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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83)

『好!各凭本事!』伦格尔拍打着他的肩膀,笑得豪气干云,『即使我败在兄弟手里,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我赢了,你的阏氏,我绝对不会碰她一根头发!』

禺疆爽朗地笑开,举起右臂——右手和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青筋凸暴而起,近乎裂开。两缎清扬的黑发,颤颤抖动,暗魅横生。

穿越—匈奴王妃 - 诡火(3)?

诡火(3)

『居次,我们先出去了,你慢慢等!』杨娃娃睥睨着站在毡床前面的爱宁儿,眉目流盼,笑影婉转,好似春日下姹紫嫣红的花颜。

爱宁儿全身上下只着一袭嫣红软锦披风,松松的覆住娇嫩的少女春光;双眸中清澈的波光含情脉脉,娇羞的有点慌张,她咬住下唇,轻轻地点点头。

盈盈玉体,雪色逼人,凌然风姿的确不可方物;俏丽的桃花眼斜斜的魅惑着,勾住所有的视线和心魄;额边发丝散漫下垂,平添几许柔美;如此惹人爱怜的妩媚女子,能够抵挡得住的,凤毛麟角吧!杨娃娃疏淡地浅笑,转身之际,睇了真儿一眼,举步跨出寝帐。

真儿忿忿地瞪了爱宁儿一眼,鄙视的目光、恨不得在她脸上拉出两道血痕;跺脚转身,紧跟着阏氏出帐,心中似有一束草尖儿,隐隐地撩动着、刺疼着。

杨娃娃转眸瞟了一眼,知道真儿在为自己着急,不由得感动于她的一片真心;她眉心舒展,脸上发出幽幽的璨光,『真儿,干吗板着个脸呢?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让爱宁儿接近酋长!』

『是的,阏氏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酋长——』真儿猛然住口,生生咽下心中翻腾的那句话,脸上红艳艳的清纯。

杨娃娃眸色一滞,眼角的笑意流溢出来,却是一圈圈的发凉,『真儿也不相信酋长吗?那我当然地——更要试探一下了!』

真儿惊呼出声,『阏氏要试探酋长?』

其实,她原也不想试探他、考验他,既然决定接受他的爱、接受他这个人,并且自己也在一点一滴的付出,就应该信任他,可是,可是,她就是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怀疑——他到底爱她多少、多深,她是他漫长一生的唯一吗?

如此卓越的一个男人,一旦成为一方草原的统帅之王,必定美人环伺、佳丽如云,千娇百媚任他选择……说到底,她要的是他专一的对待,要的是“纵是姹紫嫣红、惟却一枝独秀”的爱情,要的是“懂得而深情而慈悲”的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只要一生,就够了!而此时此刻,她无法确定他、确定未来,或者说,她无法确定的是:自己能否满足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全部需求!那么,就利用一下爱宁儿,考验考验他的定力,满足一下她的私心吧!

其实,她也是一个无法免俗的女人,对爱情期望甚高,却在爱情面前恶俗、自私的女人。

『真儿,你说,酋长会不会想到我在试探他呢?』她腮边凝红,温和地看着真儿,双眸清亮如星辰。

真儿直觉喉咙干涩,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语气愈加平常的轻柔,『真儿觉得,酋长应该不会想到的!』她知道,阏氏的似笑非笑最为可怕,犹如春水中的冰凌,锥心刺骨。阏氏的反问,是在警告自己,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报告给酋长!

回到寝帐,乍然看到茕茕站立、莹如白云、红若流霞的爱宁儿,禺疆呆愣当地。

两人之间相隔一段不近的距离,互相凝望着,空气静止,清冷的宛如死去了一般。爱宁儿心跳如鹿,却不得不竭力抑制住狂跳的心,展现出最最妩媚的容颜,最最轻柔的笑意。

她明白,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男人,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他喜欢肌肤雪白的女子,喜欢明装素洁的清颜,此时的爱宁儿,没有庸俗脂粉,没有华丽裙衫,没有娇艳媚态,在幽幽暗黄的火光照耀下,明若秋水,风姿楚楚,神态莞莞。

那个瘦小的贴身护卫,当真是不简单。他说,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的禺疆叔叔一定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

瞧他那个目不转睛的痴傻样儿,不正是惊讶得傻掉了吗?

禺疆紧抿嘴唇,深深地呼入一口冷气,再缓缓地呼出,胸口随之高低起伏,额际沟壑纵横,粗嘎着嗓子,『你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爱宁儿心里一震,感受到他平静话语中的强大怒气,却不明白他为何生气。难道是怪她事先没跟他说吗?还是他不喜欢这样的惊喜?不过,那个护卫应该不会弄错的!

已然转过几多心思,红润的脸上却不动声色,怯怯的淡笑着;双手轻轻一扯,软锦披风随手滑落,精雕细琢的芬芳玉体展露无遗,清光流离,冰润雪消;一双冰清玉洁的俏乳,轻盈耸立,兀自寂寞地惊凉,仿佛间青涩地不胜一握。

禺疆荡胸生层云,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眸中冰寒深处,怒涛狂卷,拍岸呼啸,碎裂成屑。

他捡起地上的披风,披在她冷得瑟抖的身上,眼中无色、空空如也,『我是你叔叔!再有下次,不要怪我刀下无情!滚!』

爱宁儿心胆俱颤,娇脆的脸上羞忿得顿生潮红,辣辣地火烧火燎;她咬紧下唇,眸中清波荡漾,睫毛上凝结着一颗大大的泪珠儿,盈然傲立,屈辱地犹自坚忍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还不滚?』狮子般的低沉怒吼,震得粉泪应声而落,洪水决堤般,冲刷而出。

爱宁儿抓紧披风,揪紧双眸、凄楚地望他一眼——至冰至寒的河流冰床,坚硬得让她心痛;低头啜泣着,她狂奔而出。

禺疆在矮凳上坐下来,倒了一杯奶酒,仰起脖子,迅速的一饮而尽……接连三杯,火辣、烈性的酒意在胸中翻腾,已经燃烧得旺盛的怒火,猛窜到嗓子眼,即将喷涌而出。该死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帐外的护卫,绝对不会让爱宁儿进来的,除非——她让爱宁儿进来,而自己却离开了,独独留下爱宁儿一个人,他一回来,帐内只有他和爱宁儿——

握住酒杯的大手,愈发用劲,手背上青筋突突奔跳;他的脸孔犹如苍茫暮色中的原野、寒烟四起,凝结着厚厚的白霜。

『洛桑!』他朝帐外叫道。

洛桑掀帘进来,惊见酋长的怒气、浩瀚如沙海,即刻稳住心神、颔首而立,恭敬的神色中犹带着不卑不亢,『酋长有事吩咐?』

禺疆目光清炯,脸色稍霁,仿似几缕阳光从厚厚云层中穿透而出,『阏氏什么时候出去的?』

洛桑稳声道,『阏氏刚刚出去不久,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禺疆横了他一眼,兀自倒酒,心中一动,豪迈道,『坐下来,陪我喝两杯吧!』

洛桑略一沉思,拉开矮凳坐下来。虽说夜天明和林咏是被酋长活活地折磨死的,他理当为兄弟报仇,然而,酋长已经是公主的夫君,报仇,已经没有必要!他也看得出来,酋长深爱公主,爱得残暴冷酷,爱得深入骨髓,爱得——似乎已经穷尽一个男人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