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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穿成宝玉他爷爷(43)

好在宁府没有插手夺嫡,贾珍袭的爵位也不高,实在入不了皇帝的眼,而在孝期里偷偷吃酒看戏的大有人在,贾珍每日只关在府里不出门,倒也不打眼。而那身份可疑的秦可卿又被贾代善插了一手,进不了贾家门,就贾珍这德性,那些皇子恐怕也不会找他办什么事。只要没卷进夺嫡中,暂时贾家就是安全的。

贾珠、贾琏与贾琳都走了进来,他们也都换了孝服,向各位长辈行了礼,默默地坐在一旁并不插话。贾代善看到几个孩子的衣服,叹道:“珠儿和琳儿刚脱下孝服就又要穿它们了。”

贾琏却笑道:“哥哥正好想着今年的秋闱错过了,想下场还要等三年,这回不用等了,明年定有恩科的。”

贾赦笑道:“珠儿下场,举人工力名定是手到擒来。”

贾政却道:“大哥休要夸他,不过是读了几本书,你这一夸却要让他以为自己真有学识了,明年就算下场也不过是练练手罢了。”

贾珠半垂着眼帘,并没有说话,贾琏却道:“叔叔,哥哥很厉害呢,先生也说他错过了今年的秋闱太可惜了。”

“珠儿读书确实用工力,若明年真有恩科,大可下场一试。”贾代善笑道,又向贾政道,“你这个当父亲的,虽说要当严父,对孩子却也不能只挑剔斥责,该夸奖的时候还是要夸奖的。”

这话带着教训,贾政便连忙站起来垂手听了。他一站起来,二太太与几个孩子便也都离了座。贾代善忙让他们都坐回去,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只怕有的忙,你先去垫垫肚子罢,只怕我们这几个有品级的也要入朝随班守制去了。”

病了

要说这入朝守制真是个苦差事,排队站在那儿一等就是大半天不说,说跪你就等跪,哪怕地上的雪厚的能没过脚脖子。虽然贾代善在出门前让丫头临时缝了几对羊毛护膝,他站的地方也是整洁干爽的地板,却还是能感觉到凉气渗透了衣物,直往膝盖里钻。

回去得好好治治才行,不然这双腿可就要废了。只是这守制似乎需要很多天,自己虽然一直很注意保养锻炼,毕竟是年过七十的人了,可别挺不过去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告病。

贾代善偷眼看了一下,已经有几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已经摇摇欲坠了,其中有一、两个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只希望不要再多几场丧事才好。虽然不忍,只是这会儿他自顾不暇,实在没心力去担心照顾别人,只能敛起心神随着典仪官的令声行礼。

到了掌灯时分,哀乐声起,大睑之礼开始了。皇三子率先在宫门前跪倒,伏地大哭,众官员也都随着跪倒,哭声震天。

一时哭毕,皇三子亲自祭奠先皇,百官跪拜举哀,贾代善起跪间只觉得膝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眼睛也又红又肿,几乎不能视物。

好容易礼完,皇宗贵族、内大臣与侍卫等留在宫内守夜,贾代善爵低位卑,随着其他官员一起出了宫。这会子他是又冷又饿又累,全身酸疼无力,腰都挺不起来了。好在是坐了轿进的宫,一出宫门就被贴身小厮平安扶进了暖轿,还塞进来一个小小的手炉和一杯热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或许是看出老太爷的疑问,平安笑道:“小的们也没有在这儿干等,是算着时间过来的,这才有手炉和热茶,不然这样冷的天,这茶不说结冰也早凉的不能入口了。”

贾代善点点头,把手炉塞进衣服里暖着胸口,双手捧着热茶喝了一口,瞬时便觉得一股暖流从口里一直延伸到胸口,全身都觉得暖和了起来。他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老太太与贾赦夫妇、贾政的轿子,见他们都有手炉与热茶,这才又靠回椅背上——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贾赦捐了个四品的都司。

虽然穿了不少,下人也准备了手炉,当天晚上贾代善还是觉得头晕眼涨,开始发起热来。老太太与大太太是命妇,在宫殿里头,贾政平日都要练习骑射身体不错,也都没事,贾赦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也病倒了。众人手忙脚乱,请了许郎中来给父子俩诊脉。

许郎中先给贾代善请了脉,只道:“不防事,老太爷身体好,只热热多喝些水,我再开个方子,养几天就好了,只别喝茶,也别再吹冷风了。”又去给贾赦把脉,却悄悄向贾政道:“大老爷的身子都掏空了,平日又没有好好将养,这邪风入体,只怕不好。”

贾政大惊,忙道:“还请先生救他。”

许郎中叹道:“我先开个方子给大老爷喝两副看看,也不过是多拖些日子罢了。我却认识一个极好的先生,若是二老爷能把他请来,或许能救得大老爷一命。”

贾政忙道:“还请先生示下。”

“那位先生姓张,名友士,却并不是郎中,只是学识极渊博,不但熟读经书,医理也是极深,能断人生死的。只是他却并不在京里,二老爷需得派人往杭州去寻访,若能请得他来,大老爷或许有救。”

贾政便忙准备了四色表礼,又封了二百两银子,让两个妥当的家人去杭州寻访那张友士,自己写了请罪折子给父兄请假,只是那新皇是以冷血无情出名的,明日这折子递上去,也不知会不会降罪下来。

明日还要起个大早,贾政便只能让儿子去照顾老太爷,让贾琏去照顾他父亲,其余人等都早早地休息。明儿虽然只需要在早、午、晚三次祭奠时去哭就行了,却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第二天贾代善醒来时已是中午了,他看着窗户透进来的阳光醒了半晌神,突然想起了丧之礼,大惊,一边叫人一边想要坐起来,却不想腰背酸痛,浑身无力,挣了一挣又躺了回去。

伴月闻声跑了进来,连忙扶住他躺好,道:“老太爷,您醒了?身子可觉得好些了?”一边说一边拿手在他额上一摸,笑道,“烧可算退了,饿坏了吧,小厨房熬着香喷喷的大米粥,我让人给您盛一碗来?”

贾代善愣了一愣道:“我病了?”

“是,您昨晚一直低烧,又昏睡不醒,可把老太太吓坏了。”伴月一边说,一边让人去把粥端来,还带着一碟子咸菜,一碟子干豆角儿。

贾代善把粥接过来喝了一口,苦笑道:“果然是老了,还没怎么着呢就生病,想当年……”当年他还是个考古学家的时候,还不是经常在外面挖这挖那的,罪可没少受,身体还倍棒,几乎就没生过病。“我这一病,守制可就不能去了,皇上那儿却没法交待。”

伴月忙道:“老太爷宽心,二老爷已经写过请罪折子了,特意叫我转告,请老太爷安心养病。”

贾代善讶道:“怎么是你二老爷写的请罪折子?”虽然贾政的官职高一些,可这种事一般是长子去做的。

伴月迟疑了一下,道:“回老太爷,大老爷也病了。”

贾代善沉默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贾赦那人,平日太过贪酒好色,又不知保养,原著里倒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了那么长时间的。默默喝完粥,又喝了药,漱过口,这才问道:“大夫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