫酷的氛围,处处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远离尘嚣,浸心自然,心旷神怡,万般皆下品,唯有清风过耳、阳光普照。

天堂,莫过于此。

惊叹、赞叹,拍案叫绝。

高峻玩味的笑意中似有锐意划出,“汪总,‘天堂’是要预约的,莫非早在十天之前汪总就料到我们会来这里?”

汪敬哲笑得极其润泽,“老板是我哥们儿的朋友,我托了关系。”

果品,零食,红酒,齐齐上桌,服务员的服装也充分体现出统一的水元素。

高峻拿起红酒,眼睛一亮,“哟,法国波尔多红酒,Haut Brion(可译为贺伯莱翁)。”

“许多喜欢波尔多葡萄酒的人都公认Haut Brion是最精致绝妙的波尔多佳酿,称之为世界上最好的红酒一点也不为过。”唐诗缓步走来,在宋词身旁坐下。

“这款Haut Brion呈砖红色,散发一种高雅而令人沉醉的芳香,带有醋栗、樱桃与香草味,丹宁强烈,余韵绵长而复杂。”坐在宋词另一侧的汪敬哲恪尽地主之谊,为各位斟酒,姿势讲究而优雅,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贵胄气息。

“难得一见的明星级佳酿,不过……醒酒了吗?”唐诗慢条斯理地问。

“正好90分钟。”汪敬哲伸手邀请,“哥们儿的私藏,刚刚打开,就被我拐来了。”

众人举杯,慢慢品着价值不菲的顶级佳酿。

玻璃杯中的液体荡漾着华贵而迷人的光华,典雅的香味沁入鼻中,未饮已先醉。宋词浅浅尝了一口,甘醇华丽的液体滑入咽喉,落入腹中,所有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口感绝妙的佳酿。然而,她的心中却翻腾着唐诗和汪敬哲的对话与表情,这两人初次见面,怎么这么别扭?仿佛互相欣赏,又似乎处处针锋相对,互相较劲儿似的。

此刻,两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品酒,宋词身处中间,觉得万分微妙与尴尬。

唐诗的气场历来强势,令她头皮发麻。而汪敬哲跟夏初恋低声聊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以水的态势漾在她的身旁,也不容忽视。

她的感觉真的很怪异。

虽说汪敬哲是夏初恋的伴侣,但她偶尔会感觉到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

兵法上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她撤离,跟季晓岚坐一起,举着麦克风唱歌。

高峻走到台球桌旁,拿起球杆,“有兴趣吗?打一局吧,汪总。”

汪敬哲起身迎战,“恭敬不如从命,高总手下留情。”

夏初恋和季晓岚兴致勃勃地奔去观战,看谁是英雄,看鹿死谁手。

开战,厮杀。

唐诗坐到宋词身旁,优雅地跷起二郎腿,“宋词,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关于那两人,我只能解释这么多。”

“我有生气吗?”她含笑反问。

“如果你没有生我的气,那么,你在生他的气。”

“你是心理医生,还是你会读心术?”

“每个人都有三种时态:过去时、现在时、将来时,很明显,郭志仁属于过去时。一个属于过去时的人填充在你属于现在时的心里,将你的现在时变成一场愚蠢的忧伤秀,虽然他是无意的,可是他罪过不小,而你的罪过大如天,因为你是那个虐待自己的心的罪魁祸首。”话音淡然如水,唐诗轻晃着砖红色的液体。

“你在教训我吗?”蓝光闪过,宋词的颊边浮出淡蓝色的涩笑。

“不是教训,是事实。”

“一般来说,大道理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自残自虐,同样的,每个人的心都是独一无二的,理应骄傲和高贵,如果装满了忧伤,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自己。”唐诗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语气狂傲,却让人不得不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