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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44)

临走前,孙瑜问他的姓氏,往后如何找他。

司马颖道明身份,说很快就离京,让她不要对其他人说出他的身份,还说会设法联络她。

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远去,她心中甘甜如蜜。

果不其然,两个月后,她收到他的飞鸽传书,虽然只是寥寥数句,但是她如获至宝,时常拿着这封书函细细地瞧着。

听着她绘声绘色的复述,看着她娇羞而欣喜的神情,我的心一寸寸地下坠,手足一分分地冰冷,二月春日越来越寒,犹如腊月的天寒地冻。

为什么会这样?司马颖在同一日与孙瑜、我相识,两个月之后就和她联络,却没有和我联络。当初他有意让我误解、继而利用我,难道他那样对孙瑜,也是有意为之,进而利用她?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在他眼中,所有女子都可以为他所利用吗?

这三四年,他执著于我,对我用情,他对孙瑜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当真只是因为我的关系而爱屋及乌吗?

一切都乱了。

孙瑜轻抚小腹,甜丝丝地笑,“容姐姐,此番回邺城,我就可以静心养胎,为王爷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王爷。”

碧浅惊讶地问:“你怀了成都王的孩子?”

孙瑜颔首,脸上流露出将为人母亲的喜悦与母性,“容姐姐嫁给王爷,也会和我一样,很快就能为王爷养孩子。对了,王爷很喜欢孩子呢,每夜都要摸摸我的肚子,还要听听肚子里的动静。”她羞窘地笑,“孩子才两个月,怎么可能有动静呢,是不是,容姐姐?”

心中乱糟糟的,像是柳絮飘飞的春天,雾濛濛,白茫茫。

“表小姐先回去吧,皇后身有不适……”碧浅为我下了逐客令。

“碧浅,容姐姐被废了,不再是皇后了,再过几日就是王爷的侍妾了。”孙瑜轻细的笑声很清脆,却像一枚尖细的银针,刺进我的眼眸,巨痛难忍。她又道,“王爷有王妃,有诸多侍妾,我与容姐姐一样,都是王爷的侍妾,只要我们姐妹俩联手,就能在王府有一席立足之地。”

“不要再说了……”碧浅拔高声音。

我无动于衷地坐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胸口剧烈地起伏,手足克制不住地抖着。

清冷空旷的大殿好像在晃,有点模糊,就连孙瑜娇艳的脸也变得模糊了。

我哭了吗?

为什么哭?我不能哭,不能让孙瑜看见我的软弱与悲伤,不能!

孙瑜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容姐姐,程太妃对儿媳妇很挑剔呢,我花了很多精力、使尽各种办法才博得老人家的信任与欢心。我担心程太妃怀疑你的身份,假若她知道你是当朝皇后,是王爷的皇嫂,只怕程太妃不会让你进府,不过我相信王爷会安排好一切,你不必担心。进府后,我也会帮衬容姐姐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表姐妹,是不是?”

我竭力忍着,淡漠道:“如此,我先谢过妹妹了。”

也许她终于说完想对我说的话,告辞回京。

“皇后,奴婢扶您回殿歇着。”碧浅忧心忡忡地说,“表小姐所说的,未必是真,皇后千万不要相信……”

“退下吧,我想静一静。”我神思恍惚地回寝殿。

“皇后……”碧浅不敢违逆我的意,只是担忧地看着我。

……

我不是皇后了,满心期盼离开洛阳、与司马颖双宿双飞的那一日,可是,变数太多,真相太多,意外太多,我来不及接受……

我能接受吗?

三日后,司马颖终于来金墉城。

为掩人耳目,他只着一袭暗紫长袍,长身而立,殿外的日光映射在他周身,为他镀上一圈淡淡的光晕。他俊白的脸因为逆光而笼罩在昏暗中,让人瞧不清楚他的面容。可是,我感觉得到,他的笑容很灿烂,神采奕奕,意气风发。

掌控朝政,重兵在握,美人在抱,他自然春风得意,心想事成。

他站在我面前,精致的五官洋溢着欢欣的笑容,“容儿,我的承诺,你的心愿,很快就会实现。”

“是吗?”我漠然地看他。

“你不开心吗?”司马颖发觉我的异样,握起我的手,“发了什么事?”

“王爷可否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他拉着我来到殿廊。

殿前的桃花、海棠开得如火如荼,枝头轻绡般的花朵娇艳芬芳,以轻盈之姿独占春天的鳌头。

他深深地凝视我,温柔道:“容儿,你我之间再无任何障碍。”

我的唇角挑起一抹清冷的笑,“我愿意随王爷回邺城,不过王爷可否答应我三件事?”

司马颖俊眉微皱,“哪三件事?”

“其一,逐孙瑜出府,无论王爷与孙瑜有什么情义,往后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我的声音冰冷得脸连自己都打颤。

“为什么?”

“因为,孙瑜从小就妒忌我,曾经害过我数次,我和孙瑜从无姐妹之情。”

“她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与你姐妹情深……”

“孙瑜最擅长装腔作势、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如果她不这么说,王爷会对她另眼相看吗?”

司马颖了然地挑眉,又为难道:“可是,她怀了我的骨肉,我不能让她怀着我的孩子……”

我径自道:“其二,你府中的侍妾,一个也不能留,因为,我不会和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夫君,更不屑与其他女子争**。”

他的神色越来越复杂,“此事,我可以办到……”

我心中冷冷地笑,决然道:“其三,我要做成都王妃。”

他俊美如铸的脸沉如冰玉,“此事只能慢慢来,王妃若无重大的过错,我也没有道理废了她。”

“假若王爷做不到这三件事,我不能随王爷走,还请王爷见谅。”我笑盈盈道,眸光却是冷寒。

“容儿,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司马颖惊异道,不可思议地紧盯着我。

“是王爷从未没看清楚我的真面目,我羊献容只为妻、不为妾,要的是夫君一心一意、痴心长情,而不是独守空闱。”我狠下心肠。

“容儿,眼下最要紧的是离开洛阳,待回到邺城,我会好好安排,你大可放心。”

“这是我的坚持,否则,我绝不离开洛阳。”

他的脸膛冷硬如铁,眉宇间现出隐隐的寒气,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默然不语,眸光越来越锋利,如刀似剑。

我保持着轻微的笑意,迎视他,心隐隐作痛,这是一种磨人的闷痛。

冷凉的春风从殿廊拂过,吹起我与他的广袂,吹冷了我们的心与曾经的情。

这一刻,那么漫长,漫长得春花都凋谢了。

司马颖紧绷的脸略略松动,“其实,你根本不愿随我回邺城,是不是?”

原来,他看出来了,我所提的三件事,只是有意刁难他。

“为什么?”他激动地握着我的肩。

“没错,我不愿随王爷回邺城,因为……”我傲然引颈,“一山难容二虎,我不会和曾经害过我的孙瑜共侍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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