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用理科的语言总结:建盏的釉面薄膜层呈现蓝紫色光彩,曜变的光学原理是薄膜干涉。用文科总结就是,如锦缎,如孔雀翎,如雨水中的油滴,如珍珠贝母,如后脑被打闷棍后眼中所见,如夜晚浩瀚的星空”
翀心早已停下手里的活儿。注视着她。这就是子牛的美好,有时候她的言语,她的行动,她的神态美好的不像人,叫人如痴如醉。
正美好着,
忽然门外一阵吵闹,翀心蹙眉走过去打开门一瞧啊,走廊电梯那头,那几个篮球队的男孩儿还没下去,有几个男男女女堵那儿跟他们吵翀心走出来,单手微合病房门,吼了句“有什么下去吵!”
真没想到,一个女孩儿像发了疯似得冲过来好像扬起手就要对翀心幸亏被篮球队一个男孩子抱住,且狠狠一推,“你疯了!”
女孩子被推倒在地,这下更乱了套,她带来的人就要上来揍这些篮球队的男孩儿,女孩儿更是失去理智样儿,上去扬手又要去抽男孩儿一嘴巴,还是被男孩儿抓住了手腕毫不留情一丢,女孩儿哭着大叫“就说你被那个贾子牛迷晕了你还不承认!!”
翀心冷着眼已经开始打电话了。这种事看太多了,所以他们这类孩子从来不染指玩不起的,不懂事的,和控制不住场面的。
却,正这时,那边电梯“叮”停住,打开,走出来一个人。
这边吵得凶,谁也没注意到那头宁玉走出来,看见这一幕,眉头是如何蹙得更紧,更烦,也是适时,
这失控的女孩儿大声叫嚷出,“怕什么!你们还不进去把那小表子给我使劲揍!”
宁玉放下手里的保温桶,
解警服外套扣子,
边解,那一脸冷戾罗刹脱下外套,搁在窗台边,走过去,边还在解衬衣袖口的扣子,已有人冲上来,他歪头一躲闪,解开袖口的手就一暴拳过去!
这都哪儿是他的对手,几拳几脚打倒几个男孩子,极凶狠地,两手拎起尖叫的女孩儿走到窗台边就丢了下去!!丢了下去?!
全傻了!
包括翀心,
她看热闹一样走到这边窗台边往下一看呀,哎,那有个阳台呢,
不过饶是这样,女孩儿摔得也不轻,歪卧在那里不动弹!
到底都是群孩子,嘴巴再厉害,不经人事,哪儿见过这样真正暴戾的场景,何况,他还是个警察!!
真正那些也是酒肉朋友,竟然没一个有胆量说翻窗过去看看女孩儿的,还是篮球队的孩子们有两个翻过去蹲下来查看女孩儿,女孩儿带来的人见状第一反应就是想跑,宁玉说了句,“站着别动,跑几步,哪只脚跑的,老子后头就断你哪只脚几根骨头。”
要说,这才是真的邪帅!
不慌不忙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外套,再轻轻拿起保温桶,走过来递给翀心,一抬下巴指指里头,“叫她别害怕,也别着急,想看热闹,喝了汤后再出来看。”
第527章
这就真正看出地头蛇的厉害了。
一排孩子背靠着墙站一条儿,各个担惊受怕。
家长一个一个过来接,
有钱就出钱,还给你开具正规的“保释金发票”。钱到位了,人领走。
没钱的,就往叫他看舒服了打,打得喊爹喊娘,还得喊得超大声,只要叫里头的子牛听见。
宁玉这样的处理最后才叫燕晚稍顺了些气,对他,稍饶恕了些。
翀心见怪不怪,对宁玉依旧恨怒,刚儿他递给她的汤,翀心也没给子牛喝,说“怕里头不干净!”小天使这大命大非里肯定也记着仇,也不稀罕,汤都倒了。
说宁玉今儿做的这一套,主要是做给燕晚看的,也不尽然。毕竟那日对子牛的“见死不救”,后头啊,也不晓得咋搞的,怎么那么大的愧疚感!
他跪在外头那一天,听见里头子牛的哭泣,心上啊,也跟有啥使劲儿挠一样,分不清啥滋味,就是不好受!
但是,如果有重来一次,宁玉想,自己还是会先冲进去救张小粒,因为……宁玉心里有道坎,自己一直这样憋屈地活着,就为这道坎,他得跨过去!
莫怪他第一眼见到张小粒会愣神成那样,
世上真有长得如此像的两个人!
张小粒……太像她了。仪文,宁玉的表姐。
宁玉也清楚,习燕晚晓得自己这样“屈尊降贵”憋屈在他身边的“目的”:为了一张遗嘱。但是他不会明白,自己要这份遗嘱不是为了权钱地位,而是,就只为一个真相!仪文的死亡真相!
仪文死得太惨了,曾经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孩儿……
站在走廊窗边抽烟的宁玉沉了口气,按熄了烟头,转身走向电梯,下楼去接今天出院的张小粒。
从电梯出来,才一转弯,宁玉一怔!看见占想正好笑着从张小粒的病房里出来……宁玉猛一警觉,快步走过去,
占想合门一抬头,
望见他了,脸上的笑容没灭,“哟,宁玉。”
宁玉走上前,低声,“占想,别给我捅娄子,你敢动她,我饶不了你。”
占想一身朴旧的军装,还斜背着一个军绿布书包,就是个小通讯兵的模样,正直纯真,
他放下门把上的手,直立着还是笑意盎然地瞅着他,“说啥呢,我捅娄子从来跟谁汇报过。”绕过他,走了。笔直的腰身,后头看,更是一个刚毅的兵!
宁玉冷毒望着他直到他转弯不见,这才推开病房门,
看见正在把生活用品往包里装的张小粒,神情恢复如常,“可以走了吧。”
小粒回头,笑着,“可以了,谢谢啊,还叫你亲自来一趟。”
宁玉微笑,“这有什么,小菊大操大办地谢我,不得有点回报。”
帮她拿过包儿,一同往外走,
“哦,刚才来了个小战士,说这栋楼今天有消防演习,叫我们有车的话往西门走。”
“哦。”宁玉没多说,心里可警惕着。
两人走到电梯,“铛”电梯停下,宁玉一抬头,立即恭敬许多的,“习局。”
原来电梯里习燕晚一人正从楼上下来,
燕晚看他一眼,又看了眼他一旁的张小粒,“嗯”了一声,也没多说。
两人上到电梯里,
宁玉小声,“今天下午的电话会议是四点半,之前您都没什么公务,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燕晚只是一点头,始终再没看他二人。
电梯停到了一楼,
肯定叫燕晚先步行出去,
宁玉再往前走时,这才发现小粒没跟上,一回头,发觉小粒好像有点发愣,“小粒,”喊了声,张小粒似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来。
好吧,
你心里有坎儿,谁心里又没坎儿呢!就算没心没肺如子牛,她心里也有坎儿,自己的翅膀就是那永远纠结不清楚的坎儿!
宁玉对她张小粒“一见震惊”,张小粒难道就没有心里那个“不灭的他”?还厉害些,张小粒是学美术学雕塑的,心中的神是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