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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村正(23)

39

童夏一把抱起女孩儿软若无骨的身体,一手环抱她细瘦凹陷的腰身,一手手背抚上她苍白干涸的脸庞,唇微微弯起,深究地看着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应该问问她玉龙符在哪儿,”一旁坐着的陶奇阴蛰地睨着他。童夏抱着女孩儿一个转身,居高临下嘲睥地睨了眼陶奇,什么也没说,象抱只高贵的波丝猫慵懒地踱向刑架,“你让我染上了毒瘾知不知道,”他对她说,象在轻哄,“伤害了人肯定要付出代价,你想让他活着,我也能让他活着,可,我不能让他比我活的好是不是,”“我害了你你全冲着我,极夜他——-”文童全身僵硬地———她本来已经豁出去了的,可童夏一靠近她,她就害怕了,真的,华美绝荡兼得诡异百变,这个毒汁般的男人,她害怕。

“嘘,”童夏摇了摇头,“决定权在我手里。”他抱着文童一步一步贴近刑架上赤裸的极夜,此时,三个人就象叠摞在一起,扑面而来的血腥腐臭让文童伤心地落泪,那样娇气的极夜啊————“极夜,——”文童满面流着泪,哭泣地哀伤地看着毫无生气的男孩儿的低垂的脸庞,他们的尊严,他们恩宠的青春———童夏看着这样伤心的文童,额头抵向她的脸侧,低声在她耳畔说,“你只要——-”“不!!”文童突然惊栗地睁大双眼恐惧地瞪着童夏,仿佛在看个魔鬼!“我宁愿他被狼吃掉!”文童的精神仿佛已经被严重刺激到,她痛苦地低吼出,“宁愿?——”童夏眼里的温度逐渐变冷,他突然放手,象放弃一件无用的旧玩具。文童狠狠坠向地面。

“也许,你还没有意识到这里谁是主人,”童夏冷冷地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扭头,暗淡的鬼魅般的身影在光影里,修长又靡丽,“你以为你这样耍了我一道后,我还会让他只被狼吃了算了?啧啧啧,”男人轻摇着头走向自己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坐下,重新披起棉被,“也许,”男人唇边的笑容妖艳绝丽极了,可,如此恶毒,“在他被狼吃的尸骨无存前,也让我的兄弟们尝尝这小心肝的滋味儿,这孩子身体柔韧性不错,那里一定也——-”“够了!!”文童尖利的尖叫已经接近崩溃!这个世上真有魔鬼,真有从恶臭污秽的地狱里滋养的万恶心灵!

文童努力抑制自己颤动的双手支撑着从地上爬起。向命运大声叫骂又有什么用?命运是个聋子!!文童的心都在哭泣,绝望、沉痛、泯灭————她只期望她为极夜选择的这条道路,他会原谅她,————他会原谅她吧,极夜一定宁愿忍受身体上的疼痛伤害也不会想要身体上屈辱的摧毁————可,她亵渎了他的一切,是她,陈文童———

40

如何解释这样的男人?

童夏黑色的瞳简直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以默不做声的贪婪片刻不停地吞吃着这个世界,却丝毫不让自己的情绪流泻半分。陶奇看见他嘴唇微微上扬,视线象是靡丽的蝴蝶一样静静落在刑架前背立的女孩儿身上。

如何解释这样的女孩?

