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整个点燃的过程都很男人。“噼里啪啦”,冒冒站的老远捂着耳朵。看见金姚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这样,唇微弯。
要进去了,冒冒连忙掏荷包,准备把钱给家属,人家一看她给这么多肯定推,个傻冒儿,还是忽略了一点,你送情用信封包着不错,包就包紧包严别露出钱撒,她就放在信封里,一打,塞人手里。人家一看,这多,肯定不好意思接撒。
“徐哥,徐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人家不收,冒冒还有点急,是真急!
“咳,冒冒这——”叫人家怎么说?你送多鸟!傻冒儿!
正推着,突然又听见鞭响!
吓了冒冒一跳,把钱往人家怀里一塞,她就去捂耳朵!管人家听不听得见,她捂着耳朵还在不停说,“您收着你收着,徐哥,这是我的心意——”那样子,又是何等的可人加急死人!
好了,人家没办法,只得收了,连忙把她往里面请,却,边往里走,冒冒确实是好奇地一回头看向那边的墓地,——因为,后来别人家放的这挂鞭实在太响太长了,到现在,还没放完!
却!
这扭头一看——
“冒冒!冒冒!”
“冒冒!”
同事们奇怪,
金姚都奇怪地喊了声儿她!
就见许冒冒突然象被什么震住一般定在那里!
然后,
向那边走了几步,——然后,接近疯狂地跑起来!
鞭还在响,特别响!
金姚立即跟着她跑了过去,隐约听见,跑着的人儿在喊,
“吴好!吴好!!”
好像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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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如果你不想忘记他,那他就一辈子刻进你脑子里了,哪怕他的一个背影。
许冒冒不会忘记吴好。吴好对她而言是个‘里程碑’式的人物。
所以,哪怕吴好一个撇嘴的小动作,许冒冒都刻骨铭心!
她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的只是一个背影。
鞭炮轰鸣,熏烟缭绕里,
在她所在的墓碑这一排下几级台阶下,她看见同样一个大墓,好多人围着烧纸钱烧香啊,那挂超长的鞭炮就是他们家放出来的。
其中,
一些男人们背对着她这边,站着抽着烟,交谈着,
冒冒一眼就看见正背对着她的那位!——
他垂下的手捏着烟不知为何吊儿郎当站着的姿势——那就是吴好!!
吴好抽烟喜欢拇指和中指捏着,
吴好站不耐烦了,喜欢腰微扭,类似撑懒腰,一手插在腰间,吊儿郎当又懒纽子样儿,
往往这时候,冒冒喜欢死他,总像个小无赖就去抱他的腰,吴好又怕痒,她从后面一抱,吴好不提防,像兔子一缩,然后,绝对大怒!直踢冒冒,冒冒就跟闹,朋友们都说这两口子真是做劫数。——
冒冒真的哭了。
她现在一心一意就想抱住那个身影,
似乎她一抱,他吓一跳,一回头就是那句,“个小杂种,你给老子滚远点——”其实,在笑,然后,使劲儿揪她的脸蛋儿——
却,
台阶重重又重重,冒冒根本不可能直接跳下去,她只能不停往平坦的路面上跑,然后弯下去,
金姚看她哭成这样,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只得后面追,真怕她摔着了,
就见她却是向底下那座大墓跑去,
此时,鞭炮终于停止了,烟子呛死个人,
大墓旁还有不少人在挨个儿跟前上香甚至磕头,
冒冒捂着嘴跑过去,泪眼模糊地一个一个看人,
“吴好,吴好——”
哪里有吴好呢。咳。
冒冒不信邪,看见的就是吴好!
她甚至开始拉人家的衣裳一个个看仔细,
“诶诶!你谁呀!”
人家已经注意她了,
这估计死的是个大户人家,特别排场,
冒冒在这块儿乱跑,肯定有人来阻止,
冒冒却不放弃,被人拉住了衣裳,眼睛还在四处张望、眼泪,热乎乎往外冒——
金姚赶忙跑过去推开了拉住她的手人,拥住了她,“你们推她干嘛!”
“疯婆子啊!她突然跑进来——你哭你们家死人去!”
冒冒一直捂着嘴,还在看,
金姚也没理那些人,拥着她就要离开,
冒冒不走,她还在找,
“你找什么啊,快走,这里烟呛死人,——”
说实话,冒冒一直捂着嘴,她的泪直往下流,看上去真是——
金姚硬把她拉了出来。
到了空气新鲜的地方,金姚放开了她,
她背对着他站着,手还捂着嘴,好像,还在哭,——
“冒冒!”
这时候,她的同事们也都跑了下来,
冒冒转过身,她一手抹着眼睛,一边弯唇笑,
“没事儿,没事儿,我只是——我只是看见一个,一个熟人,——认错了,认错了——”
她在笑,她在努力告诉大家她没事儿,——
不知怎的,金姚看见她这样,特别难受。
墓地本身就是个最伤感的地方,冒冒这样,同事们也能理解,护着她就要上去,
冒冒走了几步,又回头,
看见金姚还站在那里,
冒冒转回头,走过去,牵起他的手,“上去吧。”象个毛毛,一个刚哭惨过的毛毛,想起来刚才安慰过自己的人,我不能丢下他——就这么个意思,我去牵他,我不能忘恩负义,他刚才安慰过我,我不能丢下会子——
冒冒牵他走了几步,金姚甩开了她的手。
动作很小,
这个挣脱——
金姚的心,掀起波澜,
她跑过来牵我的手做什么!!
她哭得可怜兮兮,跑过来牵我的手做什么!!
真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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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冒冒做事不是荒谬,她只是随心所愿。
比如,她去牵他的手,一个完全孩子的行为,
比如,他挣脱了她的手,她依然回头看他,见他还是跟着自己在走,就放心了。
比如,返程时,她也不靠在椅背上,怏怏地驼着身子望着窗外出神,好像很重很重的心思。
从甩开他的手,他就没跟她说话了,一路从山上下来,都是一前一后。她低着头走,好像也很注意路。金姚跟着她后面,看着路。
一个红灯,车停了下来。
金姚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唇好像干了,明显有点起皮,估计也是刚才山上被风吹的,
金姚转过头,看前方,红灯灭,沉稳启动。
过了一会儿,
“想不想喝水,”没办法,还是问了句,
傻冒儿扭过头来点了点头,
金姚看车窗外,在一个小杂货店旁停了下来,
下车,给她买了一瓶矿泉水上来。
傻冒儿扭开盖儿,小口小口喝了,
唇润泽些了。金姚开了车。
“刚才找谁呢?”金姚依然开着车,眼看前方,眉头微蹙,好像随口问,
傻冒儿扭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