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怎么样————”
“快!快去宣御医,快!————”
“哎呀!这怎生了得,锦罗殿昨儿个晚上的旨是说今天炀娘娘要过来,可也没说这么早啊,也没来个风声,这可怎么好————”
“大胆奴才崽子,娘娘过来了怎么也不支声?!这下,拿你们十个脑袋换也不得下地!”
“娘娘,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耳边一阵混乱,而我,真没有气力,也实在没有办法说出什么了,紧蹙着眉头,昏昏沉沉,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爱闹腾的女人,怎么着,又受伤了吧!”世界真这么奇妙吗?每次只要我受难,就可以见到静宁,看来上辈子咱俩真是仇家!
“去死!”我欺负她总有多余的。
“呵呵,炀炀,我没说你这么不好,其实,女人是不能太正,不能太讲道理,爱闹的孩子才有糖吃。”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难道我知道去看一次驯马就真会出意外?我想自己被马蹄子踢啊!”梦里的我吼的声音真大!
“不是说你这件事,是你醒过来以后,就要开始不讲道理了,诶!别先拌嘴!不信,你等会看!呵呵,炀炀,往往戏剧的结局都是这样的,当男人碰上不讲道理的女人的时候,他们就只好讲道理了,于是,不讲道理的女人喜获丰收,修成正果。炀炀,最后的赢家总是你!”
静宁的声音和身影慢慢在一团白雾中隐去,渐渐,渐渐————我睁开了眼睛!
“皇上!”
“皇上!”
“去!去给我把御马鉴烧了,烧了!从今以后,宫里不准养马!不准养马!”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娘娘只是被马蹄子磕蹭了下,并不大碍,并无大碍呀!”
“磕蹭?磕蹭!炀炀怎么能被磕蹭住?!御马鉴养着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的?!是————”
“玄谳!!”我知道,此时我再不出声,我们高贵任性的王又要发飙了!
“炀炀!”珠帘被急切地掀开,我看见玄谳担忧心疼的眼。
“炀炀,还疼不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也不敢随便抱住我,怕弄疼我,只能无措地坐在床边,双手按在我枕边的两侧,焦急的盯着我。而我————
“你又欺负我!”撇撇嘴,眼看着我真要哭出来了!天呀!静宁说的真准,果然,我开始不讲道理了!
“我?欺负你?小冤家啊,我舍得欺负你?”玄谳委屈地跟什么似的,我却暗自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响吻,这招恶人先告状告的妙,下面的话就好说了,
“你要把御马鉴烧了,就是欺负我!明明知道我喜欢骑马,你明明知道!”身上真还疼着,所以也喊不出多大气势,可那不讲道理的劲儿,却不含糊。
“天呐,看来是我把你宠坏了,是我把你宠坏了啊,不讲理的小东西,该罚的不是他们,应该是你!”假马假解气地捏了下我的鼻子,玄谳眼里写着的全是无奈!
“是该罚我,你罚我嘛,这次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也是我让无依他们不要惊动御马鉴的,他们驯马真的好棒,玄谳,这次真的谁也没错!”
“你没有错?”
“哦!我有错,有错!我不乖,我任性,我贪玩————”j
“你就是太不乖!”他的食指点上我小声唠叨的唇,
“乖就不是炀炀了!”头一偏,我象只调皮的小狗就要去咬他的食指,终于,玄谳被我逗笑了!
“是啊,乖就不是我的炀炀了!”低头轻轻吻了下我的唇,抚开我耳畔的发丝,“乖,再睡会儿,晚上抱你去看星星。”
“恩。”这次,真的很乖的合上了眼。只听见珠帘外————
“让他们外面跪着的都跪安吧,这次御马鉴出的事儿责内天鉴按规矩办吧,其余的————不予追究。”
宽心的咧开唇,呼出一口气。静宁那小东西说的真准,女人,不讲道理,男人,就讲道理了。
《红楼梦》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薛宝钗,可惜,也不得不承认,女人要想妩媚,有耐性,必须要向她学点儿功夫,她的“尚善若水”法果然有潜质。
很多次,我都想养育一缸鱼,就象人家养育儿子养育丫头那样修修身,养养性,可是从来都以鱼死缸灭告终。
现在,当我拿着这只蓝釉飞白、飞白色莲花的鱼浅时,当时一闪念的是宝姐姐。在百多年的时光里,至少有无数个女人用这只漂亮得让人心跳跳的鱼浅养过鱼,安静或者无奈地享受过生活。
这只鱼浅是昨天兰夫人送过来的。这次她来,却是一直跪着,满脸动容的感激,因为,我救了她的儿子。可想而知,这只鱼浅有多昂贵的价值。
而这次,我挺喜欢这礼物。当我托着鱼浅去一勺一勺地换清水时,我仿佛看见了波光粼粼的日子在自己的手中美丽闪烁。突然觉得,慢点、淡点、小声点真好,至少可以象鱼儿样保持住优美的体形,身轻如燕呀。
“炀炀,你很会自己找乐。”
“恩,吃喝玩乐是我的主业嘛,反正有你养我。”眼睛从湛蓝的鱼浅里抬起,我顽皮地朝他一笑,一丝调皮的发飘到了唇边。
一手支着头,闲适地靠在软榻上,难得玄谳今天有空陪我。我抱着鱼浅逗着里面的小蝌蚪,他看着我玩,偌大的锦罗殿都显得温暖祥和起来。
“是啊,我养你一生一世!”抚开我唇边的发,玄谳温柔地望着我低喃。望着他,我想,“一望无际的大海,那海一定蓝得透彻,在心里氤氲着柔柔深情”。这话说的就是此时的玄谳吧。
“玄谳,要是——要是以后,我————”只注视着清亮的水和里面游动的小黑点,我在想,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以后,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紧紧把我拥进他的怀抱,吻住我的眉心,他仿佛在向自己起誓!
“玄谳————”我的叹息,回旋在他的耳际,缠绕在我的心里,都是说不完的愁啊————
“炀炀,想出去玩吗?整天在这宫里呆着,一定很闷!”小心翼翼地笑着逗我,他能这么说,他能这么做,都是在讨好我啊,原来————一直逃避的,不是我一个。他也知道,这一生一世————没个准啊!
“好啊,上哪儿?”恬静地笑着,我红扑扑的脸蛋上尽是小女儿的娇气,正如我心里的娇骄二气。想这么多干什么!一个“情”字是愁不完的,炀炀,你未成熟的心智承载不起如此繁复绚烂的情感,还是过好你单细胞的生活吧!
“昨天,荣灵过来请旨,说后儿是他母亲的60寿辰,想请你过府为他府上添恩。我想,虽说一个臣子府邸也不见得有多好玩,可,你可以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搂着我,玄谳柔柔地说
我随意地玩着他的指甲,靠在他怀里想了想,“荣府?母亲寿辰,让女儿回去不是更好,荣贤妃去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