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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吻过我们的脸(出书版)(58)

“如果我是江城北,我也会选赵明明,不选你这个千娇百媚的大小姐。”

周振南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下来回头对何淼说:“我想你现在大概没有心思跟我一起吃饭了,我就先走了。另外收购的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中,马上就会有分晓了,你少安毋躁。我建议你不如花点心思想想收购后你怎么才能打理好泰悦。你爸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你这么大的玩具,你也要玩得转才行。”

周振南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了,只留下何淼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周振南离去,何淼的烦闷好似到了极致,挥手便将桌上的杯碗盆碟扫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筷子、杯子、盆子叮叮当当碎了一地。可是何淼好似还不解气,又将一旁的椅子也打翻在地,直到没有了力气才停了下来。

何淼喘着气看着被自己弄得一地的狼藉,心中的怨愤却还是没有消减半分,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周振南离开饭店,走到大街上,秋日里习习的凉风扑面而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觉得前所未有的沉重。想着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恩怨情仇,风云变幻。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江城北,赵明明,何淼,还有他自己,在命运的旋涡里粉墨登场,为着各自心中的梦想而执念,到底是错,还是对?

北京深秋的夜空仿如藏蓝色的丝绒,浅浅的云层幻化出各种的形状,寥寥而细碎的星子散在夜空中,像孩童明亮的眼睛。这里位置偏僻,除了偶尔经过的车辆,没有其他的人。路旁种着一种不知道名字的树,高而直。

忽然,周振南觉得说不出的倦怠,仿佛自己一直为之奋斗了很久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掏出电话,翻到赵明明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没有拨出去,只是发了条短信,问:“没事了吧?”

他极少发短信,一个一个地点击拼音字母的动作有些笨拙,路灯亮白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不一会儿,周振南的手机就响了,接通了,就听到赵明明的声音:“我还OK,昨天谢谢你。”

周振南听到她的声音,阴郁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不自觉弯下嘴角,说:“你怎么不回短信,打电话过来了?”

“知道周大少爷你不习惯发短信,免得难为你,就直接给你电话了。”

“你倒是了解我。”

“也就一般般吧。”

周振南听赵明明这样的语气,脸上的笑意不禁又加深了许多。说:“你能这样说话,就证明没事了,那应该不需要我的安慰了。”

“嗯。”赵明明应了一声,才接着说,“周振南,谢谢你到现在还惦记我。”

“那是当然,你这么笨,不惦记下你,免得你受到的伤害太大,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出来报复社会,我得为大家做点实事。”

“滚。”赵明明笑着轻斥了一声。

“赵明明,”周振南叫了她一声,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江城北很强大,足以应付一切,真的不需要你为他受这样的委屈。”

“别人眼里的江城北也许有无限的荣光,只有我知道,他有多难。”

起初的时候,也许会因为一个人身上的光辉而心生仰慕,带着些许的崇拜。但是爱一个人爱到极致就会有这样的感受,无论这个人多么的无所不能,还是会觉得放心不下,觉得需要处处关心照顾,需要体谅,只恨不能帮他扫平所有的障碍。

周振南听了赵明明的话,没有说什么,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东方实业对泰悦的收购已经快要落定了。江城北也决定了把股票卖给我,用不了多久,就会签协议了。”

“哦。”赵明明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像是应着什么平常不过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周振南,作为朋友,真心祝贺你笑到了最后。”

听赵明明这么说,周振南心里百味杂陈,想起初见赵明明时的情形来。那个时候,她谨慎而小心,跟在江城北和陈峰的身后亦步亦趋,却又禁不住好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拍卖场到处乱看。

命运仿如一双翻云覆雨的手,让他们在人生的恩怨中跌跌撞撞,不论对错,渐行渐远。忽然地,周振南觉得累,仿佛筋疲力尽,只想抛开这所有的一切,倒头大睡。

上午的时候,赵明明从小区出来准备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忙成了一团。家里面更是弹尽粮绝,连牙膏、洗发水这些必需的生活用品也见了底。赵明明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购物单子,心里盘算着有没有忘了买的东西,突然听到有人唤她。

“赵小姐。”

赵明明转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她认识的人,只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准备继续往前走,抬头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正对着自己微笑。赵明明一怔,满面疑惑地看过去,问:“请问您是在叫我吗?”

年长的老人点了点头,微笑着道:“这样冒昧打搅你,实在是对不起。”

赵明明摇了摇头,心中越发困惑起来,问:“您认识我吗?”

那人仍旧就是满面的笑容,说:“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我是周钊平。”

周钊平缓缓道出自己的名字,赵明明却恍如平地里起了惊雷,又惊又诧地看向他。说:“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知道你是城北的女朋友,我来看看你,能不能一起喝杯茶?”周钊平将姿态放得很低,目中都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情。因为年事已高且又在病中,周钊平看上去显得十分苍老,清瘦的脸上都是时间的沟壑。但在举手投足的细节中,依然可以看到他年轻时的风采。

他站在那里,并不着急,等着赵明明考虑。赵明明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周钊平,终于说:“我只能坐一会儿。”

周钊平听赵明明这么一说,十分高兴,目中都是欣喜的光芒,忙道:“不用太久,跟你说说话就可以。”

“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地方,只有前面有一个小咖啡厅,您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是想走过去,还是坐车?”

“就两三百米的距离,走过去就可以了。”

赵明明说着,便迈开步子向前走,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周钊平。只见他尽力地跟着赵明明的步子,可是脚下的速度仍旧很缓慢,见赵明明回头看他,便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向前走,自己能跟得上。

不过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周钊平就已经是气喘吁吁,可见身体已经差到了什么地步。赵明明扭头看了一下他用力地前行,可脸上都是愉悦的神情,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错综复杂,又觉得怜悯,便停下脚步转回来搀住周钊平,说:“我扶您吧。”

这样寻常的动作,竟让周钊平露出无限欢欣的神情来,对着赵明明一连声地说着“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