色,真而冷;香,淡而远;态,醉而诡;格,高而幽,如绽放在地狱边缘的病态之蕊,女孩儿悲凉的脸庞奇异流溢着妖艳的透明质感,亦幻亦真————陶奇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隐隐也期盼着什么,————期盼什么呢?只是男人的直觉,一眼看见这样的女孩儿,就是此时这样的女孩儿————潮湿腐朽的空气仿佛在升温,文童的一切却是冷的。她只想专心地看着极夜。

她的头轻靠在极夜的肩头,干涸的唇轻轻蠕动着,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只想说给极夜听,————“————但凡我有果断的心,我应该把它刺向你的心口,亲手杀了你————极夜,死,真的很难决心———”是的,她的手心里现在同样攒着一支存有高纯度液态毒品的针管,她要亲手将它推进极夜的身体,————“————我是个懦夫,让世上最肮脏的蝼蚁吞噬我的————”她用最恶毒的诅咒语无伦次轻喃着,她呆滞着目光,她———注视着冰冷的针头没入极夜的身体,极夜的灵魂———沉痛中———温暖的呼吸,软润的轻喃————怎样如宁静的潮水一般袭来,浸透全身并释去或者加深牵挂的意念?极夜努力用全身的气力久逢甘霖般倾听,————是文童吗?她在说什么————突然,一阵浸漓血液的寒冷让他猛地睁开眼!他看见文童如月亮般苍白透明的脸庞,“文——童——?!”连一个音节的发声都如此困难,却不容他吐出她完整的名,极夜——惊然!

女孩冰冷的手握上他伤痕间无力的下身,盈盈的泪光,朦胧的微笑———一切是那样的哀绝————“文童!!”

极夜嘶哑的声音绝望的吼出!他看见女孩儿一件件褪下支离的衣裳,纯美的身体一点点暴露在湿润的空气里,她专注地望着自己,她不停掉着泪,她一直微笑着————“————不管你是谁,只要我的命运或我的信任使你成为这本书的裁判人,那么我将为了我的苦难,仗着你的恻隐之心,————”极夜伤败的身体被她拥进怀里,她抱着他,她贴近他,她的呼吸里透着绝望,她卑微地低喃着———女孩儿哀艳的迷离中,男孩儿心碎的沉沦————情欲是黑夜中的潮水,汹涌盲目,但,并不肮脏。陶奇看着眼前这一切,心,奇异地揪起来,那个女孩儿————如丝如花的情思,顽强地透过冰肌雪肤,浸出几分潋滟的血色,在目光、在脸颊、在躯体动人地红润着,闪着隐隐的光辉————那种绝望的情色————这幕血色中的性爱烙印在了每个人的心地深处。

(一,为怕此文被“和谐”掉,所以选择保守写法呈现此段,有过删节,如果将来有可能,再发吧,希望各位能意会。二,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一幕,变态人种里有一类人有“窥视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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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宝贝。

就象鬼魅偷偷隐藏在她的身体里,一刀一刀划下,全悱恻地流泻出,那样的娇艳醉人,散发着野兽般凶残不留余地的美丽。她的固执,她的凌乱,她的卑微,她的绝望,她的依恋———

清冽的肌骨,湿漉凌乱的发,微张着的干裂的唇,因为情欲而微微泛红的脸庞————童夏一直紧抱着这具冰冷的身体,在雪崩般绵软的缎子背上仔细看着她的每一个细节。

是的,这个在男孩儿破碎身体上经历过初潮而慢慢滑落下的女孩儿,是他亲手将她抱起,然后,一直就抱在怀里。走过长廊,走过月色下,他一直抱着她,一整夜,他就这样抱着她,爱不释手,细细地端详,细细地筹谋,————他该如何待她?

童夏一直认为,人在创造上帝之前就创造了魔鬼,他并不惊讶于人类的邪恶,但是却时常对人性中是否存在善感而怀疑。人们创造上帝,只为寻求善之解脱。而魔鬼,则永恒存在于人们心中。童夏确实一直如此认为。他看着沉睡着的文童,他想象着:他想看到这个女孩的矛盾,他要让她生活在云端,轻浮迷乱的经营她的人生。也许,她某些细节的痛苦正是他的欢娱,比如,——童夏难掩激动地轻轻抚上女孩儿双腿间残留下的缨红,这是苦痛的颜色,却让他心颤的迷醉。他见过无数的处女,屈辱的,娇羞的,烂漫的,————可文童给他的,只有破碎的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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