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来了什么大人物?大家都挤着看,还有官军开道,我这就去打听一下。”刘哥扯着嗓子回道。
紫薇、金锁忙撂开车窗帘子向外看,只见街道上人挤人,十分的热闹,还有官兵们用长枪将人群推到路侧,人人议论纷纷,说什么将军,十三军什么的,在车上也听不太清楚,过了会刘哥回来,在车外大声回道:“小姐,打听清楚了,说是有马鹞子之称的威武大将军努大海兵发荆州,成功打退十三军,救出了端亲王遗孤,正得胜还朝,一会要在这过去,所以有官军开路,等会大队人马过去,路就通了。”
“威武大将军努大海,端亲王遗孤怎么没有听说过呢,刘哥你去打听下端亲王遗孤的事情,我真挺好奇的。”紫薇有些疑惑的吩咐,前生她可没听说过这个将军,只听过傅恒、兆惠、阿桂将军等人,尤其是傅恒一家,令妃即使气的牙痒痒,也不敢跟他家对立。
后来斗的久了才知道令妃以前竟然是孝贤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在孝贤病重时爬上了皇阿玛的床,封了个贵人,后来孝贤皇后崩了,她在灵前哭的挺厉害,皇阿玛以为她是个念旧的人,就封了嫔,再后来令妃奉承这后宫的每一个人,还处处照顾着母妃早逝的五阿哥,一步一步像上爬,她曾经也是她向上爬的梯子啊!
紫薇摇晃了下头,想将令妃那张可憎的脸晃出去,当初若没有令妃的支持福家敢跟她那么猖狂吗?紫薇按耐下念头,又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端亲王遗孤她入宫后可从没有听说过此人,就是成婚后,也不熟悉,到是她跟福家闹的厉害的时候,听说端郡王继承了王位,低调的回荆州去了,连一贯爱跟那些王爷们混在一起的福家父子都没过去凑合,连提都没提,莫非有什么忌讳不成。
紫薇看着热闹的街道想着,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一幕,小燕子去祭天,她在后面追赶,路两侧也像这样有皇家侍卫开路,她在棍棒敲击下像前爬去,高喊着她才是格格,却没有人理会她,直到福尔康站到她面前,她抓着他的衣摆念着皇上的诗。
当时他高高在上,她跌落尘埃!满身泥土,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她又哪里能够美的被福大少爷看上,她当时是傻,竟然会相信他的话,紫薇擦干眼里又流下的眼泪,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忘记吧!忘记吧!
新月格格
“来了、来了大家快去看看。”街道上人群一片吵嚷声,远处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前面并排的一路步行护卫持枪过去,接着又两排骑马护卫,在后面的身骑着马,身上盔甲都精致、明亮的多,紫薇一一看过。
这时金锁忽然拉着她的手,惊讶的说道:“啊!小姐,那个女的跟男的竟然骑一匹马,京城都这样吗?太不可思意了。”
“啊!这怎么可能,看服饰那个姑娘可是个格格,怎么跟那个将军骑一匹马。”紫薇依言看过去,看到一个身材瘦弱,神态楚楚可怜的女子依靠着一个样貌威严、很精神的中年人身上,两人还共骑一匹马。
看那中年人的盔甲是个将军吧!那姑娘一身白孝,梳着把子头,看白孝绣的暗纹应该是个格格,他们怎么这般不自重,大厅广众下……看那女子的眼神紫薇就看的出她的心思,当年第一次见到五阿哥,看他提起小燕子的样子,就猜的出来,何况眼前这个这么明显,就差贴上去了,尤其是这个女子跟那个害苦了兰馨,又勾引尔康养她做外室的白吟霜全身上下,从神态、气质、样貌无一不像。
这个姑娘这么轻浮,以后有的苦头吃了,紫薇看着外面议论纷纷的人群,当年她也是傻,以为有婚约亲近些没什么,可是这些在尔康变了之后都成了伤害她的工具,她在家里呆不下去,到宫里还要受以五福晋陈知画为首的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哼!不就是恨她带走了五阿哥、小燕子他们吗?
紫薇坐起身,收回视线前看到一个几岁的的孩子单独骑在马上,眼里都是茫然,伤痛神色的样子,想到那就是未来的端郡王吗?有那样的姐姐?难怪在后来封了郡王都没人去搭理,真是可惜了那孩子。
只看眼前的情形,就猜的出来为何她进宫后,在没有听说过那个将军、跟遗孤的事情,她的皇阿玛是个好父亲,为了儿女可以接受种种无礼的行为,不过换成别人的骨肉,他就未必有那个爱心了,紫薇自责的想到她为了报复,陷害令妃跟尔康暧昧,皇阿玛伤透心的样子,她这个女儿真的孝,总是让皇阿玛一次又一次给她收拾烂摊子。
以后不会了,紫薇又一次告诉自己,这次她来到京城,不会为了所谓的真爱伤害别人,也不会被人用真爱来利用,这次她要带着娘的希望,给她皇阿玛带来欢笑,让皇阿玛开心,永远不要忘记娘的期望来的。
“小姐,都打听清楚了,王府遗留下一位侧福晋所出的世子与一位嫡出的格格,听大家说那马上与人共骑的正是那位格格,听说叫什么新月的。”刘哥早几年跟老管家跑过不少地方,至少京话还说的出口,虽然调不对。
紫薇轻轻一笑,吩咐道:“人家的事跟咱们可没有什么关系,等大队人马走了咱们就先去客栈梳洗一下。”
“好赖!”刘哥在外面应了一声。
进京后赶了那么一场热闹,接下来几天却非常安静,当天安置在客栈后,紫薇就带着金锁四处找房子,她没有找深宅大院,而是在琉璃厂大街找了间铺面,后面连接着一个二进的小宅子,她与金锁住在后面,让刘哥夫妇在前面。
此处地价不便宜,紫薇还是把它买下来了,铺面也不营业,只让刘哥找匠人好好的粉刷一遍,她自己却待在后院,在一匹紫色的绸布上绣个不停,一连几天都这样,金锁看的糊涂,不由问道:“小姐,咱们进了京,为何不去……整日闷在这里绣这劳神子,什么时候才能够完成太太的遗愿。”
“那个亲是那么好认的?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地方,要认爹就必须去宗人府,那里可只有旗人统领与管事才能做主,我若真到那里,此事可就是八旗全部都知道了,那我爹我娘的名声都完了,也有另一个可能,就是被人给杀人灭口,毕竟有些人可不愿意我爹和我娘的事传扬出去。”紫薇头也不抬的忙碌着。
本来她女红、绣工就不错,后来皇阿玛在令妃的鼓动下不怎么召见她了,她为了在福家站住脚就只能去讨好另一个宫里能做主的人——太后,听说她喜欢佛经,她就细心抄了很多,听说她喜欢苏绣她就辛苦琢磨绣技,还创出了更别致的绣法,听说她喜欢杭织,她就从养蚕到抽丝织锦从头琢磨到尾,还创造出机上织画的手艺……才女、全能都是在争中练出来的。
纪晓岚说她是一本书,越读不出结尾越让人迷醉,她就是太快让人读出结尾了,才落的那样凄惨,她的聪明才智无人不赞叹,可是她那样耗费心力也只换了太后两个字——不错,只因为她已经伤透了这个老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