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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竹寺的最后几日,玉轻雪和玉轻莲做任何事都异常谨慎,因为,玉轻烟那贱人明摆着说了要对付她们,她们怎能掉以轻心?
无论是进膳,还是就寝,或是其他事,她们都不敢独自一人,深怕落单了被那贱人逮住。
玉轻烟见她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神经绷得紧紧的,不由得暗笑不已蜘。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玉竹寺斋戒满十日,所有人都回城,玉轻雪和玉轻莲坐上马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紧张了几日的身心终于松懈。
小皇帝的车驾在最前面,高晋扬在前保护,玉轻烟的车驾在玉家的最后面,和玉老夫人同坐一辆马车,祖孙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行至一半,就地歇息。
此处是荒野树林,有的人啃着干粮,有的人在附近溜达,有的人聚在一起闲聊,玉轻雪、玉轻莲内急,跑了老远,觉得没人看得见了,才在一株树下蹲下来。
半晌,玉轻雪用备好的硬纸擦了擦,“莲姐姐,好了么?”
在另一边的玉轻莲没有回应。
玉轻雪觉得诧异,正要起身穿戴,却有一块黑布罩下来,她拼命地挣扎,还是被罩住,裹得严严实实。
她大声呼救,可是,黑布阻隔了她的声音,且此处距离大队人马很远,她喊得再大声,大队人马那边也听不见。
好痛!
有人用木棍打她,很用力地打,打在她的身上、腿上,不断地打……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玉轻莲凄厉的呼喊声,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样的遭遇。
她高呼救命,夹杂着喊痛、喊饶命,惨烈无比,可那木棍还是不断地打下来。
终于,木棍没有再落下来,她得救了,可是她动弹不了,全身都痛,痛到了骨子里,痛得泪水哗哗地流……
谢氏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女儿回来,便派人来找。当她看见如花似玉的女儿被打得遍体鳞伤,又气愤又心痛,怒火狂烧。
究竟是谁做的?
回到玉府,她立刻请了大夫诊治玉轻雪,大夫察看了玉轻雪的伤,说伤势严重,若好好调养,两三个月便可痊愈。
玉轻莲便没这么好运,右腿腿骨断了,伤势太重,只怕很难痊愈。
换言之,她很有可能一辈子不良于行,想找个好归宿,难了。
大夫刚走,她就大哭大闹,撕心裂肺地嚎哭,寻死觅活,状似疯妇,最后被几个婆子制住了。
谢氏问女儿:“可看见打你们的人?”
“打我的人用黑布罩住女儿,看不见。”玉轻雪的美眸燃烧着仇恨的烈火,“娘亲,一定是那贱人!不是别人,就是她!”
“为何确定是她?”
“在玉竹寺,她就明明白白地对女儿和莲姐姐说要对付我们。”
谢氏柔声安抚她,要她好好养伤,什么事都不要想。
玉轻雪悲愤道:“娘亲一定要为女儿复仇!”
在天心苑进膳的玉轻烟听着冷天晴的汇报,心情大好,“可惜呀,玉轻雪的腿怎么没断呢?”
“二小姐,是您下手的?”冷天晴笑问。
“我只是借刀杀人。”玉轻烟淡淡一笑。
她知道兰陵长公主不会放过自己,便在病中的时候写了一份折子,抱病去找长公主派来的近身女官李尚宫。
她开门见山地说道:“众人皆知,那夜我勾*引陛下,李尚宫应该有所耳闻。”
李尚宫点头,玉轻烟对她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长公主递折子,但我诚心向长公主领罪,愿受任何惩处,毫无怨言。我与人结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连累到陛下,是我的错。李尚宫,您是好人,定会可怜我这份自责、领罪的心意。”
她将一锭黄金放在李尚宫掌心,“劳烦李尚宫相助,将这份折子快马加鞭送回宫中,想必长公主也很想知道陛下在寺中过得好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李尚宫收了黄金和折子,“长公主自然想知道陛下在寺中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份奏折里,玉轻烟先领罪,再简述事发经过,矛头直指玉轻雪、玉轻莲二人。
依长公主的性子,勾*引陛下固然有罪,但给陛下下药、伤害陛下,更是该死。
因此,李尚宫得了长公主的密旨,暗中惩处玉轻雪、玉轻莲。不过,这二人毕竟是名门闺秀,不像出身卑贱的宫女可以随便处死,给她们一点教训也就是了。
“原来如此。”冷天晴笑道,“这招‘借刀杀人’当真高明。”
“玉轻雪以为乱棍打一顿就算了吗?”
玉轻烟轻轻地笑,却那般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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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了,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过年,各种吃穿用度源源不断地搬进玉府。
因此,这些日子,谢氏忙得不可开交,却不忘每日去看望宝贝女儿。
玉轻雪服了几日的汤药,面色暗黄,不再是白里透红、粉嫩柔滑的香肌,寻思着用胭脂水粉遮掩满是病容的脸,恢复光彩。
这日,她听几个丫鬟说,街市上有个人在叫卖一种叫做“玉肌香”的胭脂,具有立竿见影的神奇功效。她颇为心动,吩咐侍婢去买一盒“玉肌香”回来。
侍婢买回来后说,只要把“玉肌香”抹在脸上,便有白里透红的功效,连用五日,脸蛋滑嫩得像鸡蛋清,容颜娇美,倾国倾城。
虽然这些日子玉轻雪在寝房养伤,不太出门,但也希望貌若天仙,再者,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美貌,绝不会让人看见她的容貌有瑕疵。
因此,她连续抹了五日的“玉肌香”,绝气色红润、柔滑弹性了不少,便继续用了三日。
这日早间,她坐在妆镜前,失声惊叫——她的脸,红如苹果。
凄厉的叫声传出房外,侍婢匆匆进来,看见她的脸,也吓到了。
大小姐的脸,红得吓人。
大夫还没来,玉轻雪的脸又有了变化,冒出十几颗黄豆大的痘痘,有白色的脓,甚是吓人。她看着铜镜中那张毁了的脸,无语泪流。
大夫望闻问切,折腾了好久都没说出个所以然,被她赶出去。
谢氏派人去请太医院擅治妇人病症的王太医,王太医仔细察看了她的脸,问她这些日子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道:“二小姐所服用的汤药,从药渣来看,并无不妥,只是有一味药……”
“药有问题?”谢氏紧张地追问。
“非也。这味药并无不妥,只是略微重了些,不会引发什么病症。”
“那雪儿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夫人稍安勿躁。”王太医拿起那盒“玉肌香”闻了闻,用小指指甲剔了一点,“这胭脂似乎也没有不妥之处。”
“那究竟是为什么?”谢氏比女儿还心急如焚。
“夫人,我先开个方子,希望这剂药能让令嫒的脸好一些。”他有点儿心虚,因为这方子并不能消除玉轻雪脸上的痘痘,“我回府查查医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