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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重生之镜花水月(9)

作者: 月光小掬/菜菜粥 阅读记录

“我当然会遵守我的诺言,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鱼妖,司徒去的那个地方,乃是我玄门的忘情胜境,到了那个地方,他已绝情绝爱,只怕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也许一见到你,他就会杀了你,告诉我,你还去吗?”

“我去,只要再见他,哪怕被他一剑刺死也好。”

“好,去吧,打开左边的那扇门,走进去,你就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一扇门,内外是两个世界。小游走向那扇门,不需要我的指引,好像那扇门本就在她的心中,她不过是找回自己的心。门很普通,可当她的手指碰触到门把,我看见她的形体慢慢地变淡了,最后消失。原来,这是一道不会开启,却能穿越的心门。那么,所谓玄门的忘情胜境,是一个地方,还是一种心境呢?

望望面如古木的李延年,我问:“她还会回来吗?”

忘情胜境。

小游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对了,是天山。司徒秋水你到了天山吗?你在哪里?她仰起头,倾听着周遭的声音。咦,有水的声音。突听一个妖魅的声音响起:“善射者,毙于箭;善游者,溺于水;用此剑杀你,倒也应景,哈哈,枉你满口斩妖除魔,一样毙于我手,笑话,笑话啊。”是水妖,他要杀司徒,对,我记得是我用身躯救了他。天啊,求求你,让我可以看见,可以看得到他。

也许是这地方本就是人的心境,也许是小游真的感动了天地,所以她终于看到了。

不远处,一月当空,一条美丽的人鱼正倾倒在一个白衫少年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妖艳凄美的气息。随后,少年推开了人鱼,大喝:“鱼妖,今日我不会再心慈手软,必当除你。”拾起身旁的长剑,一剑刺去,这一次并未在她的喉间停留,而是毫不犹豫让剑尖穿喉而过。只见那人鱼的形体顷刻间消散。

月光下只余下了白衫少年,他若有所失地望着自己的剑,突然用力地抱着头,瘫倒在地,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嘶叫:“不行,不行,我忘不掉。“

于是,小游眼前的情景开始倒推,转瞬间又回到了最初,水妖用水汽控制少年,然后,用少年的剑射杀少年,鱼妖舍命相救……

原来这就是玄门的忘情咒语,小游终于懂了,一次次地重复相同的经历,直到永远的遗忘,这咒语是何等的冷酷,算来自己离开司徒秋水,已有月余。他就被困在这个咒语中,重复着苦痛的动情和遗忘何止万千次。而他,终是没有遗忘。念及此处,小游觉得自己的心碎了,眼前的画面,也随之破裂成千百个碎片。

司徒秋水再一次把手中的剑刺向眼前的妖孽,看到她的形体烟般消散,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所有回忆的回复。他忆起这是在忘情胜境,忆起自已杀了师兄南宫珏后,师叔李延年对自己下了忘情咒语,忆起自已忘情中一次次地刺死了救自己的小游。忆起,自己明知会进入忘情胜境,忘情之后变成行尸走肉,也不愿放下那两颗泪水一般的水晶鱼目。无边的痛苦向他袭来,他高叫:“我忘不掉啊。”

“你忘不掉的。”一个声音响起,是小游。可是很快,他又坠入了又一轮的诅咒中。当他又一次把手中的剑刺向鱼妖时,这个声音又响起:“不要再作了,你忘不掉的。”

他凝了剑尖,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双目空洞的少女脚步踉跄地走了过来,她立在他的面前,象风中飘动的一片柳叶:“不要杀她,你该杀我,只有杀了我,你才能真正的忘记。”

“妖孽,”他一剑刺去,小游放开了双臂,迎向了剑锋……

如果我不是一只小鱼妖,我愿作一条水草。遇见你的时候,你拨开我的身体,轻轻地拾起躲在我发下的一颗珠贝。也许只有几秒钟吧,只有几秒就好,好过这茫茫痴痴的无尽期盼。

象一团美丽的水汽,小游高高地飘去。再见了,少年郎,忘了我,我的爱不是要你记得和珍重,而是让你感受并遗忘,所以,永远地忘了我吧。

官道,晨

松叶送风声,司徒秋水若有所思地拾起地上的一颗水晶球,好漂亮的水晶,用它装饰衣冠一定很漂亮。唉,走吧,前路不知还有多少妖魔要除,打起精神来,因为,我司徒秋水是一代天师流逝侠的后人,斩妖除魔,无上正道。

足底渐行渐远,而那遗落的另一枚水晶球,深深地埋在草丛的深处,象一颗月华凝成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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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倾城之恋(五)

为一个情字,送了性命,值得吗?

也许,值得。

……

属于鱼妖小游的故事已经结束,而属于我的故事刚刚开始。

汉宫,夜。

窗内窗外满是水银泻地般的月华。

皇后卫子夫立在这如洗的月华中凝望面前的画绢,画绢上一位白衣如雪,黑发如夜的少女衣袂飘飘若带风,正扭头向画面外回眸顾盼,一脸烟火般的清艳和遗世。她不觉叹道:“遗世而独立,当真是倾国倾城之貌。”心中徒生无尽的向往。

一宫女走进,躬身道:“娘娘,国舅爷来了。”卫子夫哦了一声,应道:“有请。”小宫女领命退出了。卫子夫移莲步到窗下坐了,眉上染了淡淡的清愁,月光下她的面容高贵而典雅,虽然正当妙龄,但已有一国之母的雍容大度。

卫青大步走进,向子夫行了礼。子夫唤内侍为他赐坐,然后挥退左右。卫青见她行为神秘,不觉心中奇怪,但不便开口问询。子夫浅笑道:“哥,你是朝中权臣,小妹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愿意为小妹解忧?”

卫青忙道:“娘娘请讲。”子夫将画绢展到卫青眼前,道:“哥,你可识得这画上的女子?”卫青细细看了,摇了摇头。子夫叹了口气:“不知皇上在哪里认识这位姑娘,心中痴迷牵挂,寝宫中到处挂满了她的画像,还令乐师赋歌颂唱,每晚与之神交,夜不能寐。真是令人担心。”

卫青笑道:“我主是多情之人,想是心中有一种理想境界,画像也不过是为了遗情潜性罢。娘娘不要过于敏感了。画中女子,容颜之美不可言道,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子夫摇摇头,轻抚画中女子的乌发,淡淡地道:“我最了解皇上,他雄才伟略,绝不是那种不切实际的人。这女子定是我大汉的子民,不在京城,也必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她有这倾城之貌,以又与皇上有了一面之缘,让皇上为她心心念念地牵挂不已,是上天有意让她侍立君侧。哥,小妹求你尽快找到她,把她送进宫来。”

卫青望着子夫,见她态度坚定,只有叹道:“阿妹,你这是何苦,皇上身边好不容易清静了,你又要引这样一个女子入宫,所谓红颜祸水,难道你不怕重蹈阿娇皇后的覆辙吗?”子夫苦笑道:“她已经来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只望她是心地纯良的女子,那未尝不是我主之幸。”她望那画绢中女子,悠悠一叹,未察觉到卫青眼中生了一丝阴狠之意,这眼神也投向了画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