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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涅磐之凤翔(99)

李峮诡异一笑:“花月颜?我要她干什么?”他的眼神再次落在水笙身上。

水笙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冻结了。

“朕已经答应传位于你了,你……你快带你的人走!”昭阳帝慌乱地摆着手。

李峮突然贴近他,两人面对着面,几乎贴在一起。昭阳帝终于从李峮眼中,看到那一直看不到的熊熊野心,和完全疯狂的凶恶。

“晚了,父皇,晚了。如果你能在我下定决心动手之前这么做,或者还可以逃过一劫。但我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我没有退路了。”

“呃……”昭阳帝只觉得心口一凉,紧接着便是剧痛传来。

李峮抽身离开,空着双手。昭阳帝终于得以审视剧痛传来的地方,心口处,插着一柄利剑,正是方才李峮拿在手上的。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相信,李峮,是真的弑父来了!

“你……”

颤抖的右手指向自己的亲生儿子,左手捂住胸,却堵不回喷涌而出的鲜血。无神的瞳孔逐渐放大,不甘、气愤、难以置信!

身子歪倒向一边,正是水笙的方向,吓得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翻下床。

痉挛了几下,皇帝的身躯便挺直不动了。霎时间,寝宫里净得吓人,张宝苏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逃出去了,除了水笙和李峮,再无别人。

李峮看也不看父亲的尸身一眼,缓缓地,走向水笙。

水笙的脸白得像纸,然而她却昂着头,默默地注视着李峮,慢慢向自己走来。

李峮来到她的身前,停下。

他凝视着她,她回望着他。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他的眼中,愤恨、恋慕、痛苦、不舍……万般神色,复杂交错。

他伸出双手,抚上她纤细的颈项,稍一用力,便可折断这脆弱的生命。

命悬一线,然而她却仍然,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着。

终于,他长叹了一声,双手滑向她的脊背,一使劲,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水笙身上,她支撑不起,两人一起滑跪在地上,昭阳帝的尸身前。

肩颈处传来湿意和冰冷,那是他的泪。

低声,啜泣,回荡半空,直冲心臆……

第九十一章 宫变之后

“三十一年春,帝崩,传位于二子。”

轻描淡写一句话,将这场父子、兄弟相残的人间惨剧一笔带过,史书也不过就是成王败寇的产物。

事实是,二皇子李峮发动宫廷政变,囚禁了太子李荃,谋刺了昭阳帝,然后自立为皇。

政变发生后,李峮随便抓了数十个死囚,权当作犯上作乱的逆党杀了,便昭示天下叛乱已平息,但皇帝为乱军所害,临终前指名传位李峮。这个说法本身疑点颇多,并不能服众。但李峮手握京畿重兵,谁又敢说个“不”字?

李峮并没有杀李荃,因为一旦杀了他,便立即会引起文官集团的激烈反弹,不利于朝局的稳定。李峮虽然是武将,但对于治国之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概念的。但无可否认,李峮上台之后,武人们的腰杆登时挺直了许多,以前被文人雅士所瞧不起的、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如今可是风光无限,因为有未来的皇帝撑腰了嘛!而文官系统也并没有在表面上显现出太大的抵触情绪,李荃还在李峮手上,他们在救出李荃之前,投鼠忌器。

李峮一登台,立刻下令全国进入戒备状态,各地兵勇齐出,严加管制,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人只能束手待毙。而在他的强力高压下,并没有因为皇帝骤逝、太子“失踪”等种种不利因素而出现混乱,李峮的治国能力,可见一斑。

以上种种其实都在人们的意料之中,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众人、包括李峮自己的党羽惊诧莫名。

他竟执意要立“先帝遗孀”,贵妃唐水笙为皇后!

满朝哗然。

如果说他想要纳花昭仪月颜入后宫,倒还不至于令人惊讶。毕竟他和花月颜的奸情也算是促成这次宫廷政变的直接导火索之一。但为何又扯上贵妃水笙?扯上还不打紧,居然到了要立为皇后地地步。皇后是谁?母仪天下,与皇帝平起平坐的人物。清白女儿家想要做上这个位置都不容易了,何况是名义上地后母?

“陛下,万万不可啊!”方凡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陛下如果执意要立贵妃为皇后,那要置子矜妃于何处?天下将怎么看待陛下?陛下立足未稳,如果此刻再自毁墙角,后果不堪设想哪!”

没想到李峮皇位都还没坐稳,便想做此悖逆天下之事,好不容易他们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他怎能眼睁睁看着李峮自掘坟墓?!

子矜妃便是指的李峮的正妃赵子矜,本来,依照排位,李峮即位后便应将她立为皇后,如果水笙做了皇后,她又该怎么办呢?

李峮却眼皮都不眨一下,想也不想说道:“子矜就让她做贵妃吧。至于天下人的评说……朕已经做了那么多了,再多几件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他说地是自己夺宫弑父篡位的事情。

“陛下……”方凡顿时感觉秀才遇到兵,有点无处着手的感觉。还想再劝,却听到李峮一声冷哼,“皇室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指手划脚?!”

此言一出,方凡只好闭上了嘴

作为当事人的水笙虽亦觉意外---按她本来的打算。李峮即使丢不下她。最多也只会将她纳入后宫而已,却万没想到他居然要将她立为皇后----但心下却又并不是感到很难以理解。那日。夺宫之时,她便觉察出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的眼神,仿佛她才是这一事件的源头根本似的,恨极、偏又爱煞,生与死,无从选择。在她看来,立后,已经不单纯是一个新帝、一个王朝地事情,对李峮来说,已经杀害了自己父亲的他,似乎是要通过这种形式,说明些什么,证明些什么,又或者……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一种无言地宣誓!

染血后的宫廷,虽然血迹已经擦洗干净,空气中却仍然似乎飘荡着淡淡地血腥味。尸体早已掩埋,破败地草木也重新植过,窗明几净,看似与以前并无二致。但宫人早已不是原来的宫人,“先帝”地嫔妃各自瑟缩在自己的宫中,那夜的血腥吓坏了她们,尚不清楚对于她们,这位“暴虐恐怖”的新帝会作何处置。

忠于“先帝”的宫人们大多已被诛杀,剩下来的无不心惊胆颤,惶惶不可终日。宫廷整日沉浸在低迷紧张的气氛中。虽有那些新进来的宫人们、新帝的嫔妃们脸上带着十分的喜气,却也无法将这份喜悦蔓延到所有人的心中。

水笙坐在窗前,手中一杯清茶,望着窗外的花红柳绿,神思渺渺。

暖暖春风拂过,轻纱曼卷,百花争艳,桃李峮丛中笑。然而这股春暖却没有传递到水笙脸上,她看似眼望前方,眼光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皇上驾到-响亮的声音,宣示着天下最尊贵的人到来,她却仍旧坐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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