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达海心里又一震撼动,他的月牙儿:“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共同承担。”
“好”新月在努达海怀里点了点头。
帐篷外的守卫早被阿山打发走了,听着帐篷里的两位肆无忌惮的讨论着这样欺君大罪,听着将军说会让他把一切安排好,阿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忠还是义,选择哪样他都觉得不好,好在上天怜惜,没有留给他选择的机会。
当天下午夔东十三家军又一次袭击而来,探马回来报告了消息时,努达海正跟新月情话缠绵,收到消息努达海只顾着保护新月,阿山不得不负责起将军的责任,安排拔营退走,他为了心中的忠义两难全,最终选择留下断后,心中未尝没有一死了之,不必为难的想法。
可惜他猜中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夔东十三家军来袭击不假,但是追击的只有少数十几骑,反而大批人玛在前方退走处拦截,不过半里山路,双方就交战在一起,努达海昨晚消耗体力太多,身手不如先前,将士们因为努达海昨天的举动,对努达海心存不满,几次战败人心混乱,都四散而逃,更不要说护着他这个将军,而阿山又留下断后。
努达海要保护新月,还要战斗着,甚是艰难,没几下就抱着新月从马上滚落下来,连退走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得开始拼杀,没有马匹的优势,努达海很快增添了几处伤口,新月也被树枝、尖石滑的遍体鳞伤,马匪几乎彻底把他们包围起来了,战况残不忍睹。
一名骑在马上的粗汉,嘴里呼哨一声,笑嘻嘻的指着新月清秀的脸庞,戏耍的将长枪向她刺了过去,努达海怒吼一声,忙过去阻挡,却没看到他背后正有刀枪刺来,只是眨眼间,长枪把努达海刺了个通透,长刀却在他腿上削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啊!”努达海痛吼一声,仍然把新月护在身下,随着长枪抽出,腿上那道伤口鲜血直流,努达海片刻就变成血人,站都站不起来了,依然握着刀想保护他的月牙儿,而新月虽然是从荆州逃出过,也算见过血腥,却从没有这么直接过,血都喷到了她的身上。
鼻子里都是血腥味道,努达海还算硬挺的面孔被血喷的狰狞,被血气一冲,身娇肉贵的新月直觉的想吐,一时慌乱,竟然不顾努达海沉重的伤势,一把将他推开,爬到地上呕吐起来,看的旁边的一群马匪们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树木后几道令旗闪过、呼哨响起,一群身手矫捷,满身尘土的官兵们若隐若现的冒出,绊马锁、弓箭、连弩、火枪,有条不乱的将夔东十三家军的人马包围起来,努达海到底是战场杀出来的,一见来了援军,又立刻恢复清醒,一条腿动不了,身上又添了个洞,就只好把新月护在身后,挥刀削向那些马蹄,也造成几个战绩。
待轮流射击完成之后,夔东十三家军已经倒下了不少,这是海兰察一身盔甲,抢先而攻,弃长枪不用,反而拿着短刀,几下挥舞,地上已经倒了七八人,这时他的那四名护卫也出来了,三个凑份子的左躲右闪,海兰察战斗中还要顾着他们,福尔康身手倒是不错。
可惜爱卖弄花俏,出手又轻,根本没致命伤,其他的将士们可都红了眼睛,他们将军可是说了,此次征战,不论别的,就以人头论军功,所以人人出手狠辣,典型的就要你的命,就在清军大占上风,各自战斗的时候,骥远的身影径自向努达海身边杀了过来。
边打边看着努达海的情况,见努达海全身是血,心里又急又慌,也没时间体会第一次杀人的罪恶感,一路向努达海身边杀过去,骥远的身手是努达海教导出来的,最适合战场上用,一时间比身手相对要好的福尔康强多了
血流满冰冷的地面,努达海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就在这时,一声急呼声传来:“阿玛,小心。”“噗!”血贱在他的脸上,努达海努力睁开眼睛,他身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继续战斗着,背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正在淌血。
“快来人,快来人救救我的儿子。”即使感情荒唐,即使在没有面临危机时对儿子满不在乎,但是当儿子在身前为他挡刀,当儿子为了保护他撑着身子继续战斗着,努达海真的着急了,没发觉自己放开了对新月的守护,拖着不听使唤的腿,要去帮骥远战斗。
骥远将对手从马上挑下来,边打边问,即使在生他阿玛的气,甚至是憎恨他,在知道他有危险,在看到他伤的那么重,仍旧想要保护他,为他着急时,骥远心里就不由软下来,即那次争执后,第一次问候努达海:“阿玛,我没事,你的伤怎么样?”
“是努达海将军吗?军医快过来救人。”一个认识努达海的侍卫听到努达海的呼喊,看了过去,忙喊军医救人,骥远依旧守护在努达海身边,努达海那一声呼喊,仿佛用尽了力气,终于昏了过去。
而新月格格没了努达海的保护,还在呕吐着时,刀枪无眼,总是有种将要刺到她的危险,她不由高声尖叫起来,熟悉的声音引起福尔康的注意,向声音处望了过去,见到他思念的人儿身着男装,狼狈的在地上翻滚,躲避刀枪,不由大声惊呼道:“啊!那不是新呜”
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海兰察踢了一块石子过去,正好打掉福尔康几颗牙齿,阻止他把话说出口后,翻身一个全扫,将五六个人打到马下,嘴里变换呼哨声,又一翻身落到新月格格身前,抓起她后衣襟,用力一抖,将人摔在树后。
树后几个消瘦的身影闪过,动作快速的塞了新月格格的嘴,用毡子卷起人就走,海兰察也不阻拦,任他们把人带走,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战场内,而福尔康真是有苦说不出,被不知道哪打来的石头砸掉了门牙,伤了舌头,短时间内是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更可惜的是那个被他看到很像新月格格的人也不见了,别人都打杀了几个,这一趟算是没百来,而他现在一个还没打死呢,在福尔康心里都是那些兵油子们拣便宜,他用高强的武功把人打倒了,那些兵油子就上前抢先割脑袋,实在是欺人太甚。
海兰察不管那些,指挥好众将士后,就大开大合的杀起来,刀刀毙命,砍树树倒,砍石石裂,让众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天生神力,什么叫勇武过人,连敌军几个类似头头的人物看了后都躲着他打过,那三个后门护卫更紧跟在海兰察身后,感觉那里异常有安全感。
海兰察勇武的带头作用,让将士们士气大震,个顶个的精神,没过一会,阿山整理好溃散的众兵士,也赶到这里,战场一时间呈现出一面倒的情景,夔东十三家军喽罗们所剩无几,头头们也开始突围,就在这时,树林中一阵箫声响起。
林外射来一片箭雨,海兰察早有准备,埋伏在一边的官兵们站出身型,组成盾甲阵,将那一面封锁,而那几个头头似的人物呼喝几声,打马从另一方向逃走,将士们要追,海兰察忙阻拦下来,目光打量着方才射箭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