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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197)

“你不是在书房处理公务吗?”

“处理完了,就来陪陪你。”刘曜的鼻子蹭着我的腮,五指轻抚我微微隆起的腹部,“这一胎,我希望是女儿,像你这般美。”

“儿子不好吗?”我打趣道。

“你为我的孩子,我都喜欢、都疼爱。碧浅为陈永了一男一女,那小姑娘瞧着多可爱。我就想,我有那么多儿子,再一个女儿就圆满了。”他温柔低语。

“这可说不准,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若是女儿,长大后一定像你,美丽高贵,长安城的青年才俊都想娶我们的女儿。”他引以为傲地笑道,“这秦王府的门槛,想必年就要修葺一次。”

太美,太惹人注目,未必是好事。

我道:“照你这么说,我倒希望是儿子。”

刘曜笃定道:“我觉得,必定是女儿。”

我笑一笑,任他揽着,一起望着五个孩子嬉闹玩耍,明媚、静好的光阴便从指尖悄悄地流逝。

过了晌,他忽然道:“平阳传来消息,陛下时患病痛。”

我“哦”了一声,须臾又道:“可有大碍?”

他应道:“不清楚,也许没什么大碍。不过,这几年,陛下滥杀大臣、多行杀戮,**信宦官、奸臣,疏于朝政,耽于后宫享乐,朝野上下早有怨声。”

刘聪为什么变成这样?

刘曜叹气道:“陛下如此行径,大失人心,也许是因为你,容儿。”

也许,刘聪变成这样,真的是因为我;可是,他原本便是凶狠、暴戾之人,若因为我的离去而变得如此,那也是他自甘**,与人无尤。

我道:“他可以选择当一个为后世称颂的明主,也可以选择当一个遗臭千古的昏君,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亦无能为力。”

刘曜摸摸我的头,自嘲地笑,“若我是他,也许也好不到哪里去。”

……

早在嘉平三年(公元313年),二月,刘聪就册封刘娥为皇后。

我不明白,刘娥不是被禁足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复**了?也许是她使了什么诡计重新得到刘聪的青睐,也许是他忘不了她的好。

嘉平四年(公元314年),正月,刘娥产下两个不成人形的怪胎,受惊过度,死在产**上。

刘聪将她风光大葬,谥号武宣皇后。从此,他的后宫陷入了混乱,前后册封六人为皇后。更离谱的是,建元元年(公元315年),他册封上皇后、左皇后和右皇后,三后并立,佩皇后玺绶者便有七人。

刘曜对我说了这些事,我极为震惊,但总不愿承认,他这些迥异于常人的行径,与我有关。

汉麟嘉三年(公元318年),六月,刘聪重病,征召刘曜为丞相,录尚书事;以靳准为大司空、领司隶校尉,皆迭决尚书奏事,二人一同受遗诏辅政。然而,他们一同辞让。于是,刘聪任命刘曜为丞相、领雍州牧。

以为这一不会再与刘聪相见,却没想到,有一日……

六月末,早间,艳阳高照,万丈光芒洒遍寰宇,整个世界流光溢彩、金光闪烁。不会儿,日光渐渐毒辣,花苑寂静,只有知了一声声地啼鸣,我在小亭饮茶乘凉,只有碧浅陪着。

前面的碧池不见碧水,满满一池的荷叶,满满一池的莹碧,一支支纤细的荷花亭亭玉立,宛如妙龄少女着绿裙立于水上,粉红腮,玉娥眉,风姿绰约,引人欲醉。

石案上放着一个水缸,我折了荷花放在缸中,仿佛这荷花便是盛开于水上,别有一番意趣。

“真好看。”碧浅笑盈盈道,看着我的肚子,“姐姐,已经六个月了吧。”

“五日前正好是六个月。”

“若是女孩儿,便可与静姝作伴。”说起女儿静姝,她满目怜爱,“对了,姐姐可想好名字了?”

“若是女儿,便叫做刘嫣。”不经意地转眸,我看见刘曜朝这里走来,后面跟着一大批人。

“咦,将军来了,后面是什么人?”碧浅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好像那些人抬着肩舆,舆上那人是谁?”

这般兴师动众,能够让刘曜亲自引路的,唯有一人,我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

近了,我看见了,肩舆虽有帘帷遮掩,然而,帘帷晃动,刘聪的脸依稀瞧得见。

他竟然从平阳来到长安!

刘曜走进小亭,眉宇蕴着忧切之色,“陛下病危,只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颔首,“我明白。”

“太医吩咐,注意言辞,切勿让陛下动怒、动气。”他温言地叮嘱,握住我的手,“就让陛下安心走吧。”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碧浅,随我回去。”刘曜展眉一笑,叫走了碧浅。

接着,刘聪被抬进小亭,众人退下,只剩下我和他二人。

他默默地瞧着我,我也淡淡地看着他,相顾无言。过了这些年,我老了,他也老了,看起来比刘曜苍老十岁,许是耽于女色的缘故。他穿着一袭浅青色轻袍,衬得面色发青;昔日魁梧的身躯瘦小了一圈,两鬓微白,双颊下陷,面上病色分明,脸庞再无昔日的冷厉与豪迈;那双黑眸慢慢地明亮起来,似乎恢复了几分当年的神采,如鹰阴鸷,如虎凶悍。

没想到,短短几年,他竟然变化这么大,风霜憔悴,病入膏肓。

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容儿,你依然那么美,流年、光阴亦为你停留。”刘聪双目湿润,闪着莹莹的泪光。

☆、164 最后一面

“年华总会老去,没有人可以例外。”我无法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

再次,四目相对,再次,相顾无言。

他的下眼睑泛着浓重的青色,双唇无色,喘得比常人厉害,胸脯起伏比较大。

终究是我害了他。

刘聪向我伸出手,祈求地看我,仿佛一个性命垂危的人祈求者最后一丝怜悯。

我走近他,握着他冷凉的手——他的掌心,再无昔日的温暖,五指也变得枯瘦。

一时之间,眉骨酸涩,热泪不自禁地翻涌上来,差点儿掉下来。

“入土前能够见你最后一面,此无憾。”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嗓音沙哑,尤为苍老,“容儿,这些年,你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起我们的过往?”

“嗯。”他就快死了,何必让他走得不舒坦?再者,我的确想起过他,虽然我对他的惦记只是作为一个友人的牵挂。

“好……好……”他开心地笑了,竟像小孩那般满足,“五弟对你很好,只有你一个妻子,一心一意,一一世,你很幸福,对不对?”

他的语声中有唏嘘之意,似有羡慕,似有自嘲。

我缓缓颔首。

刘聪笑了笑,“五弟做得比我好,我甘拜下风。”

我想问他,为什么那般折磨自己?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你明明可以当一个继往开来的明君,为什么要当一个遭后世唾骂的昏君?

仿佛,他看懂了我的面色,轻轻地笑,“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这些年我会变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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