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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娇颜(110)

当时是没在意的,现在想起来,却分外的真切。刘岳果然是瞒着她做下了很多事,那个孩子虽然是在另一个时空里活了很多年,可是阿娇却始终是拿刘岳当儿子,当唯一可以倾尽以谈的人,从来就没想到,刘岳竟然能为她做那么多。

只是就算是这样,李夫人还是在冬初的一次宴会上,与刘彻见面了,一曲惊尘绝世的《归尘曲》中,舞起曼妙惊绝的身子,软似缎、轻如云,刹时间只让人觉得像是冬天里盛开的无边梅花,飘洒而动人。

阿娇在看到李夫人舞起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就去看了刘彻一眼,只见刘彻有一瞬间被迷失了,却在下一刻又转过头来看着她,喃喃低语的说了一句:“阿娇,她的眼睛真像你。”

阿娇这才抬起头来看了李夫人一眼,那眸子灿烂如一池春风吹起的涟漪,娇艳如许却又清灵如许,这时候阿娇能理解,为什么李夫人后来会如此受宠,只是历史上那个刘彻,心里真是把李夫人当成了陈阿娇的替身吗。

阿娇不能确定,本是不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阿娇想起刘彻说过的不再欺瞒,便微微侧过脸向着刘彻,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彻儿,你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刘彻听了阿娇的话,继续扫了一眼堂中翩然起舞的女子,泛开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便也侧身看向阿娇:“我心里、眼里,只有阿娇,阿娇最明白。”

如果真如阿娇所说的,历史上的陈皇后黜居长门,最后郁郁而终,或许他会宠爱这样一个眼眸娇灿的女子也说不定,但是现在阿娇就如一树桃花一般,带着春天开在她的身边,又何需再从其它女子身上寻找温暖如春的感觉呢,那始终是“如”,而不是“是”。

阿娇闻言眯起娇灿的眸子浅浅地笑了,刘彻眼里的真切,她若再看不明白便枉费了刘彻的一番心意:“我明白。”

因为她的心里、眼里,也从来没有装过其它男子,只是这么想的时候,夏峙渊却忽然闪过阿娇的心头,却是那样淡淡划过,便似流星一般消失在夜空里,再也寻不找踪影。

也许那个人曾经在她的眼里停留过,而心,那时是属于她自己的,还是属于刘彻的,连阿娇自己也厘不清楚。

李夫人终究成为了历史中的一道烟尘,却没能在历史的天空之中留下任何痕迹,或许隐微地曾经在帝王眼底留下一抹别样的颜色,却终是一闪而过,就此消逝了。

李夫人一事让阿娇心下安定了许多,对于赵钩弋的出场便不再抱有担忧,只是偶尔想起的时候,不免心头觉得堵得慌。

元封元年元封元年(前110)正月,刘彻带着阿娇在去泰山的路上,东巡到海,齐人上疏言海上有神怪、奇方者以万数。刘彻令数千人乘船出海求蓬莱神人,却毫无所得。

阿娇只是抿嘴一笑,说了句,世上没有神仙,像彻儿这样伟大的帝王,自授而无需天。虽然带着捧高刘彻的味道,但阿娇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能打消求取仙药的念头,只怕刘据的悲剧会在刘玄身上上演,所以无论如何,阿娇也会去阻止。

同年二月,耗时达五年之久,所费万千金的凤栖宫终于落成。遍宫植梧桐与桃花,内外宫殿皆以金铂装饰,便乃后人所谓之金屋。

刘彻,身为一个帝王,用三十年的时间终于完成了三岁时,对于他那位尊贵的青表姐姐的承诺,天下人无不为之侧目。

而这一年春天,刘彻也终于做了历史上另一件让后来的帝王们望其项背的事,那便是泰山封禅。武帝封泰山,禅肃然(山名,山东莱芜西北,泰山东麓),下诏改元,以十月为元封元年。便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有了年号,也将登基以来每六年为一个年号,追加为建元、元朔、元光、元鼎。

也还是这一年,刘彻北巡,出长城,北登单于台,至朔方,勒兵十八万骑,旌旗绵延千余里。武帝遣使者郭吉告单于令臣服于汉。单于怒,扣留郭吉,将他流放到北海。但匈奴亦终不敢骚扰汉边。

只是渐渐地,刘彻愈发觉得自己年岁不饶了,想自登基以来三十一年,如今他也已经是四十余岁了,本当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却感到有些有力没处使,四夷渐平大汉朝可谓是安平四海了,再远,也许就该留给刘玄去征服了。

阿娇听到刘彻叹息说起时光不饶人之类的话时,也微微想起,刘彻在位五十四年,因此还有二十余年之久,刘玄那时也该是近三十了,要做那么久的太子,不知道刘玄应该如何去取得刘彻的信任。

却没想到九岁的刘玄,远比刘岳要通透得多,屡屡让刘彻喜欢到了骨子里,在阿娇看来,也许是因为对刘岳有着愧疚吧,所以对刘玄是分外的好。

“娘亲,凤栖宫好大好漂亮呀。”

“玄喜欢吗,可是玄过了十岁就要住太子府了。”比起刘岳来,刘玄更让阿娇有保护欲,只因这个孩子是没见过风雨的,阿娇总是这样以为,却没想到一个在宫廷之中长大的孩子,哪里会真如她想的那般不识风雨呢。

刘玄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成为大汉天下的继承者,所以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在听到阿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与不舍得:“娘亲,我不想离开你。”

“傻话,你有很多事要去做,不能老呆在娘亲身边,你不是雏鹰,而是一出生就要去面对天惊地动的一切,你没有选择,娘亲也没有,爹更没有。所以,玄,以后的路你要好好走,娘亲会一直在你身后,但娘亲却不能给你太多依靠,做帝王只能靠着自己。”这样的话或许太冷漠了,但刘玄既然是注定了命运,那么就只能去接受这一切。

刘玄听到这番话,便想起了刘岳,小时候刘岳总是在他耳边上说很多他起先听不懂,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白的话,或许刘岳比他更适合做皇帝,只是刘岳却选择了扬帆海外。

“娘亲,为什么不是哥哥,这些年我一直想问,可是没敢问出口。”这件事,他好奇了很久,却没忍心问经常思念起刘岳的父亲,更不愿意问平时笑嘻嘻,心却很脆弱的娘亲。

“他么,活得太执着,也太过于清醒,这个宫里,可以允许你糊涂,却容不得你太过清醒。而且,他和彻儿之间,有很多事已经纠缠得太深了,远走或许还能留着些好,若是近在身前儿,最后便不可收拾了。”阿娇想起远在海上的刘岳,心头微微叹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再见一回刘岳的面。

活得太清醒?刘玄点点头,刘岳说的那些话,充分说明刘岳很清醒,却又不愿意装糊涂,可刘岳无论如何是嫡长子,却把这些事丢给这么小的他,刘岳怎么能这么洒脱呢。

“娘亲,想哥哥了?”

“嗯,有一点点,但是他会照顾好自己的。”刘岳这样的人,便是再困苦的境地也不肯丝毫委屈了自身,必是照顾得妥妥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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