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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娇颜(14)

孩子们的沉默让阿娇有一些意外,忽然她自问了一遍才发现自己都没有答案,何况是这些孩子呢。阿娇本想自己解答的,却见张渚站起来,替阿娇解了围:“生恩大如天,养恩重如山,不孝父母何以为人。“

阿娇极感激地看着张渚,真让她自己来回答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于是决定用弟子规中的前几句来结束这堂略有些仓促的讲学:”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孩子们跟着阿娇读了几遍,因为有了故事做铺垫,对于这样琅琅上口的语句,孩子们记得特别快,阿娇让孩子们依据这句话,讨论了一下平常应当怎么亲来孝顺父母,孩子们由于有了朱希和朱敏带头,都热烈的讨论着。

张渚等人也对阿娇的讲学另眼盯待,他们从来不知道和学生们之间还能够这样去相处,这样平和……这样热闹,虽然不免吵了些,但学生们比平时更加用心,并且更加努力的去思考,怪不得朱希、朱敏能够举一反三,对什么都有自己的见解呢,这与他们的这位“陈姐姐”是离不开的。

阿娇在课堂结束时赞扬了每一个孩子,并微笑着表扬他们在课堂上发表的言论,这让张渚等人很是不解,于是在讲学结束后,张渚忍不住问了阿娇:“陈姑娘,为什么要大力褒奖学生呢,这不是让他们骄傲自满么?”

阿娇其实也没有什么理由,因为她记得小时候上幼儿园,老师就是这么对孩子的,表扬他们不论是否出众。忽然记起了不知道从哪看来的一句话:“我们家乡有句话说:好孩子是夸出来的,这叫赏识教育,是承认差异、允许失败的教育,主要是为了让孩子舒展心灵、发挥自身的潜能,张先生不觉得,这样孩子们更易接受知识,并更快乐么。”

张渚默然的点点头,做为一个教育家,对于几千年后另一位教育家提出的教育理论,张渚自然更容易接受。张渚身边的男子忽然站了出来:“陈小姐,不知是哪里的陈家?”

阿娇心里稍微惊了一下,很好的隐藏住了,依然浅浅地笑着,却极担心这又是哪位皇室宗亲,不至于都躲到荆亭来了,还被人认出来吧,那可就实在是太冤了:“小门小户而已,并非大户人家,祖上虽有读书的习气,却从不曾有人致仕。”

刘蕴如阿娇所想,是皇室的落魄远亲,虽然不曾见过阿娇,却不信小门小户里能出这样的女子,知道阿娇是不愿意多谈,于是也就不再问了。

阿娇见刘蕴没有再问,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些,却隐然觉得刘蕴并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于是多嘴的问了:“敢问先生姓名。”

“刘蕴,祖上与高祖皇帝曾是族兄弟。”(这个是我编的)

阿娇吓了一跳,差点没夺门而出,幸好这刘蕴看起来并不认识自己,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堂邑候府的陈娇,这就跟没逃一样:“原来刘先生是皇室宗亲,真是失礼了。”

“没落皇亲,当不得陈姑娘的大礼。”刘蕴虽然嘴上这么说,心底里还是有着皇亲的自觉的,虽然已经不多了,但刘这个姓氏让他永远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第十一章:荆亭风雨故人讯(上)

嗯,今天我们家这儿下雨了,打雷了……

感觉像是新的气象都被雷声惊醒了,

同学们,故事的波澜在二十章以后,所以前面的铺陈要耐心看,很有必要。

云雾散开之后,才会看见九天之上的阳光

不拽散文了,还是投票加收藏比较实在……

阿娇既然知道了刘蕴并不认识自己,也就放下心来,心里却并不好受,因为她担心,既然在这么个小地方,能遇着宗亲,未必哪天也会遇着一个认得阿娇的人,那时可要怎么办。这小小的地方都有宗亲,那么这天下哪里才会安全呢,阿娇本来打算卷着包袱离开的,但还是决定留下来,出了荆亭万一再遇着个更接近于权利中心的,她可就更没办法了。

阿娇躺在回廊上,仔细的思索这些日子,已经快要到冬天了,这一年来,自己究竟是做了些什么呢,为什么觉得日子过得这么快,而心里总是虚的。明明过的是自己想要的日子,心里却总是无法安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阿娇摇摇头安慰自己,不会的,纵使有什么,她只要咬定自己是南风不就行了么,南风的家里也已经打点好了,为了他们的女儿以及全家人的安全,他们是不会说的,既然南风那儿不会出任何事,阿娇心想,难道我还能自己说出去么。于是又稍微定了定神,却见吕芳端着晚餐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芳姐,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姑娘真是天人一般,却为什么要困在这小小荆亭里呢?”吕芳始终无法理解阿娇,这样一个原本可以过得更好一些的大家小姐,为什么却安于过这样的日子,每天不咸不淡的过着,和市井百姓无异,她的家人又为什么会放纵她过这样的日子呢?

阿娇看了眼吕芳,指着院落里的满塘的莲蓬:“芳姐,你觉得芙渠若是种到泥土里还能存活么?”

“自然是不能的。”

阿娇心说,真俗,竟然会有拿莲自喻这一天,阿娇是觉得自己俗,莲花如此清洁,自己又怎么比得呢。她是一株野花,若真是到了皇宫里,只怕用了三、两天就枯死了,野花本就应该属于山间,阿娇自然是倾国的名花,而她宁愿舍掉那样的身价,做山野间的小花,活自己的才真:“我也是,若要我回到从前的生活里,我也是很难开得灿烂的,这样的日子正是我所喜欢的。”

“那小姐为何晚上会睡不着呢,为什么有时候要看向长安的方向,神情那么忧伤呢?”吕芳是看得清楚的,偶尔她从阿娇身上看到这些时,就会替阿娇难过,这个娇小姐心里应该是藏着很多事儿的吧,否则为什么会日难安,夜难寐呢!

阿娇震惊的看着吕芳,她有吗,她有看着长安的方向忧伤么,晚上睡不着她是知道的,只是她真的有看着长安的方向伤心吗?阿娇自觉是喜欢这样过的,只是那个真正的阿娇是不苦心的吧,她对自己竟然还有影响啊,这个阿娇未免也太痴傻了:“父母在,却不能侍奉,自然心里是不能安稳的。”阿娇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些年里陈午和馆陶长公主待自己真的是很好,做他们的女儿是天下最幸福、最幸运的。

吕芳却不以为然,如果只是因为父母而忧心,必不会这样犹豫,父母对子女总归是宽容的,不论陈小姐做过什么,她的父母都会谅解的,这个陈小姐啊,总是不愿意把心里的事儿说出来:“小姐,用晚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阿娇也乐得吕芳不再问下去,自然是乖乖的吃着,忽然孙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人:“小姐,长安来人说是要送封书信给您。”

阿娇接过信,复又看了看人,却是个不认识的陌生脸孔,只是不知道会是谁竟然把信送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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