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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朱颜(出书版 )(104)

至于所谓“茹毛饮血”,只不过外国人喜欢吃生食而已,说不上健康美食,各自的饮食习惯不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中国一天不睁开眼睛看世界,就一天不能振兴起来!

我勉强笑了笑,说:“正因为洋人们野蛮不懂礼数,我们才正好让他们瞧瞧真正的礼仪之邦是什么样子,宣传圣人教化,也好教他们只些分寸,别老是干那强梁之举。”说得我自己也恶心不已,急忙打住,“至于饮食,在咱们中国的地盘上就要听咱们的,自然是给什么吃什么了!”

慈安叹了口气,道:“妹妹的苦心,我也是知道的。如今洋人势大,不好得罪他们,就这样吧!只是我听说洋人们习惯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吃饭,自古以来男女有别,这规矩可不能乱了!”

我笑道:“这是自然。”

慈安又道:“洋人们狼子野心,这宴席上的安全也要注意才行。”

我点点头:“这个交给荣禄,应该没问题的。”至少我不相信他们会蠢到以一国大使的身份来做刺客。

慈安疲惫地揉了揉额角,道:“那就这样吧。这事儿妹妹和六爷多费心,我是不懂的,交给你们了。”

我笑道:“姐姐放心,有六爷在,必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她点了点头。

末世朱颜 第三部 中华魂 第十九章

招待各国公使的宴会摆在了长春宫,由恭亲王领头,皇室宗亲大臣相陪;公使夫人们招待在了御花园,主人是我和慈安。

这些洋夫人们都是见过世面的,而且想必事前恭亲王也专门派人向他们讲授过宫中礼仪,所以倒没有什么失礼的举动做出来。但骨子里毕竟是小瞧中国的,所以在彼此的对话之间,不用向着太后之时,就聊开了这美轮美奂的花园、华丽的器具和精美的餐点。

因为彼此之间都用西班牙语、英语等交谈,以为我们听不懂,她们便多了几分放肆,加上对中国的轻蔑,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起了如何巧取豪夺中国的财物,甚至恬不知耻比拼起了自己家中那些从圆明园夺得的珍宝。

通译完全不敢照直翻译她们的言辞,偏偏慈安又好奇,不住问起她们说了什么,直把通译急得大汗淋漓,满口胡言乱语,尽说些奉迎阿谀之辞应付。

谁都没料到我原是听得懂的,自是把我气了个发昏十三章。恨得咬牙切齿还要装出一幅受蒙蔽的糊涂样,我终于无法忍受,找了个借口说身体不舒服便中途退场了。

恨恨地向着储秀宫疾步而行,我把从小看到的、听到的脏话全都拿出来,低声诅咒着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好好“问候”了一番。

走得太急,宫门前差点跟一队人撞个正着。我火气上冲,张口就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那队人见差点冲撞了太后,吓得齐刷刷跪了一地,匍匐着不敢出声。

为首之人跪叩道:“臣该死!臣无意冲撞太后,还请太后恕罪!”

我听得这个声音熟悉,再一细看,竟然是荣禄,当下倒也不好再发作。

奕譞参与军机,去了上海办太平军的事,这禁卫统领就由荣禄顶上。我看着他,按捺下满心的浮躁,问道:“荣大人,这么急急忙忙的,去哪儿啊?”

荣禄道:“启禀太后,是七王爷从上海运了些东西来,送给太后。臣正准备给太后过目。”

我一听是奕譞从上海送来的东西,不由有些好奇,当下道:“打开来看看。”

荣禄急忙应了一声,回头喝道:“把箱子打开!”

下面的人急忙照办。

我走过去看,无非是些洋人做的小玩意儿,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东西。虽然在我眼里都是些很粗糙的制品,跟未来的精巧器具根本没法比,但毕竟比开眼闭眼都看见的中国古董新奇了许多。再加上难得奕譞在上海那么远的地方还能记挂着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气也消了不少,微微一笑。

“都抬进去吧!”我说道。

转头,却看见荣禄傻傻地看着我。

“荣大人,怎么了?”

“不……没什么。”荣禄吓了一跳,急忙垂下头,“臣遵命。”

说着指挥着人把几大箱礼物都抬进了储秀宫。

我缓缓往里走,手中拿着一个洋玩偶把玩,脑中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芭比娃娃,虽然质地相差很多,形倒是相似,不禁勾了思念之情,有点神思不属。

微微叹了口气,却听耳边有人问道:“太后……有什么烦恼的事吗?臣愿替太后分忧。”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荣禄,在一旁恭敬地说。

“也没什么事。荣大人,如今七爷有国家大事在身,禁卫军就交给你了,也等于把皇上、把两宫皇太后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你,你要好好做,不要辜负皇上的信任!”

荣禄听了,振奋道:“请太后放心!臣必尽全力为皇上、太后效劳!”

我满意地笑笑,道:“好,记住你今天的话。没事了,你跪安吧!”

“臣告退。”他说着,退了出去。

我又拿起那些西洋的玩意儿把玩,却见安德海从外面进来,道:“太后,六爷来了。”

我吃了一惊,他来干什么?

急忙走出明殿,只见奕訢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我急忙请安:“太后吉祥。”

“六爷请起。”我抬了抬手,“六爷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么?”

他站起来,仔细打量着我,说:“臣听说太后中途离席,而且神色愤慨,便急忙过来瞧瞧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太后有哪里不愉快的么?”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他那边宴会上洋人搞出什么事来了呢!于是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舒服。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他走近我,仍然不放心地观察着:“真的没事了?不舒服的话有没有找太医?”

我笑着说:“有点头晕,何必劳烦太医?而且如今也没事了,你不必太紧张。”

他听我这么说,才吁了口气,注意到我手中的玩偶。方才急急忙忙出来,匆忙之间忘了放下来。

“这是什么?”

“哦,这是七爷从上海运来的,一些西洋的小玩意儿,逗着人开心的。”

他扯了扯嘴角,一语双关道:“他倒是有心!”

我装作没看见他的表情,问道:“对了,七爷在上海的进展如何了啊?”

他答道:“洋枪队的事情倒还顺利,只是太平军方面碰到些麻烦。主要是他们刚刚攻破我们的江南大营,挟着战胜的余威炽高气昂,根本不把朝廷的宣召当一回事。”

我不禁面色一沉。

我并不担心清军一时的失利。本来就算什么都不做,太平天国也撑不过两年,我却一点也不想耽搁,希望能立刻将国力从毫无意义的内耗中抽出来,放到与列强的竞争中去。而且太平军中还是很有几个有见识、有才能的人的,如果能把他们争取过来为我所用那是最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