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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46)

她亦是凝望着远方,『你的话,非常恰当的泄露了你的想法。』

禺疆收回目光,睿利地看着她,笔直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内心……突然,他想起了那个奇特的物件,从怀中摸索出来,递到她面前,『这个是你的吧,我一点儿都看不懂,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杨娃娃回头一看,原来是中国地图,于是笑着坐下来,铺展开来、平放在草地上。他也跟着坐下来,紧紧地挨着她,心中隐隐地兴奋起来,『这个叫什么?』

『这是地图,图中所画的正是草原南方的国家!』她见他流露出不解、疑惑的表情,猜测他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正色道,『你不用管我从哪里得来的这张地图,也不用怀疑什么,这是我家乡的一个画家画的,我央求他送给我的,因为我喜欢!』

她伸出玉指,在地图上比划着,讲解道,『你应该知道,南方有好几个邦国,而正对着草原的,有三个邦国,这片区域是秦国,中间这片区域是赵国,再过来,是燕国。那,这边是楼烦,这边是林胡,楼烦和林胡也是胡人,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楼烦、林胡和我们匈奴一样,不过,楼烦王和林胡王统领的骑兵,作战力很强,实力不容小看!』他的语调压抑得很平静,可是,天知道,他的内心,多么地奔腾!

她记得很清楚,秦汉时期的阴山,并不是21世纪横贯内蒙古中部的阴山山脉,而是连接呼和浩特与包头两个城市的大青山。她指向大青山,『看,这边有一座山脉,应该就是阴山!』

『真的吗?这个地方,就是阴山?』他激动地捏住她的香肩,热切地看着她。

『对,寒漠部落,我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也许,这张地图上没有。』这张地图上,只有内蒙古,没有外蒙古,漠北的大片草原,看不到了。

他好奇地问道,『没有?为什么没有?』

她划出内蒙古的范围,『那,这一大片呢,应该是漠南,再往北呢,是漠北,你们匈奴,就是在这片辽阔的大漠南北生存、发展……』

转过头,她看见他的黑眼闪闪灼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地图,充满了狂烈的欣喜,唇角边缘流泻出狂热与激动;她了然于胸,挑眉问道,『看着这张地图,你看到了什么?』

他回过头,迷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辽阔的草原,看到了匈奴的未来,你在想,什么时候,匈奴也可以像楼烦和林胡一样,伟大的王,统领着铁骑,横扫大漠南北,无人能敌!』

禺疆抓住她的小手,震动得心脏狂跳,胸口胀得发疼,『深雪,你太厉害了!我发现,你总是可以看透我心中的想法,而且,你所说的,正是我想要实现的!』

杨娃娃非常了解他此刻的震动,勾起一抹戏谑的浅笑,故意道,『或许,多年以后,这片草原,也会像我的国家一样,出现一个统一、强盛的匈奴帝国,建立起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铁骑,统治着辽阔的草原,统领着多如牛羊的部落;而统治这个帝国的,是匈奴族最尊敬最英明最伟大的王,匈奴大单于!』

以她熟知的史实,头曼统一了草原,统一了匈奴。

他的脸色激动得赤红,脸部的线条冷硬如钢;黑亮的眼眸,更加暗沉,如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目光炙热得似要烧毁一切——下一秒,他抱起她,拥她入怀,摁向胸膛,勒得她几近窒息。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声音,热切得发抖。

果然——她就知道,他的野心很大,他的成就肯定不止于部落首领。但是,匈奴统一的历史上,有禺疆的历史角色吗?

穿越—匈奴王妃 - 恨又如何(1)?

恨又如何(1)

夜天明和林咏死了!伤重不治!

禺疆封锁了消息,杨娃娃还是知道了。

在她逃离之后,盛怒之下,他疯狂地折磨两个护卫,每天三次,他来不及赶回来的话,塞南也会帮他折磨他们,直到找到她为止。

折磨她身边的人,这就是她逃离的后果,必须承担的代价!

当她看到两个护卫的尸体时,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承担不了这样的后果!

他们的面容平静而安详,脸上的血痕又粗又长,怵目惊心;他们的身躯完好无损,手脚无缺,可是,全身上下横七竖八的横亘着鞭痕,密密麻麻,皮开肉绽,皮肤与肌肉已经绞拧、混杂在一起,有的地方已经变成肉泥样的糕状,鲜红欲滴,像是一具业已剖开的动物肢体,令人发憷、恶心、呕吐……

他是怎样残酷地折磨他们?天啊,他是禽兽,不,禽兽不如!

嘭的一声,她重重而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手指、脚趾上的温度,渐渐地流失,渐至冰凉,好像全身的精力被抽干了似的。她泪流满面,悲伤、悔恨的泪水剌剌而下,迷蒙了双眼。

如果,如果她没有逃离,他们就不会死,他们就不会受到如此残酷的折磨!

几个汉子抬走两个护卫,奉命安葬他们。真儿心疼她悲伤的面容,安慰道,『姑娘,不要太过伤心了,保重身体啊!』

她沉浸在悲戚之中,真儿的劝慰,好像属于另一个世界。突然的,脑海中掠过某些人的脸孔,她心里一惊,迅速站起来,扯住真儿的手臂,急切道,『夏心呢?你知道她在哪里吗?还有,麦圣,霓可,他们怎么样?在哪里?那个混蛋怎么对待他们的?』

乍然听到她叫酋长为混蛋,真儿撑圆了嘴巴,惊恐万状,『姑娘,不要乱说!』

『你倒是快说啊!』她急得快哭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你问酋长吧!』真儿低下头,唯诺着。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酋长命令她不能对姑娘说,否则——

她急吼吼地叫道,『那个混蛋现在哪里?』

真儿轻声答道,『现在,应该在议事大帐吧!』

她拔腿就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议事大帐跑去,毫不理会真儿的喊叫声。

而此时的议事大帐——夏心身穿一袭浅粉色绸裙,粉嫩娇媚;眉心凝结着一股忧郁之气,恰似乌云笼罩,脸色寂寂的暗沉,并无半点阳光的灿烂,即使心中喜欢的男子就站在眼前。

禺疆站在中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夏心,神情乖戾得伤人。除了杨深雪,再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兴趣盎然、牵肠挂肚、撕心裂肺。

他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淡漠得一如寒冬里冰封的龙湖,寒意刺骨。她心中刺痛,忍不住地开口道,『酋长,为什么又让我嫁给约拿?』

他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轻笑,『你本来就是要嫁给他!』

她的下颌扯起一抹冷笑,理所当然的样子,严重刺激着夏心。夏心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热切地望着他,无限期待,『可是,酋长不是要娶我吗?酋长忘了吗?』

『我没有忘,但是,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娶的人不是你!从来就不是!你听清楚了吗?』乖张的语调,冰冷的声音;他的神色冷酷得不能再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