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坚持道:“我不放心,还是送送你吧。”
她也坚持不让他送,最终他妥协了,扶她上了马车,望着马车跑远了才收回目光。
烟儿,为什么你看不见我对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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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其实沈公子挺好的,家世好,出身好,英俊倜傥,文武双全,对二小姐更是温柔体贴,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夫婿呢。”
南欢笑眯眯道。
玉轻烟没有吱声,想着宇文策、宇文熙知道她与沈昀订亲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南欢见她蹙眉沉思,便不再打扰她。
然而,从铺子到玉府并不远,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南欢掀起车帘,大吃一惊,外面黑漆漆的,这是哪里?
“停!停车!”她朝车夫大叫。
马车慢慢停下来,她气愤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何带我们来这里?”
车夫摘下斗笠,南欢震惊了,“郡王……”
玉轻烟亦心惊,果不其然,宇文策来质问她了。
他将南欢抓下车,然后上车,慢慢逼近玉轻烟。
她从容面对,但见他眉似刀、目光如剑,到底有点怕。
**宇文策到底想干啥呢?
88生死不离,死生不弃(十四)
此时此刻,马车里光线昏暗,他的脸也暗黑得令人心里发毛,他的眼中浮动着一缕缕的戾气。
宇文策坐在她身侧,步步紧逼,将她逼至角落,好像下一瞬他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她。
她搜肠刮肚地想办法应付,他却道:“你当真喜欢沈昀?”
玉轻烟不敢点头,不敢刺激他。
“是不是?攴”
他怒吼,这吼声太大了,而且是突然之间爆发的,吓得她身子一颤,心跳加剧。
她轻轻点头,他继续问:“你当真要嫁给他?”
这时候的宇文策,已经被暴怒控制,阴鸷,冷酷,仿似九幽地狱的恶魔逍。
她与沈昀假订亲是为了让宇文熙死心,但也间接令宇文策崩溃,何不借这个机会让他死心?
于是,她颔首。
“你对我当真如此绝情?”他语声寒鸷,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悲痛。
“郡王,绝情的不是我,而是你。”玉轻烟淡淡道。
“我早已说过,我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为什么你不信我?”宇文策扣住她的双肩嘶吼,由于太过激动,手不自觉地使了十成力道。
她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双肩很痛、很痛。
他已然崩溃,五官纠结,表情撕裂,“为什么不信我?是谁跟你说我喜欢的不是你?是不是沈昀?他骗你的,他为了得到你,就对你说我和那清倌的事……”
“难道你与那清倌的事没发生过吗?”玉轻烟反问。
“是!确有其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知道你与那清倌的事!”
“不!沈昀说的不是真相!”宇文策饱含悲痛地恳求,“烟儿,听我说,好不好?好不好?”
听着他悲伤而绝望的哀求,她心软了,不作声。
他说,他十九岁那年,与那清倌一见钟情,便时常在画舫上诗词唱和。虽然她沦落风尘,但知书达理、温婉大方,又与他志趣相投,他萌生了娶她的念头,但安西王强烈反对,还逼走了她,他伤心难过,找她好久都了无音讯。
佳人已远,情缘已断,两年后,他受伤的心终于复原,对那段情释怀,不再惦记她。
玉轻烟听着他简略的回忆,觉得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宇文策字字真诚、句句恳切,“我已经忘了她,怎会还喜欢她?这半年来,我牵挂的是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爱的是你。”
她几乎相信了他饱含深情的表白,“那是因为,你将我当成她。”
“怎么可能?你是你,她是她,截然不同的人,我怎么会将你当作她?”他气急败坏地说道。
“因为,我与她有两分神似。”
“沈昀告诉你的?”
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其实是宇文熙说的。
宇文策郑重道:“无论是容貌、气韵还是言谈举止,你与她都没有相似之处。我绝没有将你当作她!我清楚地知道,你是你,我爱的是你!”
玉轻烟讶然,如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宇文熙所说的是假的?骗自己的?
“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这样对我了。”他握拳猛击车壁,咬牙切齿地说道,“沈昀这个无耻之徒,竟然用这样的谎言来得到你!”
“不是沈昀告诉我的,他什么都没说过,你误会他了。”她连忙澄清误会。
“是吗?”他貌似不太相信。
“真的不是他。”
“那是谁告诉你的?”
“我无意中听说的,那人我不认识。”
宇文策的掌心捧着她的脸,“你我之间的误会已消除,烟儿,你心中有我,喜欢我,我们应该在一起,长相厮守。不要嫁给沈昀,嗯?”
玉轻烟感叹上苍弄人,因为这个误会,她选择离开他,如今误会解除了,她能回头吗?
“郡王,错过便是一生。只能说,你我有缘无分。”她清冷道,“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守诺了,便要牺牲终身幸福,值得吗?你不喜欢沈昀,却要嫁给他,能幸福吗?”
“沈昀是个好人,也将是一个好夫君。郡王,放手,才能得到解脱;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宇文策脉脉地看她,他们这么近,却好像隔得很远、很远……他悲哀地想,或许,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她……
不!
他不会失去她!
他克制着所有情绪,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不会勉强你。烟儿,我只想再抱抱你。”
玉轻烟默许了,下一瞬,她被他拥入怀中。
他用尽所有力气抱她,好像要将她揉碎、嵌入体内……
良久,宇文策放开她,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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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风似剪刀。
春寒料峭,洛水仍是寒冷无比,掠过洛水的寒风刺骨的寒。
洛水河畔站着一男一女,男子挺拔,女子纤柔。
袍裾飞扬,青丝如散。
“约我来此,有何赐教?”他的语声冷淡得很。
“郡王应该知道我的好二妹与沈昀的婚事。”女子的脸戴着粉红薄纱,寒风吹过,薄纱扬起,好似随时都有可能飞跑。
“那又如何?”
“郡王甘心吗?”
男子是宇文策,女子是玉轻雪。
他以更冷的声音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冷冷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我只是替郡王不值。郡王可知,二妹是如何勾搭沈昀的?又是如何引诱陛下的?”
他不动声色地问:“你知道?”
她成功引他进入这个话题,心中欣喜,“我与二妹同住一屋檐下,自然知晓。二妹媚术了得,与沈凝交好,时常去沈府,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耍尽手段把沈昀迷得团团转,同时博取沈大人、沈夫人的欢心,便不愁嫁入沈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