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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309)

草地上,金光四溢,流转的细微颗粒汇聚成一束束光流,飘在嫩草上。

光流之下,是金黄色的细沙,那是沙海中阳光暴晒下的金沙,绸缎般光滑,却仿佛赐予了天神圣光一般,神圣威严。这细沙有规律地组合成一个巨型图案,这个图案,让部民们再一次敬畏如神明,让各部单于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是挛鞮氏部落的徽记:一只雄鹰振翅高飞,雄姿傲人,气势惊人。

禺疆不敢置信地看着金光闪耀、夺人心魄的部落徽记,一瞬间,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全身滚烫。

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幕景象,非常真实,却又无法解释,难道这真是天神的旨意?

神巫跪拜在地,敬畏大地一般,朝着禺疆颂扬道:“天神,谢谢您的指示!尊贵的单于,天神已经明示,您就是天的儿子,我们至高无上的单于。兄弟们,部落联盟新一任的单于诞了!”

苍老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是诚挚的、热烈的。

各部单于再一次面面相觑,敬畏而惊惶。

或许,他们都惊恐地联想到,昨夜的**雷雨,就是天神的预示,就是在告诉他们:部落联盟单于只能是挛鞮氏部落的单于,禺疆。

草原盛会的这三日,挛鞮氏部落左右大将找过他们,是威胁,是诱逼,恩威并施,说只要他们推举禺疆为部落联盟的单于,挛鞮氏部落一定会施以援手,助他们度过难关。而之前,须卜也刚和丘林基泰也要他们推举,迫于须卜氏和丘林氏的威逼利诱,在议事大帐,他们选择了须卜氏和丘林氏。

而如今,他们万万不敢违逆天神的旨意,否则,他们就会遭到上天的惩罚,他们的部落就会经受饥饿和寒冻。

于是,他们陆续跪拜在地,遵从上天的安排。

听着神巫的颂语,须卜也刚和丘林基泰对望一眼,针扎一般难受,为什么偏偏是禺疆?当真是天神的旨意?

看着各部单于纷纷下跪,他们无奈地叹气,大势已去,无法逆转。

终究斗不过禺疆。

然而,他们也知道,禺疆的确是草原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的大英雄。

或许,这真是上天的旨意,天神庇佑着他——他大婚那日,差点儿死在他们的手里,最终还是逃过一劫。

这么想着,他们心灰意冷,屈身跪在草地上。

禺疆站得笔直,脊梁如峰,神色淡定,从容不迫,仿若天神傲岸不群,俯瞰众。

站在远处的两个女子,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眼见乌丝转身离开,杨娃娃立即跟上,赞叹道:“乌丝,你好厉害!你如何做到的?”

“神女,我会离开挛鞮氏部落一段时日,而您将会遭遇一次劫难,请您万事小心。”乌丝答非所问,清冷的嗓音似乎夹带着一丝疲惫。

“劫难?什么劫难?”她刚想问清楚,乌丝却故伎重施,一眨眼就轻飘飘地走远了,白色的影子消失于明媚的阳光中,她抱怨道,“每次都是这样,说话总是不说清楚,还不如不说。”

杨娃娃垂头丧气地回帐,想着乌丝说的那句话,什么劫难呢?

还有,乌丝究竟是什么人,她知道多年前发的事,可以起死回,可以预知未来,甚至可以搞出一些虚幻的东西,让每个人都相信:那是天神的旨意。她,是人,还是巫,或者是神?她这么帮助自己,难道是后土娘娘的安排?

忽然,一阵旋风从身侧一掠而过,杨娃娃止步,定睛一看,那捂脸跑远的女子,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路翻飞的淡黄裙摆如彩蝶扑翅,翩翩欲飞,洒落片片的忧伤。

那女子是丘林非澜。

紧接着,又一阵旋风袭来,却在她的身旁猛地顿住,却是须卜珑玲。

须卜珑玲气喘吁吁,捂着胸口断断续续道:“糟了……非澜姐姐气了……”

“谁惹她气了?”杨娃娃奇怪地问。

“伦格尔,我和非澜姐姐站在伦格尔和塞南等人不远的地方,无意中听到他们说的话,非澜姐姐很气,上前打了伦格尔一巴掌,转身就跑了。”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的意思好像是,伦格尔是为了牵制丘林氏部落,才故意接近非澜姐姐,接着以非澜姐姐要挟丘林基泰,并非真心喜欢非澜姐姐。非澜姐姐听到这些话,很气,就打了伦格尔一耳光。”须卜珑玲简略地复述了事情经过。

“这可真是……咳……”杨娃娃叹气。

突然,一抹高大的影子疾速地一晃而过,有如鹿奔,朝丘林非澜的方向狂奔而去。

伦格尔。

杨娃娃微微一笑,“放心吧,总会雨过天晴的。”

……

禺疆顺利当选部落联盟单于,统领联盟十个部落。

之后,须卜隆奇迎娶呼衍玫儿,呼衍揭儿迎娶须卜珑玲,洛桑和真儿也在秋风乍起之际成为夫妻。

遗憾的是,丘林非澜一直不肯原谅伦格尔,即使伦格尔三次前往丘林氏部落拜访,她始终不见他。

他很无奈,入夏之后再没去过,想她如此心高气傲,知道自己当初接近她的意图,难免心里不痛快,如今,只能等她自己想通了。

又是一年秋天,杨娃娃来到草原已经一年多了,已经习惯了这片辽阔无边的草原,习惯了草原上深蓝、浩瀚的长空,习惯了毡帐、牛羊、秋风、狼嚎,习惯了牧民纯朴的笑脸与铁蹄驰骋的轰响,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习惯了禺疆激情不减的爱。

最初的一缕秋风,从树梢滑过,惊黄了翠绿的叶子,凋落了枯萎的命,涌起阵阵凉意,仿佛**之间,秋意染黄了疏林草地,冷意瑟缩了牧民的脊背,却迎来了一年之中最丰盛的季节、最欢乐的日子。

在这丰收的季节,部落联盟中某几个部落时不时地南下掳掠,如风如电的铁蹄多次骚扰楼烦边地,抢夺牛羊财物,劫掠妇女小孩。一眨眼功夫,边地多个牧民区人去楼空,惟见一队神出鬼没的铁蹄浩浩荡荡地扬长而去,徒留破损的毡帐、哭泣的老人、逃奔的鸡鸭、狂吠的黄狗,灰白的絮草飘荡在秋风中,漫天飞舞,满目荒凉。

南下掳掠就能不劳而获,得到过冬的牛羊财物,轻而易举,韩氏、栗籍氏、沮渠氏三个部落的单于越发纵容下属四处掳掠,获取更多的过冬物资。

不久,楼烦王获悉边地惨况,勃然震怒,当即派出一万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扫荡了韩氏、栗籍氏、沮渠氏三个部落。三部单于各携一小队骑兵拼命突围,赶到挛鞮氏部落求援,恳请禺疆出兵帮助他们夺回部落。

禺疆安顿好三部单于后,立即招来联盟各部单于,升帐召开紧急会议。

韩氏、栗籍氏、沮渠氏三部单于声称楼烦夺走了他们的草场,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家园,恳请各部兄弟出兵,给楼烦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匈奴铁骑的厉害。

最后商定,集结三万骑兵,征讨楼烦,夺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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