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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涅磐之凤翔(104)

水笙就算再是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不禁惨然。想到李荃以一国皇子之尊,竟然也不得不委屈在这种地方,甚或为人拷问、刑求,一颗心不由揪在了一起,恨不得一步就跨到他面前,确认他是否安好。

然而领路的狱卒却一路未停,笔直向内走去,越走越深入。水笙开始觉得奇怪,从外表看不出来天牢竟然这么深的啊!

不多时众人已经走到尽头,那狱卒转过身来,对他们说道:“娘娘,王公公,废太子身份特殊,皇上有令要特殊羁押,请随我去里牢。”

“里牢?”水笙尚是首次听说这个名词。

“是。回娘娘的话,天牢可分为外牢和里牢,外牢便是现下所见到的牢房,里牢则在更加隐蔽的地方,如果真要说的话,也可以说外牢是里牢的障眼法。”

水笙明白了,叹了口气道:“你带路吧。”

“是。”狱卒答应着,伸手在墙上一抹,原本平整无隙的地面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然后逐渐扩大,露出一个通往地下、黑漆漆的路口。最为神奇的,是竟然在此过程中并未发出一点声音,以当今的技术条件来说,可说是神乎其神了!这样一来,便可避免由于开关入口发出响声而吸引别人的注意,暴露里牢所在。

但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水笙心念一动,记在心里。

入口全部露了出来,一条阶梯直通下层。狱卒带着他们,缓步而下。

水笙的心急促跳动起来。

第九十五章 囹圄之中

水笙的心因为即将到来的会面而剧烈跳动着。

宫变至今已经近一个月,再未见到李荃的面,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沦为阶下囚,而这一切全都是拜自己所赐,说实在的,她真的有些怕见他!

却又偏偏忍不住想见他!

心在左右摇摆着,忐忑不安,她慢慢步下阶梯。

只见里牢之中,牢房刑具一如上层,常年不见天日,再加上浓重的血腥味,这里的空气更加混浊,更加令人心惊、作呕。只是,从牢门口看进去,却可以发现里面的各式陈设比上面布置好了多少,床榻干净、被褥整齐,清洁也做得不错,不见屎尿处处的邋遢景象。而这里的凡人更是少得可怜,一眼望去,几乎每间都是空的。

狱卒带着他们来到其中一间牢门前,毕恭毕敬说道:“娘娘、王公公,到了。”

其实何用他说?水笙一眼便看见了门内那个昂藏的身躯,背对着门,孤傲高洁,即使身处在这牢狱之中,也无法磨灭他的意志般,脊梁挺得笔直,似乎永不屈服。

泪水一下子涌上了她的眼眶。

听到狱卒的声音,李荃一下子转过头来,却一眼看见水笙,不由浑身一震。

水笙凝视着他,二人隔着牢门,默默对视。

“开门。”水笙冷声道。

“这……”狱卒不敢。

王德见状急忙呵斥道:“狗奴才!还不快照娘娘的话去做?!娘娘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仔细你的皮!”

狱卒吓了一大跳,急忙唯唯诺诺:“是,是,小的明白。小地明白!”说着急急忙忙找出钥匙来,将门打开。

李荃脸上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深幽的眼神。看得水笙心中一颤。

不由暗自苦笑,王德不愧是李峮地贴身太监。把握其主子的心思实在厉害,短短一句话,顿时打击了李荃,又令他与自己地距离更远。

狱卒打开了门,水笙走了进去。对其余人等道:“你们都出去,我要与大殿下单独说会儿话。”

王德等人不敢违抗,只能乖乖退开。水笙见他们离开够远的距离,无法听到自己说话了,这才迈步走进牢中。

“殿下……”水笙叫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想不到你会来看我。”他淡淡地说,声调便如平常般平静,听不出一丝忧伤、怨愤。

水笙滞了一下,终找到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殿下。身子可好?”

李荃道:“还好,李峮没给我上过大礼。”

再未叫过李峮“二弟”,可见两兄弟间已经毫无转圜。

他沉吟了一下。又问,“我的手下……他们如何了?”

水笙答得很快。这本是很好回答、也不会有所尴尬的问题:“洪英先生他们逃了。正被追缉,但目前尚未有所发现。其余朝廷官员大多平安无事。”

李荃听了。不由松了口气。

自从被关,他并不担心自己,却担心曾经跟着自己地人。曾经依附自己的官员们并无大碍,李峮并不是傻瓜,知道朝廷大事还须他们处理,否则一切都会乱套。但那些跟随自己的幕僚家将就不一样了,李峮一定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如今得知以洪英为首的下属皆未受迫害,也算放下了半颗心。以洪英的谋略、老练,既然能逃出来就不会再被人抓住,自保绝无问题。怕就怕他们念念不忘自己,如若前来营救,必将落入李峮的陷阱,怕是会全军覆没。矛盾地看了水笙一眼,若是在以前,必会拜托水笙处理此事,以她的聪明定不虞有失。但现在……

苦笑了一下。

“告诉我,父皇是否李峮杀的?”

水笙沉吟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

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不知该如何形容地表情,似疯似狂,若哭若笑。

“你似乎过得不错。”他突然转变了话题,看似莫名其妙。

水笙愣了一下:“……还好。”

“被关进来以后,我整天无事,想到了很多以前从未想到的问题。”他淡淡说道。

水笙心中一跳,突然有些不愿听下去,然而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什么事?”

“李峮与花月颜地事,为何会突然暴露?他身兼禁军统领,存心要封锁的事情连我也不易得知,是什么人能突破他地封锁将整件事传遍天下?此其一。其二,事机败露之时,若父皇能够当机立断,免除其职位,则其纵有不臣之心,也没有应变之时。却为何父皇隐而不发,反倒将意图削职之事传与众人知道,以致逼得李峮起兵作乱?”他地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看得水笙心中一凉。

眼神触碰之时,水笙不禁心中发虚,有些仓促避了开去。

李荃长长叹了口气。

“若不是一心争位蒙蔽了双眼,我早该发现,能做到这些的,必定是与父皇、与李峮关系密切之人,而且能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地,有这番心机的,此人是谁……呼之欲出了吧?”他直直地凝视着水笙,声音中透出痛苦,“水笙……我真的不明白,为何?为何你要这样做?若是只要荣华富贵,父皇也可以给你,以你的手段和聪颖,便是成为皇后也并不为难,为何一定要挑起宫廷遽变?若是为了李峮,则更不应该令他手染至亲鲜血!”

面对李荃的质问,水笙眼中一闪而逝浓重的杀机。她轻声道:“殿下,你想太多了。”

“是么?是我想多了么?”他却步步紧逼,毫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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