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尽力安抚他们,他们情绪激动,在铺子里大吵大闹,甚至在铺子前对路过的行人说洛家的金铺卖假金。
洛家金铺卖假金的传言传遍了全城,街知巷闻,从昨日到今日,鲜少有人进金铺。
秀娘说,老爷听闻这件事,气得差点儿晕倒,但还是坚持去金铺善后。
当即,洛云卿前往金铺,秀娘阻止不了,索性随她了。
那对夫妇又来闹场,洛正刚气晕了,在后堂歇息,杨氏对掌柜和众伙计道:“老爷身子不适,今后金铺的事都向我禀报。”
齐掌柜素来知道洛夫人的气焰,不敢多说什么。
杨氏指挥伙计做这做那,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
洛云卿进铺子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卿儿,你伤势还没痊愈,不好好在府里谢着,来这儿做什么?”杨氏笑道,心道:这死丫头竟然不顾伤势赶来。
“娘又在这里做什么?”洛云卿由墨香扶着,好整以暇地笑问。
“你爹来铺子看看,我陪你爹来的。”杨氏目光一转?,“你爹身子不适,不如你先扶你爹回府吧。”
“娘和爹形影不离,秤不离砣,砣不离称,还是由娘照顾爹吧。”
“铺子有点事,我走不开。”
“什么时候爹让娘打理铺子的事了?为什么我不知?”
杨氏尴尬地笑,“你不是养伤吗?总不能没人管铺子吧。”
洛云卿莞尔一笑,“既是如此,娘有何良策?”
杨氏愕然,“什么良策?”
“洛家的金铺卖假金,娘以为生意还和以前一样好吗?不知娘有什么好法子?”
“这……”杨氏结巴道,“咱们的金铺开业已有十余年,声名良好,不出几日,那些老主顾还是会回来光顾的。”
“娘的意思是,守株待兔吗?”洛云卿讥讽地笑起来。
“难道你有好法子?说来听听。”
“倘若娘有法子令金铺的生意和以前一样好,我就说服爹,让你打理金铺。”洛云卿笑眯眯道。
杨氏又惊又喜,两眼放光,但很快就蔫了。
因为,一时半刻,她还真想不到法子。
洛正刚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对她道:“还不扶我回去?”
杨氏连忙来扶他,装得恭顺温柔。他嘱咐女儿不要太累、早点回府,然后走了。
齐掌柜道:“大小姐,今日一个光顾的人也没,要想想法子呀。”
洛云卿想了想,道:“那对夫妇来闹,不排除是同业竞争,双倍赔偿就是。”
翌日,洛家金铺门前贴出一张告示:本铺金器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如有假金,假一赔十。优惠酬宾,买一赠一,仅限前十五名。
午时,一拨人涌进金铺,疯狂抢购。
由此,金铺的生意蒸蒸日上,不受前事影响。
杨氏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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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水粉铺子的生意慢慢好转,这日,萧昭兴冲冲地来说,沈皇后还是觉得洛家的胭脂水粉好,决定让洛家继续供给内宫。
洛云卿知道,他应该在沈皇后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这份恩义,她怎么还呢?
不知为什么,这几日心口隐隐的痛,不过只是痛一下就没了,大约痛了三四次。
她早早地就寝,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心跳急速,心剧烈地跳,好像快蹦出胸腔了。
她坐起身,捂着心口,惊骇得后背渗汗。
接着,心口莫名地疼起来,越来越疼,是那种绞痛,像有一只手绞着她的心……
她痛得倒下来,蜷缩着,想喊人,却无力喊出声,声音轻得有如蚊蝇。
“国师大人,救我……”
无极观陷在浓稠的黑暗里,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苏惊澜从阁上取下一只锦盒,从盒中取出一株干花。
这株干花仍有鲜艳之时的摇曳风姿,不过色泽暗淡,一股奇异的香气慢慢飘散。
风华站在一边,问:“大人为何取出这株凝香绛珠?”
“贡粉一案,幕后真凶用凝香绛珠谋害皇后和贵妃,本座在想,他从哪里得到的凝香绛珠?”苏惊澜凝视这株风姿特异的西域奇葩。
“大人说过,有一株凝香绛珠下落不明,兴许落在那人手里。”风华淡淡道。
“本座对你说过凝香绛珠的毒性。”
“小的记得。”风华温柔地笑,“这西域奇葩十年开花一次,花有毒,果无毒;若制成毒药抹在脸上,脸会长红斑、腐烂。大人还告诉小的,倘若将此花与毒药配制,进入体内,会侵蚀脏腑,回天乏术。”
苏惊澜的眼眸轻轻一眨,看着他,“你又可知,世人鲜少知晓此西域奇葩,知道它毒性的更是凤毛麟角?”
&nbs?p;风华错愕不已,“哦。”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慌色,苏惊澜捕捉到了。
忽然,苏惊澜听见了一道细微的声音,充满了痛楚,“国师大人,救我……”
是洛云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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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八)男女之情
他凝神静听,当真是她。舒悫鹉琻
当即,他飞奔出了无极观。
不多时,风华看见国师抱着她回来,不解地问:“洛姑娘怎么了?”
“退下。”苏惊澜将她放在榻上,指扣她的手脉,“无本座吩咐,不许进来。”
“是,大人。”风华看着满脸汗珠的洛云卿,唇角滑出一丝诡异的笑恁。
苏惊澜眉宇紧皱,她中毒了!毒已攻心!
用药解毒已来不及,更何况他还不知她中的是什么毒。
他扶她坐好,五指微转,她身上的衣物尽碎成片,纷纷落下带。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秋水为神、身骨为玉的娇躯。
他缓缓闭眼,右掌印在她心口,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入她体内,逼出她脏腑的毒。
一个时辰过了,她毫无反应,鼻息若有若无。
他接着输送内力,汗珠从额头上滑下来,从下巴滴落。
两个时辰后,她终于呕出紫黑的血,但仍然昏迷。
苏惊澜的气色越来越差,越来越虚弱,可是,他必须坚持,她不能死!
再过半个时辰,他耗了大半功力,总算保住她一条小命。
他扶她躺好,盖好绣被,忽然,倦极的他缓缓倒下来。
风华轻手轻脚地进来,扶他躺好,伤心欲绝地看他。
大人,你宁愿耗尽内力也要救她,你为何待她这么好?
大人,在你眼里,她已经比我重要吗?
大人,小的不想再看见她,不想再看见你和她在一起……
他从笼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银光闪烁,惊散了房中昏黄的灯影。
他的眼里迸射出阴戾的杀气,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里侧的女子——
突然,他的手腕被人扣住,他惊骇地看见,国师睁着眼,慢慢坐起身。
此时此刻,他反倒不怕了,咬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做最后的一击,刺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