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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60)

司马颖气哼哼地瞪我,最终拗不过我,带我上路。

据闻,张方劫司马衷出宫这日,司马衷不愿离开洛阳,躲在花苑的林木间,被张方的下属发现,强拉着他上车出宫。而且,张方纵容将士在宫中大肆搜略,锦帛四百万,金银珠宝百余斛,被洗劫一空。

司马衷娇惯养,从小在宫中长大,没吃过苦,更不知人间疾苦,骑马一两个时辰就嚷嚷,只能弄来一辆马车给他坐。我和孙瑜都骑马,跟在司马颖后面。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孙瑜自然震惊极了,不过她善于掩饰,大方、贤淑地与我相处,对我极为照顾,颇为体贴。

这日在农家歇一晚,司马衷认出了我,就黏着我。

“容姐姐,这里好黑啊,朕好怕……容姐姐,朕要跟你一起睡。”他低声道,紧靠着我。

“这不是在宫中,以后要自称‘我’,不能自称‘朕’,记住了吗?”我告诫道。

“哦,记住了。”他神秘兮兮地问,“但是,为什么在宫外不能自称‘朕’?”

“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陛下。”

司马衷拼命地点头,乖乖地躺下来。

对面,孙瑜铺好褥子和棉被,温柔道:“王爷,夜深了,睡吧。”

司马颖朝她亲昵地笑,躺下来,她也躺下来,紧挨着他。

我侧躺着,冰凉的月光从窗口流淌进来,一地清霜,驱散了屋中浓重的黑暗。

孙瑜也侧躺着,面对着我,身后的司马颖睡熟了,鼻息匀长,忽然转身,将她卷入怀中,相拥而眠,宛若情深意重的夫妻。

顿时,心剧烈地痛起来。

我拼命压抑着,慌张地起身,奔到屋外,伏在树干上,伤痛难抑,泪水滚落。

越哭,越伤心,心越痛……悄声饮泣渐渐变成了呜呜大哭……

这是自找的,当初的决定,酿成了今日的伤痛。

往后,这样的情形不会少,我要承受的,也许比这还要令人难以承受,我必须忍,必须坚持。

不知哭了多久,心中好过一点了,我正想回屋,却看见前面站着一人。

夜风萧萧,枝影凌乱,月色凄迷,他的衣袍在风中乱舞,面容隐在昏暗的夜色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立即擦擦脸,思忖着,司马颖不是睡着了吗?为什么跟着我出来?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哭什么?”他朝我走来,语声冷淡如水。

“没什么,我想母亲而已……”

“受不了,还是尽早回洛阳吧。”

“王爷不必激我,我不会回去!”我能否觉得,他跟我出来,是关心我?

司马颖不再开口,望着远方广袤的苍穹,愣愣出神。

清冷的月辉洒在他的脸上,使得他完美的侧脸犹如鬼斧神工,俊美如铸,无可匹敌。

前不久,大晋天下兵力最强的两个军事藩镇是邺城和长安,司马颖经营邺城多年,深得民心,兵多将广。可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成也邺城、败也邺城,他抵挡不住司马腾、王浚等人的联军,失去良机召集旧部逃出,到最后只剩数十骑跟着他。

他的兵马散了,他失去了邺城,失去了问鼎帝位的资格与力量。他最辉煌、达到顶峰的时候,也就是他的人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峰会路转,急剧转折。

回京,离京,从八月到十一月,这两三个月,他比以往沉默了,总是望着远处出神,眉宇凝重,眸光沉沉。以往的意气风发、胸有成竹,在他身上难以寻觅,但我相信,以他的才思智谋、深谋远虑,他会东山再起。

我从身后抱着他,靠在他的肩头,希望能给他一点温暖,也给自己一点温暖。

“王爷,总会有转机的。”

司马颖没有说话,任由我抱着。

地上的枝影狂乱地飞舞,相缠一,缱绻一世。

……

司马衷、司马颖和与豫章王司马炽来到长安,大晋就变成两个京都,长安,洛阳,成为西台、东台,东台也称为留台,几个官员在留台留守。

不知为什么,洛阳传来消息,十一月初七,留守洛阳的朝臣,复我皇后尊位。

我猜想,许是碧涵从中搞鬼。

抵达长安,司马颙率官属步骑三万人至霸上,隆重地迎接了司马衷等一行人,并为我们做了妥善的安置。

为了便于控制,一帝二王都住在征西将军府,以此为陛下在洛阳的行宫,我和孙瑜自然也住在这里。在司马颙的地盘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走到哪里,好像都有一双眼睛盯着。

司马衷还是个孩子,疯玩了三日,依然兴致不减,整日闹着玩,司马颙只好派人陪他玩闹。

司马颖曾为数万大军的统帅,此时相当于受人软禁,自然浑身不自在,心郁气闷,壮志难酬。

我与孙瑜各住一房,相安无事,她对我客气,我对她也客气。

不过,我不相信我们会一直相安无事。

这日,下人来请司马颖去河间王府的西苑校场,我们三人便一同去了。

原来,司马颙正和几个部将射箭,顺便邀昔日的皇太弟舒展舒展筋骨。

三五个部将都是能人之辈,司马颙的射术也是一流,不过司马颖也不差。

当他引弓瞄准箭靶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眼中动的杀气。

咻的一声,利箭笔直地飞射出去,正中中心。

连发三箭,箭箭中心,力道刚猛。我和孙瑜不约而同地鼓掌,为心爱的男子喝彩。

司马颙含笑称赞,接着是其他部将射箭。

不知为什么,脑中现出一人的音容笑貌,以及他高强的武艺、精湛的骑射……我猛地惊醒,后背冒出冷汗,为什么总是想起刘聪?

司马颖和他们在谈话,我忽然听到“刘聪”这两个字,心中一颤。

“章度,你这是放虎归山。”司马颙沉重地皱眉,“野兽难驯,反咬我们一口那就糟了。”

“是啊,刘渊这老匹夫竟然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王爷,末将愿领兵讨逆。”一部将抱拳道。

原来,匈奴人刘渊自立为王。

早在七月,荡阴之役后不久,东嬴公司马腾等人起兵讨伐司马颖,刘渊向司马颖建议,他回五部匈奴召集兵马,率领部众支援司马颖,共同抵抗司马腾大军。司马颖同意了,拜刘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

刘渊回左国城后,自封“大单于”称号,二十日之间就聚众五万,置都离石(今属山西吕梁市管辖)。刘渊在叔祖父刘宣的反对下,决定不援救司马颖,迁至左国城,又吸引数万人归附。

数日前,刘渊以祖先与汉朝宗室刘氏约为兄弟而自称汉王,建国号汉,改元元熙,以汉室继承者自居。同时自置百官,建立一个脱离晋廷的国家。

我骇然,那么,刘聪呢?

刘聪是刘渊第四子,此时他在哪里?

次日,我寻了个机会,问司马颖:“王爷,刘聪不是你的部将吗?刘渊自立为王,那刘聪如今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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