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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247)

杨娃娃感觉到他隐忍的悲伤,他铁骨铮铮,冷酷残暴,却也有有无助、无奈的时候。

此时此刻,他面临强敌夜袭、面临死关头,她应该留下来陪着他,帮他击退强敌,而不是远走高飞,弃他不顾,自己逃命。

留下来,陪着他,不离开他……

她犹豫了,应该如何抉择?

禺疆拥她入怀,轻吻她的额头……他收紧双臂,紧抱着她,好久好久……他舍不得放开……他不愿意放开……好想就这样永远抱着她,直至他们垂垂老矣。

即使憋闷,她也没有挣开,反而环着他的腰身。

那飞奔的铁蹄越来越近,局势刻不容缓。

麦圣和三位勇士站立一旁等候,骏马、干粮、水袋等等所需物资准备齐全。

“我爱你。”

禺疆摩挲着她的后背,在她耳畔柔声呢喃,嗓音饱含悲痛与不舍,深情,缱绻。

杨娃娃一震。

虽然早已明了他对自己的情,此刻听来却不一样,而且是在这千钧一发的离别时刻。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蕴含了多少深情厚意,多少眷恋流连,多少悲伤痛楚。

炙热的鼻息尚在耳旁,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这三个字的份量,她就被他抱上骏马。

她凝眸看着他,一眨不眨,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麦圣,记住我的话。”禺疆一拍骏马,“烈火”长嘶一声,箭一般冲出去,风驰电掣。

他怕自己狠不下心,怕自己反悔,让她陷于危险之境。因此,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她离开。如果,如果,他击退强敌,麦圣听闻后会回来的,带着她一起回来。

这是他仅存的希望。

杨娃娃回头,想对他说些什么,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

麦圣和真儿等五个人,紧紧追上,策马狂奔……

望着在黑暗中消失的倩影,禺疆脸膛绷紧,却终究忍不住。

一行清泪,缓缓滑落,滴在草地上。

他清晰地感觉到,四肢百骸撕裂开来,痛,无处不在……

……

寒漠部落沸腾了。

部民惊慌失措,涌出毡帐,惊叫声此起彼伏;小孩哇哇的哭声,牛羊的叫声,骏马的嘶叫声,混杂在一起,汇聚成嘈杂的声响,响彻暗夜。

勇士们快马加鞭从四面八方涌向议事大帐,尚未整顿,敌人已经猛扑过来,疯狗一样。

烧……杀……抢……掠……

铁蹄轰响,如狂风暴雨,疯狂地冲杀而来。

箭矢犹如密密麻麻的蝗虫遮天蔽日地飞射而来,射向手无寸铁的老少妇孺。

纷纷倒下的部民,还未看清敌人的面目,已经成为蹄下冤魂。

寒漠部落的部民惊恐地四处逃窜,无头苍蝇一样,惨烈的尖叫声撕裂了夜幕,惨绝人寰。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骑兵们狰狞地笑着,烧毁一座座毡帐,战刀砍下头颅、手脚,铁蹄踏碎柔软的身躯,毫无知觉的尸首血肉飞溅,粉身碎骨。

他们驰骋在毫无抵抗力的部民中,一往无前,如入无人之境,杀得痛快淋漓。

那杆黑色大旗,绣着金色豹形图腾,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旗幡下面,昂然跨立的,是一个粗眉小眼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威风八面。

此刻,他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不见抵抗和反击,不见一兵一马?

寒漠部落的骑兵呢?难道他们预先得到消息、跑掉了?

不可能,禺疆绝不可能知道。

他挥手,示意骑兵们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就是议事大帐,黑灯瞎火,死气沉沉,在浓重的夜幕下如同一座坟墓。

突然,箭雨毫无预警地从四面八方涌现,呼啸着射过来,刺进骑兵们的身躯,穿膛而过,扎进手臂、头颅、大腿和战马。立时,惨叫声此起彼伏,骑兵纷纷倒地;马嘶声凄厉不绝,战马前仰后跳、狂乱奔冲。

与此同时,号角声尖锐飚响,以灭顶之势响彻夜幕,直贯耳膜,摧毁敌人的意志。

黑色大旗统帅下的骑兵,遭受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个个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不知道隐藏在夜色中的寒漠骑兵到底有多少。战马上粗眉小眼的中年首领又惊又怒,知道禺疆善用兵,诡计多端,如此看来,必定做好了部署。

中年首领扯高旗幡,大声呼喊,率领一众骑兵突围。

他掉转马头,往来路狂奔,冷不防,一支冷箭呼啸着破风而来,劲道刚猛,直击胸口。

小眼紧眯,他从身后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箭头呈三棱状的利箭,硬弓如满月,“咻”的一声,利箭飞射出去。

只听见“铮”的一声轻响,两支穿透力一样大得惊人的利箭在夜幕中碰撞,应声掉落。

紧接着,两支利箭一前一后地追随而至。

他大吃一惊,急速侧身,利箭从耳根飞掠而过,拉出一道血痕。

另一支利箭追风逐月般地呼啸而至,当胸袭来。

他侧身避开,却没能躲过,利箭刺入左臂。

中年首领皱紧眉头,咬着牙,拔出利箭。

这一定是禺疆射出的利箭。

他的三百石雕花硬弓,闻名草原南北,不是普通的草原勇士能扛得起、拉得开的。

他一定隐匿在黑暗中,这个孬种!

箭矢飞天掠地地飞射而来,号一批批骑兵中箭落马……

中年首领扯高喉咙,怒吼道:“禺疆,我知道是你,是好汉的,给我滚出来!”

一片死寂。

倏然,鞞鼓声、号角声、冲杀声有如风雷大作,惊爆夜幕。

数千铁骑奔袭而出,勇不可挡,战刀在红耀的火光中闪耀,杀气纵横。

顿时,双方骑兵厮杀起来,血肉横飞,刀光弥漫。

火光熊熊,耀如白昼。

中年首领瞥见那抹魁梧的身影,狠抽战马,怒吼一声,提起宝刀,策马冲进敌方主将阵营。

部下骑兵眼见首领勇猛地冲过去,立马紧紧跟上。

禺疆唇角微勾,紧握宝刀,双腿一蹬,纵马迎上。

首领业已开战,拼死厮杀,骑兵们不敢懈怠,纷纷冲上前,与敌人斗在一起。

横刀立马,宝刀耍得虎虎风,银光闪耀,一如千军横扫。

铛铛铛,铮铮铮,刀刃的碰撞声激烈刺耳。

高手对决,血气翻涌,片刻工夫,双方首领已交手数十招。

中年首领横刀砍来,劲风扑面;禺疆仰身避过,立即弹起身子,斜砍一刀,撕开中年首领的右臂肌肉……

双臂已经受伤,好像折翅的飞鹰,他恼怒地瞪着禺疆,眼睛充血,虽仍威猛,力道大不如前,越战越挫折,越败越丧气。

不多时,他的身上已中数刀,无力再战,沦为俘虏。

三四名勇士押着中年首领来到议事大帐前,他的骑兵,剩下四千骑,损失一。

金灿灿的火光,照耀在中年首领的脸上,血色可怖。

夜风掠起禺疆的黑发,他漆黑如夜的眼眸紧眯着,“须卜也刚,在死之前,你最好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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