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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娇颜(94)

刘彻突然想起,自己还很年轻,虽然发丝间偶见霜雪,也不必如今就为身后的继位者担忧。就算刘岳不喜欢坐在皇位上,如果,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便也只能是选择刘岳了。

刘彻亲手打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刻上了他对江山天下的一腔热血,他不可能交到一个庸碌之辈手上,然后放任他的儿孙自毁了大好的江山社稷。

刘岳看得出刘彻多少是有些失落的,也是,自己辛苦一生所求的宏图伟业,别人却不屑一顾,就如同喜欢做菜的做了一道自已很满意的菜,却没人吃一样,心里心然是空落落的。

“父皇,其实天下权柄很难诱惑人,只是我觉得江湖更适合我,我从来没有问鼎天下的宽广志向,有的只是放马江湖,周游山岳的兴趣。”刘岳又忍不住开始安慰起刘彻来,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很有意思,方才一个劲说不好,现在又要给圆回来,他这也算是自作孽了吧。

放马江湖,周游山岳,似乎当初阿娇给刘岳取名字时说的是胸怀山岳,志在江湖吧,刘岳果然没有辜负阿娇的期望,有山岳气度,有江湖之志,只是阿娇的期待已经实现,那么他的期待呢,谁来实现。

“岳儿,天色也晚了,阿娇会等你用晚膳,你先回去吧。”刘彻看了眼殿外微起的月光,想着阿娇此刻肯定在宫里摆好了温暖清香的饭菜,在等候,只是这等候的人里,却没有他,心便像是被月色染上了一层寒霜,说不出冷,却让人浑身从里到外都是凉的。

“父皇也一起去吧,其实娘亲每天备的饭菜都有备父皇的,只是她不说,你也不去看,要怎么办噢。”其实压根就没这回事儿,刘彻不去,阿娇乐得极是清闲,巴不得就一直这样过下去。根本就是宫里的饭菜一直份量这么足,样式这么多,别着多一个人,便是多上十个八个人,也是够吃了。只是平时大都便宜了朱敏和柯静,刘岳想到了便邀请刘彻一起去,想来,就这么去了,阿娇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阿娇,其实心底里未尝就没有想过刘彻,要不然不会偶尔抬头的时候,无意识的看向宣室殿的方向,或许连阿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过,刘岳却细心的发现了。

想想,这两个人也是别扭,心里分明是挂念着彼此,却可以都安然的守在自己的地盘上,不向对方伸手,甚至也不愿先抛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是吗,阿娇真的在盼着我去?”若放在其他事上,刘彻必定会左思右想后,找回清醒的认知,只是事关阿娇后,他便不愿意再扶持寻找所谓的真实。

就算刘岳的话,只是随口说说,他也愿意相信,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阿娇一起座座,一起聊聊,甚至只是远远的看过几眼,对于刘岳的提议,那是再动心不过了。

刘岳用力点头,就算是假的,也要当成真的一样信,他不就这样信成了刘彻的儿子:“是啊,父皇,我们一起回玉堂殿吧。”

刘彻便不再想,抽出手迎像刘岳伸过来的那只小小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心里有感激,也有高兴:“岳儿,我们走吧,别让你娘亲等久了。”

在回玉堂殿的路上,刘岳坐在车辇上,看着刘彻紧张的神情,不由得在心底暗笑,刘彻现在的表现,多像是一个要去会小情人的毛头小子。身子紧绷着,脸上的线条也极硬,看来真是紧张到不地了。

“爹,你这样端着,累不累啊。”不觉的,刘岳就改了称呼,叫起了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等意识到自己叫了爹时,僵了僵笑容,却又很快绽放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刘彻自然也注意到了,瞬间便被刘岳的一声爹给打动了,身子软了下来,心更是软成了一滩暖暖的春水,再温柔和暖不过了:“岳儿,坐进来些吧,靠着窗有风,容易染了风寒。”

刘岳忍不住在心底里笑,刘彻难道现在才发现有风进来吗,他早就觉得冷了,只是不好靠近罢了,看来爹这个字,是带着魔法的,还真是有用,只是多用估计就没效果了吧。

向着刘彻靠了靠,果然靠近刘彻的身边更暖和一些,既是因为有烧热的暖炉,也因为刘彻高大的身子坐在那,这小小的车辇一时间,竟然是那样的温馨和柔暖。

“岳儿,我更喜欢听你叫爹,以后在朝堂上,才叫父皇。”刘彻喜欢刘岳叫爹时,软软的声调和温暖的刘情,更喜欢那份像是记忆中曾经很亲密的父子之情。

刘岳眯着那双桃花眸子,笑得愈发灿烂,高高兴兴地应了声:“好。”

第七十四章:不畏风雨香玉堂

当刘彻再次走进玉堂殿时,心里涌上的本以为应该是高兴,却没料到却只有淡淡的惆怅。

这阿娇正在玉堂殿的后院里,蹲在地上眼睛盯着几朵小小的紫色花朵。自从年初时朱敏出嫁以后,阿娇才发现这些小小的花朵,美丽而坚强。阿娇一袭如云霞般的衣裳包裹着纤柔的身子,被风吹起发丝衣裙时,仿佛是倚在风里一般,飘忽不定。

刘彻顺着阿娇的眼光看过去,那簇小小的花朵,被石头压着,却开得分外清艳,在群芳众艳消退之后,再见到这幽静的小花朵,仿佛生出一种不畏风雨的气魄来。

刘岳见刘彻半天没有话说,只能认命的走了上去,跑到阿身边,声音甜软的叫了声:“娘亲,我饿了。”

刘岳话刚完就仿佛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在阿娇和刘岳面前说着这句话,实在是这两个人不免太闷了些,若世间相爱的夫妻都跟他们似的相处,天下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岳儿回来了,我们去吃饭吧。”阿娇才想站起来,便觉得有些晕眩,阿娇这身子本就气血不足,生完刘岳后更甚,只要蹲久了再站起来,便常常是天昏地转。

忽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扶住阿娇不稳的身子,然后便深深地揽进了怀里,温暖不期而至,阿娇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把眼中微微涌上的泪水压下去。

“阿娇,你又瘦了。”刘彻说这句话时,不免有些心疼,阿娇总是这样轻易撕扯他的心以后,也没能照顾好自己,除了让他愈发忧心之外,阿娇却总像个没事人一般,不关心,不在乎。

阿娇心说,起止是我瘦了,抱着她的那双手也是愈发清瘦了,骨节更明显,双手也更苍白了。这些日子,阿娇总是避免见到刘彻,她想,他们都需要冷静一番:“没有,天凉了,吃得全多些,柯静都说长肉了。”

刘岳暗暗在旁挤着白眼,这两个人在一起,真是无视旁人啊,没看见他们的儿子在这儿吹着冷风吗?他可是衣裳单薄的很,人又小,要是明天感冒了,愁死他们两。

“好冷,爹,娘我们进去吧。”还是自动些吧,要这两人发现他,他只怕是早早的饿死了、冷死了。

刘彻这才想起方才就在瑟瑟抖着的刘岳,现下看来仿佛是更冷了,皱着眉解下身上的披风,只是刘彻长大的披风在八岁的刘岳身上,实在是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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