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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探春传/莫牵连(10)

但是很显然,一个庶子与庶女完全不同,何况贾政又摆出不许王夫人再抢小妾的孩子,一副将小妾维护到底的姿态来,王夫人那张慈眉善目的脸便时不时扭曲一下,就连对着探春也没什么好脸了。探春也没办法,谁叫她是她情敌的儿子呢,没一生下来就掐死就算不错了,也只能加倍的讨好她,一边在心里嘀咕那个一本正经的老爸吃了还不知道擦屁.股。

好在她还小,作出一副听不懂王夫人在说什么,不知道赵姨娘是谁的表情来,再讨好地笑笑,加上王夫人也顾忌老太太,不过拉了两天脸也就不再针对她了。

探春松了口气,转而继续自己的学习计划。她已经一岁多了,由于营养好,又练得勤,走路已经很稳了,只是说话还有些口齿不清,却也比较流畅了。不过她一个小人儿能做些什么呢?这时候又没什么玩具,家里也没玩伴,更没幼儿园给她上。

好在这个问题也不用她担心,李纨似乎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开始教她一些规矩。原来探春还有些不以为意,这规矩不就是昏定晨醒长幼有序吗?

不想刚开始学,李纨就把她搅了个头昏眼花。当然,李纨自然不会对着一个一岁多的奶娃娃长篇大论,她只是拿出一本彩色的小本子,上面画满了各色朝服、大礼服、首饰,一页一页的给她讲几品穿什么戴什么,讲的不多,每天不过一页,即使这样,几天下来,探春的脑子也被搅浑了,她完全不确定如果这些衣服打乱顺序出现的话她是不是能分得清楚。

除了这个,她也要开始学着自己行礼了,以往给老太太、太太们请安时都是由奶娘抱着的。到她亲自学习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个看起来轻松优雅的东西是多少的艰难。首先她很难保持平衡,蹲下去的时候总是歪歪扭扭,一不小心就要摔跤。而且这还不算,如果只是平辈之间行礼,福上一福还好,若是给长辈行礼,有时候要等长辈叫起,那可就考验腿劲和平衡能力了。好在只要不是故意刁难,一般也不过几秒钟就可以站直了,倒不至于让她练出萝卜腿来。

此外,还有各种场合的规矩,比如姐妹来房里玩要如何接待,还有见外客长辈、祭祖、接旨等等,探春这才明白,哪怕没有宅斗,在这大户人家里头生存也是不易的啊。

这年却有秋闱,贾珠苦读这四、五年,为的就是这一场,自然不用多说。只是贾家本金陵原籍,少不得打点了一番,这才让贾珠不用辛苦跑那样远的路,就按现住址下场。

贾赦袭爵,贾政的官儿又是皇上恩赐的,贾敬这个进士偏又跑城外观里头修道去了,这合府上下竟没一个懂行的,贾珠便只道自己苦读一番,到时间准备了考试篮子,下场考就是了。好在李纨却是听父亲讲过里头门道的,便向丈夫道:“大爷,世人各有所爱,这文章也是同理。如今既有考官,自然写的文章也是要让考官喜欢的,大爷何不明天陪我回娘家一趟,问问我父亲呢?”

李纨的父亲却是祭酒,虽然他今科未被点作管官,与这些被点作考官的官员却是都熟的,见女婿带着女儿过来,夫妻恩爱,心里原就欢喜,又听得女婿要下场去,更是欢喜,二话不说,先是在文章上指点了一番——也就是划个重点教教决窍的意思,这都要考了,真要学什么却也有限的很。又让准备了上好的书画笔砚一类,先去主考官府上转了一圈儿,拿了两篇文章请任大人指点了一番,又去各考官府上拜访,这一下便去了三、四天时间。好在这东西没白送,时间也没白花,倒是收获非浅。

李纨在这方面帮不上忙,便一心给他准备下场的衣服、吃食和笔墨砚头等物。这乡试是不许穿夹衣的,再冷也只能穿单衣,好在没规定能穿几件,李纨便挑那软厚舒适的布做了好几件,又亲自盯着下人把墨块、蜡烛、点心都做成规定大小的尺寸,免得进场时为这个轰出来,那可就亏大了。

这乡试有三场,每场三天,贾琏与赖大亲自驾着马车送贾珠进了场,三天后再去接时,却只见自家大哥一摇三晃的走出来,竟像是大病了一场一般。贾琏大惊,忙与赖大把贾珠扶上马车躺下,一边倒了热茶给他提神,一边吩咐小厮赶紧骑马请太医去家中等着。自己驾了车,紧赶慢赶的回了府,请太医给把脉。

这太医却是贾家相熟的王太医,他给贾珠诊了一回脉,笑道:“珠大爷这是心神损耗太过所置,好好补一补,睡一觉就没带了。”

众人这才算松了口气,老太太早让厨房准备了参汤,还有各色好菜,贾珠饱餐了一顿,又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看时,果然精神就好多了。又过了三天,这回众人有经验了,早早的请了太医在家,太医也还是说心神耗费太过,不想等九天全部考完出来时,贾珠立刻就倒下了,这回却不是睡觉,而是一病不起。

自从宝玉抓周抓的是胭脂钗环,贾政便把所有希望全寄托在贾珠身上了。他自己原是打算从科举进的,不想父亲临死一本,竟让皇上给了个员外郎的闲职,便只得希望儿子能给自己考个状元进士什么的回来了。

贾珠本就是个知道上进的,又被父亲逼的紧,便加倍苦读。每日只坐着,没日没夜的读书,身体自然好不到哪儿去,这九日考下来极耗身体,加上心理压力大,身体便撑不住了,一回来便昏迷不醒。

好在太医已在家等着了,忙把了脉,又开了方子,老太太一看药方,上面全是温补之物,便让人叫了贾政进来,骂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便晚几年考又怎的?好好一个孩子被你逼成这样,真出个好歹就衬你心了?”骂了两句又哭了起来,“若是这样,我不如带着这几个孩子回金陵去,也省得在这儿碍你的眼。”

贾政只吓得砰砰磕头,流泪道:“儿子何尝又不心疼,只是儿子没用,在这闲职上多年也不见升迁,将来庇不得子孙,也只得让他们自己上进些了。”

这做父亲的挨了骂,宝玉与探春便都跪了下来,迎春却不好出面,只得偷偷避了出去。宝玉素来是最怕父亲的,探春仗着年纪小,便抬起头来,奶声奶气地道:“老太太不气,老爷为哥哥好。”

老太太哪会不知道这道理呢,只是心疼孙子,气不过罢了。见小孙女儿乖巧可爱的模样,便擦了擦眼泪,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道:“你小小一个孩子,跟着跪什么呢,伤了骨头可怎么好?”

探春被老太太搂进怀里,却不安地扭头去看还跪在地上的父亲与哥哥:“老爷……哥哥……”

老太太便道:“起来罢,珠儿好便罢了,若是不好,你看我依你不依。好了,还跪那做什么,出去罢。”

到第二天,原想着贾珠要醒过来了,不想却发起烧来,竟是病得更厉害了,便忙又把太医请了来。这病情加重,原先的方子便不能用了,只开了降温药,先退了烧再说。这王太医也是国手,偏贾珠这一病数日,开了十来张方子,竟是全不见工力效。王太医最后只摇头叹息,唬得众人眼花心跳,李纨更是立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