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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128)

今夜的月亮很亮,虽然只是一弯弦月,与万千星辰争辉,却皎洁如乳,仿如一枚精心雕琢的白玉。

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原来是流云轩的屋顶。

我们坐在屋顶最高之处,寒风呼呼,寒气袭身,他用大氅包着我,长臂揽着我,如此一来,就没那么冷了。

弦月和星辰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然而,遥不可及。

“假如是夏夜,坐在屋顶看月亮、看星星,更为惬意。”刘曜语音低沉。

“冬夜看月亮、看星星,我们会结成冰。”我笑道。

“容儿,喜欢吗?”

“嗯。”

“我真希望,余的无数个夜晚,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一起坐在屋顶看月亮。”

我无语,他这个愿望,也许穷其一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他揽着我,我没有抗拒,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冒犯我。

风冷凄凄,霜重屋瓦,苍穹的如弓残月似乎也冷得发抖。他不说话,我也不出声,整个王宫静谧如斯,整个夜空广袤无际,穷极目力,也无法望到边际。穷尽脑力,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下一日会发什么。

过了良久,刘曜问:“容儿,四哥与你告别过了吧。”

我颔首,他笑起来,“那你多陪我一会儿。”

我笑睨着他,“结冰了怎么办?”

他用力紧紧揽着我,“倘若结冰了,我给你捂热。”

我挣了挣,“有点儿透不过气。”

他缓了力道,“容儿,明月当空,不如我们想想咏月诗句吧。”

“好呀。”坐在屋顶吹风、赏月,也有点无聊,不说点儿什么就更冷清了,“我先,《诗三百;#8226;;;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曹操《短歌行》,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刘曜立时接口。

“曹操《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曹植《怨歌行》,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班婕妤《怨歌行》,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扇,团团似明月。”

“都被你说了。”他冥思苦想,想了晌才道,“我想起来了,这句你一定不知道。”

“说来听听。”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他这两句,的确没听过,也从未在诗书、籍册中见过。

刘曜得意道:“还有两句,我保证,你在历代诗书中没见过。”

我笑,“洗耳恭听。”

他念道:“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确实没听过,也没见过,这四句出自何处?”我大为惊奇。

“我辗转得到一册残本,是前汉无名氏所作的古诗。”

“那不算,世间只此一册残本,我又怎么会知道?”

刘曜**溺一笑,“好好,算你赢了。对了,六弟才高八斗,日前做了一首不伦不类的曲词,说是听到坊间一个歌女在抚琴,他就照着那曲子写了曲词,我看着挺有韵味的。”

我来了兴致,问:“是什么样的曲词?”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展开给我看:

相思

落花三千相思漫长谁惜流年

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心有相思弦

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

情如流云爱如飞花相思无断绝

对酒当歌人几何

谁思念朝朝暮暮谁相伴到老

暮色斜阳光漫长如何怜惜

似浓非浓似淡非淡如何携手言爱

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

情如流云爱如飞花相思无断绝

落花三千相思漫长谁惜流年

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心有相思弦

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

情如朝露爱如短歌相思有断绝

此曲字词浅显直露,情意绵绵,感叹光阴,(*^__^*)……道尽相思,的确别有韵味、别具一格。

我莞尔,“不知道唱出来是怎样的。”

“改日你问问六弟。”刘曜移过我的脸,目光灼灼,“容儿,对我而言,相思无断绝。”

“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不自在地垂眸。

“琴弦可断,苍天会老,我心如明月,此情永不变。”他语音沉沉,情意深深。

残月冷寂,夜色如染。

……

一个月后,我才知道,那首《相思》,并非六王子所作。

刘乂告诉我,《相思》乃刘曜所作,而且是为我而作,向我表情达意,以表相思之情。

他解释道:“五哥不想让母亲知道这曲《相思》是他所作,想必是不想母亲心中有负担吧。五哥在儿女私情上,不像四哥那么坦率直接。”

我还是不太明白,刘曜也对我表明过心迹,不像那种隐藏心事、羞于表露心迹的人,作一曲词怎么就不敢让我知道是他作的?这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难道,他不想让刘聪知道他这招?也不想让刘聪知道他和刘乂亲厚?

无论如何,刘曜的心意,我明白了。

刘聪、刘曜离开汉都,率军出征,此后,我在汉国王宫的日子真正的安静了。

平时只有蒹葭、苍苍陪着我,偶尔到流云轩附近走走,仅此而已。汉王刘渊只是给我一个名分,未曾来过流云轩,呼延王后和张夫人也就不会视我为眼中钉,因此,这一后、一夫人与我不相往来。

这日,蒹葭沏了一杯茶,苍苍带着一个身穿粗布衣袍的中年妇人进来,道:“夫人,她在王后那边掌事,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奴婢见她鬼鬼祟祟的,就问她什么事,她说要见你。”

这妇人低着头,并非鬼鬼祟祟的样子,反而淡定得很。

“抬起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我缓声问道。

“奴婢有要紧事向夫人禀报,还请夫人……”妇人微微抬头,双目闪烁,示意我屏退左右。

“你们先下去吧。”

蒹葭、苍苍不情愿地退下,妇人上前三步,如狼似虎地盯着我,像要吞了我似的,我骇然一跳,略微往后仰,“你做什么?”

妇人狂喜地笑,“你是小姐……奴婢认出来了,你真的是容儿……”

我更惊骇了,这妇人竟然叫得出我的名,她究竟是谁?

仔细一瞧,虽然她年过四十,脸上细纹如麻,气色不佳,但这张脸,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你不认得奴婢了?奴婢是小晴,是你母亲的陪嫁丫鬟。”

小晴?晴姑姑?她真的是晴姑姑?

虽然她和当年的晴姑姑有几分相似,但是,时隔多年,我不敢断定她就是晴姑姑。

她说了几件母亲和我的事,我才确定,她就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小晴。

我抱住她,相拥而泣。

原来,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担心她说出母亲去世的真相,就赶她出府,怪不得当年她突然失踪了。

她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被人贩子抓了,卖到洛阳,被刘渊的发妻呼延氏买入府。由于她了一双巧手,精于女红和羹汤,呼延氏就留她在身边伺候,虽然她在下人中的地位不是很高,但是这些年来,呼延氏跟随刘渊去哪里,都带着她。如今,她为呼延王后掌管衣物和膳食,也算有头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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