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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200)

“我答应你,好好调养身子,陪你活到百岁。”我温柔浅笑,靠在他的肩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理,只想着,活得更久一点、更长一些,可好?”

“自然好,不许反悔!不许骗我!”刘曜轻抱着我,竟然说出孩子气的话来。

只是安慰他罢了,假若可以活得长久一点,那自然是好。

假若不能呢?

……

静养年,身子骨总算好了一些,却时常觉得气短、急促。

秋风深凉,吹在身上,广袂好似也染了一层霜意,冷气逼人。枝头的绿叶早已飘零落地,一地的金黄为花苑点染了一抹浓重的色彩,别有一番美色,令人目眩。

不远处的几株枫树,鲜红的叶子一簇簇的,层层叠叠,如火如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像一片飘在空中的艳红晚霞,璀璨炫目,灼人眼目。

站在窗前呆望良久,我回过神,继续整衣。

刘曜的袍服都是我收拾、整理,不假手宫人,因为,我是他的妻,理当亲自为他整理衣袍;也因为,已经没有多少时日让我为他做这些贴心、亲密的事。尽管,他总要轻责我,让我不要亲力亲为,应该好好歇着。

然而,那么多宫人服侍我,我闲来无事,就只能为他整整袍服、收拾折子,间或看折子,再将上奏内容告诉他,他作出批示。这也是为了我们能够时常在一起。

这身冠冕挂在檀木衣架上,那身上朝时穿的黑色袍服放在**榻上,是浣衣宫人刚送回来的。

我展开袍服,抚平折角,仔细地检视着,看看是否有破损之处。

忽然,一双铁臂搂住我,将我抱了个满怀。

“陛下。”我含笑唤道,无须回头,我也知道是他,因为,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他的体味,于我而言,再熟悉不过。

“跟你说过无数遍了,你就是不听。”刘曜转过我的身子,**溺地责怪,“你身子才略略好了些,你就急着为我做这些事,不怕累着?不怕我心疼?你再这么操劳,我就把你绑起来,让你什么事都做不成。”

“这些事不费力,我也应该动动手脚、舒展筋骨,是不是?再说,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我环着他的腰身,盈盈笑着,“和大臣们议完事了?”

☆、第166章 父皇光着身子欺负母后,羞羞

他颔首,坐在**沿,揽抱着我,“有你在,朝政上的难事,都不再是难事。”

我笑道:“我哪里懂朝政,是你早有决断,我凑巧说中罢了。”

刘曜的鼻尖轻触我的鼻尖,“我的容儿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只是,让你伤脑筋、让你累着,我会心疼。”

我淡然而笑,“我不累。”

他的脸颊紧贴着我的腮,“若觉得累,就告诉我,你我之间,再无秘密,可好?”

我点头,“对了,李大人一事,你如何处置?”

他面色微沉,语声干脆、决然,“革职,永不录用!”

史官李大人在书册中记述了一段刘曜与我的对话:

刘曜问我:“司马衷与我相较,何如?”

我回道:“无法相较。陛下乃开国明主,司马衷是亡国之君,不能保护妻、子及自身。虽然他贵为帝王,妻子却多次被凡夫武将折辱、废立。当初,臣妾被你虏获时,真的不愿苟活,哪里想到你会立我为后,许我荣华、盛**?臣妾出身高门望族,见惯了那些三心二意的负心男子,自从嫁给你以后,才知道世间有大丈夫!”

这段对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刘曜从未这样问过我,我也从未这样回答过。

按照他们的想法,我是晋惠帝的惠皇后,被刘曜掳来,只能委身于他。司马衷失智无能,算不得一个好夫君,更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我能够嫁给刘曜,再度母仪天下,甚至椒房专**,圣眷盛隆至此,是我的福气。如刘曜这样的夫君、帝王,才是为世间女子思慕的大丈夫。

因此,史官李大人才会凭空写出这样一段记述,为刘曜歌功颂德。

李大人奉上这段记述,刘曜大怒,当着群臣的面叱责他,群臣震惊。

之所以震怒,是因为,他知道我清楚我的心思——纵然司马衷比不上刘曜骁勇睿智、有担当有气魄、有帝王之范,但我不会拿他们二人相比较,因为,无法比较,也实无必要。

虽然刘曜下令,禁止这段对话流传,不许再有这样的记述,然而,这段记述并没有随之湮没、也许是因为某些有心人的口头散播,流传得越来越广。更有甚者,后人在记录这段历史时,记上了这段对话,使之流传千古。

那是身后事了,我再也见不到后人如何评价我、如何评价刘曜。

……

身为帝王,刘曜仅有我一个皇后,盛**空前,后宫形同虚设,朝野议论纷纷。

朝臣纷纷上奏,谏言充裕后宫,广设嫔御,诞育皇嗣。

每每有这样的折子,刘曜看也不看就扔在角落,不予理会。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进谏了,毕竟,我为他诞育三个儿子,之前的侍妾也了几个儿子,刘氏皇子不算单薄。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流逝。

又是一年春天,紫光殿前的花苑蝶舞蜓飞,花事繁盛。

春花灿烂,竞相争艳。桃花娇羞多情,杏花孤芳自赏,海棠妩媚勾人,深红,嫣红,浅红,粉红,梨白,洁白,一朵朵的娇花俏丽枝头,迎风摇曳;一片片的云朵飘在枝干绿叶上,恍惚间,云朵飘逸地飞转,变成了花海。

春风吹拂,清香弥漫,熏醉了人。

我歪坐在铺着软锦高枕的小榻上,和颜望着这美如阆苑仙境的春景,心想着:如此优美,如此繁盛,只是,盛极必衰。

轻绡般的花朵飘落枝头,花落如雨。却有感慨在心头,人如娇花,终究会凋落;却又不如花,来年开春花会开,人却不知在何处。

宫娥收集了一些花瓣,装在花篮里,放在我身侧。我轻轻地捧起一掌轻盈若蝶、脆弱如玉的花瓣,一股浓郁的香扑面而来,令人微微不适。

饮了热茶,我抬眸,看见一人稳步走来。

身姿高轩魁伟,气度傲世不群,器宇轩昂,这便是我的夫君,刘曜。今日,他只着一袭墨色长袍,广袂与袍角的边缘绣着华贵的金纹;随着步履的行进,袍角飞扬而起,他的微笑也如春阳般温暖、春风般飞扬。

我已老成这样,而他仍在盛年,面容冷峻,剑眉飞拔,目光慑人。

他俯身看我,双臂撑在我身子的两侧,圈住我,“此处风大,也不怕着凉?”

身边的宫娥连忙自请,回殿取披风。

“陛下怎么这时候得空?”我温柔含笑。

“总得偷偷懒。”刘曜握起我的手,“手这么凉。”

话落,他坐在我身后,将我搂在怀中,圈着我的身,为我挡风。

我靠着他,满心的暖意,问:“孩子们呢?”

他回道:“先正给他们上堂,讲解《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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